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翎是君王，藏得住眸間心事，“自安要去，你也要去，不然，誰還會在我睡著的時候遠遠喚一聲阿翎……”

朱夫人笑，“自安會。”

陳翎不假思索，“明日想和姨母去。”

朱夫人嘆道，“眼下都秋日了，怎麼采荷？”

陳翎輕聲，“心中有，舉目之便是。”

朱夫人握的手，也應道，“你若記得，姨母便一直在你心里，不怕，阿翎……”

陳翎沒有哭，俯趴在懷中，眼底微紅。

朱夫人手了的頭，輕聲道，“你與阿念平安就好，上天待我不薄，上次我留了不憾，這次倒是都填上了，阿翎，不必記掛我，有你，我已比旁人富足。”

陳翎哽咽，點頭。

朱夫人莞爾。

等好些時候，陳翎起的時候，見還笑著，只是闔眸似是睡了過去。

“姨母？”陳翎輕喚了一聲。

沒有應聲。

陳翎以為累了一日，是睡著了，但忽得，整個人似是懵住了一般，又愣愣喚了聲，“姨母？”

還是沒有應聲。

陳翎眼圈慢慢紅了，沒有哭聲，但鼻尖也微紅，眼淚就似止不住般往下落，想手去，但怎麼都不完，就這一只手去，最后，也不知道要怎麼辦，就也不了，讓它們這般一直掉落，也哽咽得沒有哭出聲來，只是不停得抖著，哭聲都抑在心底，指尖也掐進掌心里。

直至許久后，后的腳步聲傳來。

陳翎轉眸看他，眼前朦朧著，其實什麼都看不清。

沈辭愣住，又忽然間明白過來，他上前擁，渾都抖著，靠在他懷中，艱難哽咽出一聲，“自安……”

沈辭沉聲，“哭吧，我在。”

陳翎攬他，仿佛先前一直強下來的緒，在一瞬間決堤。

他擁，替支起一片寧靜的，足以遮風避雨的港灣……

***

翌日時候，阿念早起，說是要去找外祖母給背《五目記》聽。

陪在他邊的人是沈辭，沈辭眼眶也有些紅，“外祖母出遠門了，去了很遠的地方，要很久之后才能見到了。”

阿念較真，“可是，外祖母昨日都在呀~”

沈辭應道，“有時候，分別總是突然，但是外祖母見了阿念，已經很開心了。”

阿念嘟，“那我日后再背給外祖母聽，我昨日總背錯一句，今日記得了，下次背給聽就不會出錯了。”

沈辭頷首。

阿念又問道，“沈叔叔，父皇呢？”

沈辭輕聲，“去送外祖母了，我們去看看？”

阿念點頭應好。

……

已是秋日，后苑連通的荷塘其實空的，只剩一片枯黃，但是陳翎還是躺在湖心的那葉小舟上。

像往常一樣，合著眼，躺在小舟上，隨著水波的浮，輕輕著。

“阿翎！”

聽到喚的聲音，緩緩睜眼。

一瞬間，似是迷迷糊糊中覺得是姨母，但又忽然想起姨母已經不在了。

“阿翎！”

聽見是沈辭的聲音，緩緩撐手坐起，也遠遠見到荷塘岸邊，是沈辭抱著阿念喚。

——姨母，我還想和你一道去采荷。

——姨母不能陪你去了，讓自安陪你去吧。

——你也要去，不然，誰還會在我睡著的時候遠遠喚一聲阿翎。

——自安會的。

看著岸邊的影，陳翎眸間忍不住溫潤。

***

回淼城的路上，陳翎靠在沈辭懷中，“自安，你會一直陪著我嗎？”

“會。”

“我若一直要坐穩皇位，你也會一直在后陪著我嗎？”

“會。”

“你會……”

“會。陳翎，我會。”

……

臨近淼城十余里，百早已在此迎候。

沈辭同池宏鷹并駕齊驅，走在隊伍最前端。

沈辭和池宏鷹停下，隊伍便停了下來。

圣駕親至，百行見君禮，“恭迎吾皇萬歲！太子千歲！”

陳翎手，起簾櫳，一靛青的龍袍襯出天子威嚴與氣度，陳翎淡聲，“平。”

第052章 絆腳石

淼城是平南郡地界，天子至，百以平南侯與寧相二人為首。

寧相隨平南侯上前。

平南侯在天子駕前拱手，恭聲道，“平南郡上下恭迎陛下親至。”

陳翎應道，“平南侯免禮，此番借平南侯府設慶功宴，叨擾侯府……”

君臣寒暄間，寧如濤目看向不遠的沈辭。

沈辭早前就是東宮伴讀，而且是同東宮最親近的一個。

寧如濤曾是太子太傅，沈辭作伴讀的時候，寧如濤對他的印象就很深刻。他與東宮默契，也忠誠，是日后既定的天子近臣。

寧如濤也對他很悉……

四年不見，寧如濤目落在沈辭上，很快，眉頭微微攏了攏，藏了眸間的神。

再抬眸看向馬車上的天子和太子時，不由垂眸。

稍許，天子與平南侯寒暄完。

天子馬車駛城中，往平南侯府去。

“父皇，是到淼城了嗎？”阿念好奇。

阿念早前從未來過淼城，這是初次。

小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