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雲淡風輕地看我一眼：「林小姐。多的人，我會將變啞。」

「你、你嚇唬誰呢？」

他影忽然一停。

「你跑得快嗎？」

「啊？」

不待我細想，林啟辛突然拽住我的手腕，推開行人向前奔去。

跑了幾步，我們後的人群中傳來一陣，我扭頭去，只見後方路人四散奔逃，不人朝我們這邊涌過來。

什麼況？恐怖襲擊？

在混中跑了幾步，一個路邊小攤突然朝我們砸過來。

我們同時閃開。

「跳。」林啟辛簡潔命令。

我躍起。眼前忽而閃過一道白。是與方才雜耍班子招式無異的劍影。

推倒小攤的那人和林啟辛同時在空中向對方出手。

說來漫長，其實只是一瞬之間的事。那人形一僵向後仰去，鮮紅滾燙的噴灑向藍的天空。

林啟辛利落收手，抖抖袖口的珠，雙眼寧靜無波，好像冰河。

我：「你你你拿什麼殺殺殺……」

我們一落地就又開始奔逃，我的句子被顛得破碎。

媽呀，殺人了！！

我不該我不該我真的不該招惹這個道士！

林啟辛亮出袖中的匕首，拋給我：「防。」

我下意識地接住，立馬胃囊翻湧：上頭還有新鮮的滴落……

事態急，我不再囉嗦，閉調好呼吸，專心跟他跑路。

才跑了幾步，他忽放開我的手腕，轉過去。

此刻，十幾個持劍的黑人從天而降，將我們團團圍住！

我了。

卻見方才那個雜耍班子的人也跟了過來。他們個個都是全副武裝，正朝黑人殺過去。

萍水相逢，如此仗義！我朝轉盤子的小姑娘喊道：「救命，秀蓮！」

看也不看我，兇相畢地跟一個黑人纏鬥。

等等……有什麼不對。黑人全用背對著我們？

那麼敵人是……

我哆哆嗦嗦地抬眼看了一眼林啟辛。他正氣定神閒地把玩一個不知哪來的飛鏢，見我看他，他笑了，說：「你的是嗎？」

話落鏢飛，穩穩地刺進秀蓮的口。

我倒一口冷氣，一手拿匕首，一手將腰間掛著的佩劍的劍柄握住了：「陸、陸丞相可是我大舅的門生。」

「什麼三腳貓玩意兒，拿出來瞧瞧？」他挑眉。

我恨。當初打佩劍的時候工匠問是否開鋒，我答不需要，越鈍越好。

我怎麼會知道有一天要用這玩意兒來防？！

他見我抖得像個鵪鶉，終於大發慈悲，說道：「走吧。」

「去哪兒？」

「你請便。」他並沒有要試圖說服我的意思，又是轉就走。

邊走邊說：「一十六人，我要見到全部首。」

黑人邊打邊應：「是！」

我數了一下，在場一共十五個。

「等等等等！」我朝那人奔去。

第9章 茶館聊天

林道長優哉游哉地走過兩條街，好像午休剛醒的樣子。

我跟在他後，目渙散，在大太底下發著抖。

這個地方治安實在不太行。我想回現代了。

走了一會兒，他不解地說：「你冷嗎？」

我撥浪鼓一樣搖頭：「我、我們去哪？」

街邊恰巧有個茶館。他停下：「這裡如何？」

我敢說「不」嗎？！

我們倆走進這個清靜的茶館，要了個小包間，點了幾樣點心。

他出修長五指，在我眼前晃了晃：「林小姐，你打算一直攥著這把匕首？」

我這才如夢初醒，將那把染的刀扔在桌上，深吸一口氣道：「追殺我們的是什麼人？為什麼殺你？那個雜耍班子，是故意邀我吃飯嗎？」

「大約是想順帶殺個高門貴吧。」他照常只挑想答的回了一句。

「他們怎麼知道我是誰？！」

他下抬了抬，指向我的錢包。

「這栩羅錦，延南三年才進貢一匹。」

我就說這料子熠熠生輝，原來閃耀著的是金錢的芒。要是我沒有跟著林道長出門，後果不堪設想。

現在我已經不敢盤問他的份和這場刺殺的前因後果了，只撿最重要的問了句：「那你、你想對我怎麼樣？」

對面輕描淡寫：「滅口。」

我又把匕首拿起來了。

他不不慢地喝了口茶，忽而嘆道：「當年，北延敵軍十萬大軍城，我方只有三萬，你父親林將軍親自下場帶一支小隊，銳不可當地刺進敵軍腹部。到了垓心，他的戰馬中箭而亡，他起持劍向前，十步斬殺敵軍主將，砍斷將旗，敵軍頓一盤散沙。我軍大捷。所以他也『十步將軍』。」

我爸這麼牛嗎？

他懷念完，忽將目轉向我：「可惜，你無半點乃父之風。」

我聽明白了，這是說我慫呢。

我權當沒聽出：「既然林道長你這麼欽佩我父親，不如放了我。」

「我若真想殺你，方才何必救你。」

也是啊！

我又把匕首放下了。

他笑了。

「其實我原不打算救你。只是，我對你有愧。」他自言自語般說了這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