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圖書館裡學生不多，時不時傳來敲擊鍵盤和筆尖劃過紙面的聲音。

方依然沒有起來，昨晚貪涼吃雪糕，拉了一個早上的肚子，藥吃完後就躺在宿舍里睡得昏天黑地。

林茉刷著手機，偏過頭小聲問了一句：「誒，下午的專題講座你去麼？」

姚念正在看一道民事案例分析題，心不在焉地應了一句，「什麼講座？」

「好像是法律倫理專題的，剛剛導員在群里發了，讓我們要去的報名。」

姚念放下書，「去唄，反正下午也沒事。」

「行，」林茉在手機上點了幾下，「那我把你名字報上去了。」

對於一個政法大學來說，開設講座並不是什麼新鮮事，只不過姚念和林茉都選修了法律職業倫理這門課程，自然而然不會錯過這次講座。

去大禮堂的路上，離講座開始時間還早，姚念和林茉從食堂出來以後，沿著十字形步地草道慢慢晃悠著。

旁邊就是華大人工湖，這會兒溫度適宜，有不學生駐足在這裡散步消食。

「一直都沒問過你，」林茉看了眼姚念，「開學前那天晚上你沒回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姚念腳步一頓，笑了一下，「憋久了吧，現在才問我。」

「也不是，就覺那天從你回來以後興致一直不高，早就想問你了。」

姚念了臉，「有這麼明顯嗎？」

林茉盯著，「很明顯好吧，你上課的時候經常走神。」

可明明已經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了。

「我不是想打探你的私啊，」林茉說：「我只是覺得……很多事可能說出來心裡會舒服一點，當然，你要不想說也沒關係。」

的這番話讓姚念想到了許嘉怡，國慶假期，因為許嘉怡臨時飛去雲城參加表姐的婚禮，所以們並沒有如約會上面。

姚念也不想把這些負面緒帶給其他人。

「也沒什麼不能說的，」語氣故作輕鬆：「喜歡上一個永遠不可能在一起的人而已。」

林茉松怔半秒：「果然是青春疼痛文學。」

姚念被的話逗笑了，「矯的吧？」

「矯倒也不至於林茉有些詫異：只不過我很好奇，是誰這麼沒有眼？」

姚念垂眸，「有沒有可能……是我眼太好了。」

好到那短短十幾天的相，是目前為止會過最踏實的溫暖。

們到達大禮堂的時候，整個禮堂的後排幾乎已經全部坐滿了，只有前三排還零星空著幾個位置。

「什麼況？」林茉震驚，「到底是何方神聖來開講座啊，周末居然也有這麼多人。」

姚念也很詫異，一個普通的倫理講座而已，座率居然高達百分之九十。

們簽完到以後，還是拜託了旁邊的同學才得到兩個連排的空位。

系主任拿著話筒走上臺，大禮堂很快安靜下來。

他拍了拍話筒：「同學們，今天我們學院邀請到了我校的優秀畢業生，信誠律所的合伙人，也是你們的學長，沈度沈律師，來給大家講解法律職業人員應該備的道德品質和規範事例……」

系主任後面一大堆介紹姚念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因為當聽到「沈度」兩個字時，思緒完全停滯，當場石化。

第27章 你沒良心啊

在大家的掌聲中，男人從講臺右側方走了出來。

他出現在眾人視線中那一瞬間，禮堂的氣氛明顯躁起來，四面八方不斷傳來低低的驚呼聲。

「媽媽我了啊啊啊啊。」

「也沒人告訴我今天的主講人這麼帥啊！」

「你占得什麼破位置，」後排一個生邊戴上眼鏡邊抱怨：「隔這麼遠我都看不清了！」

和的束打在臺上，沈度一筆的藏青西裝，長鶴立，面對臺下上百號學生的注視，依舊從容不迫，清雋的眉目含著淡淡的笑意。

「誒，誒，」林茉湊近姚念，發出一聲長嘆：「沒想到咱們學院講座質量居然這麼高。」

孩表僵，盯著臺上的男人一言不發。

大屏幕上羅列出了沈度富的履歷，姚念這才發現，原來自己對他的了解之又。

華大本科畢業後，在中政法院獲得碩士學位，接著又去國杜克大學做了一年訪問學者，回國後便創辦了信誠律所，並擔任滬市多家知名企業的法律顧問。

這是姚念第一次這麼直觀的到，他到底是個多優秀的人。

沈度的聲音響徹在整個禮堂中，他分長經歷，創業初期的艱辛，用自經歷分析當下法律人的現狀，冗雜繁複的法規條例被他詮釋得深刻明晰。

沈度舉著話筒：「我時常也會到困，從事這個職業以來，看過太多人的善惡悲憫，甚至會因為找不到完的解決辦法而無能為力，現實生活和我們理想的法治社會有很大的差異，但見過黑暗卻依舊站在里，也許就是學法的意義。」

他往臺前走了一步，聲音緩慢而堅定，「千年暗室，一燈即明。」

臺下發出熱烈的掌聲。

姚念還記得沈度曾經問過，為什麼選擇學法，給出的答案讓他啞然失笑。

發現，無論自己下定了多大的決心，無論築高了多厚的城牆，只要他一出現，就能輕而易舉擊潰的心理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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