沿著記憶中的位置,他一路來到當日擊殺那麵男的位置。
遠遠去,依稀還能看見有個人形的突起。
可當他湊近一看,卻發現這麵男子臉上的麵已經消失不見。
起初,他還想著是不是被風吹到了什麽地方,或者被曠野上的野叼走了,可當他四下環顧,卻怎麽也找不到。
反倒是在不遠的一片沙地上,看到了一個已經淡了許多的腳印。
他仔細回想了一下,從當日他和麵男、藍三人的站位來看,這不可能是他們留下來的。
“有人來過這裏。”
蕭良很快便得出結論,是那個腳印的主人,帶走了那張麵。
要知道,那隻是一個普通的麵,並不是什麽值錢的材質。
這樣一來,腳印主人的份,已經不言而喻。
“鎮天會的人……”
蕭良靜靜佇立的曠野上,一陣風吹過,像是一把刀子從他咽劃過,讓他渾都忍不住豎起一層皮疙瘩。
暴了!
這是他的第一念頭。
他不知道鎮天會猜到了多,但他相信,林蟒等人一定對他的底牌了然於。
蕭良站在另一側,從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凝戰場。
當看到旁那個巨大無比的深坑,他心中再沒有了任何僥幸。
那腳印的主人,一定能認出這是他的傑作。
就算認不出來,隻要回去之後跟林蟒一描述,他來雲上天的事也將無所遁形。
或者說,來人,本就是林蟒本人。
回到隊伍中,蕭良滿心沉重,思索著該如何應對。
一旦自己來雲上天的事暴,那他要麵臨的敵人,可能並不隻是鎮王一個。
他得罪更深的巔王,也一定會得到消息。
到時候,他不要麵對魔族的圍剿,還要小心提防來自兩大豪族的暗殺。
想到此,他頭都有些大了。
現在唯一的念想,就是期盼鎮王和林蟒不要查到自己上來。
或者說,晚一些再發現他。
要是這樣,他還有可能周旋。
否則一旦立馬暴,他怕自己承不住來自三方的力。
“怎麽了?”
沈紅袖敏銳觀察到蕭良緒不大對勁,忍不住好奇詢問。
蕭良看了一眼藍,斟酌著道:“上的麵被人帶走了,我擔心後續可能會有人來尋仇。”
藍轉過頭來,狐疑道:“尋仇?那個鎮天會的人,不是暗中保護二姐的強者所殺嗎?為什麽要來找你尋仇?”
“因為當時我和藍小姐就在現場,這位鎮天會的殺手,就是衝著藍小姐來的,自然不會放過我們。”
蕭良找了個相對恰當的理由,讓藍信以為真。
“放心吧,二姐說你當時也沒做什麽,隻是把背了出來,所以就算尋仇,也應該不到你頭上。”
藍說的輕描淡寫,可聽在沈紅袖耳朵裏,卻完全不是那麽回事。
因為清楚,不管是藍還是藍口中的那位絕世高手,本都是不存在的。
那位鎮天會的殺手,乃是被蕭良幹掉的。
結合之前跟林蟒打道的種種跡象來看,這個鎮天會收集、調查報的能力十分恐怖。
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會調查到蕭良上來。
畢竟他們離開鎮王域後,也沒藏自己的行蹤,很容易就能查到他們來了戰王域。
而一旦查明,林蟒也幾乎就能確定,所謂的陸銀川就是蕭良。
想到這裏,沈紅袖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
“師弟,這可怎麽辦?得趕和老師商量一下。”
直到看見張的樣子,藍才收起笑容,錯愕道:“有這麽嚴重嗎?”
“哎呀,你不懂。”
沈紅袖無奈擺了擺手,隨後盯著蕭良。
“要不咱走吧。”
什麽藍月關也好,戰王域也好,其實本質上跟蕭良關係都不大。
甚至直到現在都不明白,蕭良那天為什麽會突然回心轉意,決定留下來幫助戰奎城。
現在離開,頂多就是有點不仗義,被藍和藍罵幾句。
可要是不走,那鎮王和巔王的殺手隨時有可能殺過來。
到那個時候,蕭良就算亮出王境實力,也無濟於事。
在確信自己已經暴的某一時刻,蕭良也不是沒萌生過離開的念頭。
如果他從一開始就沒幫忙守住戰奎城,甚至沒有後來戰輝城的那場勝利,他現在都會毫不猶豫的離開。
可如今,再度踏上出征的路,他明顯覺自己上背負了許多期。
他後的六千將士,無一不對他死心塌地。
就連邊的藍,也將他的話奉為聖旨,逐字逐句的照做。
人非草木,相這些日子,要說他對這些人沒有任何,那是騙人的。
見蕭良沒同意,卻也沒拒絕沈紅袖的提議,一旁的藍有些張起來。
著自己角,目片刻不離蕭良。
“陸公子,是我做錯什麽了嗎?還是哪裏惹得你不開心了?”
蕭良深吸一口氣,隨後苦笑道:“沒有,這是個很複雜的問題,一時半刻沒辦法說清楚。”
“那就慢慢說,我相信,無論什麽事,總會有解決的辦法。”
藍輕輕上前,拍了拍蕭良肩膀。
“我們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是你給了我們生的希,如今大戰又要來臨,我們都不希你離開。”
蕭良繼續沉默,大腦飛速旋轉。
藍攤了攤手,接著道:“那我表個態,不管你遇到了怎樣的困難和變故,我都願意和你同生共死。”
“我們也一樣。”
後,幾位千衛和眾多士兵紛紛大聲附和。
“陸公子,我們雖然可能解決不了你的麻煩,可當危險來臨時,我們願意死在你前麵。”
“對,隻要你不走,做什麽兄弟們都心甘願。”
“別走了,公子,沒有你……我們連軍人都算不上,還談什麽勝利。”
“……”
一聲聲發自肺腑的挽留,一張張淳樸真摯的臉,讓蕭良心中不一暖。
他轉頭向藍,發現這個剛才還斬釘截鐵說話的孩,眼中已經蓄滿了淚水。
看到這一幕,蕭良反過來拍了拍肩膀。
“放心吧,我不走,會留下來和大家戰鬥到最後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