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辭沒穿,“睡吧,你睡了我就走。”
陳翎仍需維持天子面,“現在就走,朕睡不著。”
沈辭沒忍住笑,“末將告退,陛下早些休息。”
陳翎干脆閉眼不看他。
沈辭起,等睜眼的時候,又俯吻上額頭,“晚安,阿翎。”
陳翎心底漾起溫一片。
趴在床上看沈辭離開了屋中,心中忽然想,木頭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但又分明還是以前那木頭。
陳翎不由打了一個呵欠,又莫名想起那句一整日見不到你,眼下多陪你一會兒都不行?
陳翎托腮。
稍后,又喚了聲,“啟善。”
……
這兩日侯府上上下下都在忙慶功宴的事,沈辭沒去見姑母和姑父,過了這兩日再說。
出平南侯府的路他很悉,不需要旁人引路。
從苑中往侯府外去,快至侯府大門口的時候,后有腳步聲追上,“沈將軍,留步!”
沈辭認得是啟善的聲音。
此時啟善追出來,只能是陳翎的事,沈辭駐足轉,“啟公公。”
啟善正氣吁吁著,好在攆上了,否則等沈將軍上了馬,他哪里攆得上,怕是得單獨去次驛館了,啟善慶幸,又朝沈辭拱手,“沈將軍,陛下方才吩咐過了,沈將軍日后不必等宣召了,沈將軍若有要事尋陛下,就直接來陛下跟前侍駕就是,老奴替沈將軍通傳。”
沈辭意外,但很快又反應過來,輕聲應好,“有勞啟公公了。”
“將軍客氣了。”啟善朝他躬,“老奴還要回陛下跟前復命,這里就不多耽誤將軍,老奴告辭。”
沈辭頷首。
待得啟善轉折回,沈辭角才微微揚了揚。
侍駕。
是隔著旁人聽不懂的話他……
***
陳翎當晚是沒看折子了,倒頭就睡。
一宿無夢,第二日也沒有早起,罕見得睡到了日上三竿,同平日里的自律早起全然不同。
陳翎有些懵。
但照鏡子的時候,看見伴隨好幾日的黑眼圈仿佛消失了的時候,陳翎又覺得偶爾睡上一場懶覺似是也不錯……
都臨近晌午了,陳翎才開始用早飯。
陳翎記憶中,似是從登基后開始,就沒這樣松懈過……
思緒間,阿念來了苑中,“父皇~”
同阿念一道來的是陸鳴簡,“陛下!”
“你們怎麼一起來了?”食不言寢不語,陳翎放下碗筷。
阿念笑道,“父皇,我想逛淼城,凡卓哥哥說帶我去好玩的地方~”
難怪了……
只是陳翎聽到他口中的“凡卓哥哥”幾個字就有些頭疼。
陸鳴簡實在熱忱,“陛下,淼城我最了,我帶殿下去吧,一定都是去既安全又好玩的地方,我們黃昏前就回來,一定不會耽誤慶功宴的。”
阿念只管跟著點頭就對了。
阿念同陸鳴簡在京中就絡,還能玩到一去,陳翎倒是不怕阿念哭鬧,昨日就答應過阿念,說方嬤嬤這兩日帶他去玩,凡卓在更好……
今日除卻慶功宴,陳翎還有旁的事要做,不能同他們幾人一,遂又吩咐道,“去的時候,記得帶上紫衛。”
陸鳴簡撓了撓笑道,“陛下,我上二哥和三哥,就等于帶紫衛了!”
陳翎淡聲,“自安和逢,朕有安排旁的事,你讓池宏鷹陪你們一道去。”
“哦,好。”陸鳴簡還有些憾。
方嬤嬤看向天子,知曉眼下淼城的吏和駐軍太多,天子是特意讓沈將軍同太子避開一的。
“照看好太子,別讓他玩太瘋了。”陳翎特意囑咐了方嬤嬤一聲。
這種事囑咐陸鳴簡是沒用的,陸鳴簡自己都是會玩瘋的一個,有沈辭和盛文羽在的時候還好,沈辭和盛文羽不在的時候,陸鳴簡自己都像一只韁的野馬。
但也是陸鳴簡這種沒太多心思的,同阿念走得近,也從未往沈辭上想過。
方嬤嬤應聲的時候,陸鳴簡已經牽了阿念出苑中,方嬤嬤沒再耽誤。
陳翎看了看一側的銅壺滴,快至晌午了,陳翎喚了啟善一聲。
“陛下。”啟善。
“讓范玉來見朕。”
***
因為平日里都自律起得早,夜里也都要看折子和理朝中事務睡得晚,陳翎一直都有午睡的習慣。
但陳翎午睡的習慣幾乎在譚王之時被打斷,再后來,即便安穩下來,也不像早前一樣,非睡不可,再加上今日起得晚,陳翎半分都沒困。用過早膳,在侯府中同平南侯散散步,說說話,當消食了,等折回苑中時,范玉已經在苑中等候。
“范玉見過陛下。”范玉躬拱手。
“進來吧,在外閣間候著。”陳翎先回屋中換了裳。
方才散步的時候臨近湖邊,水汽有些重,陳翎不怎麼舒服。
等陳翎出來的時候,已經換了一滄浪的龍袍,不似剛才老沉,反倒清朗了些許。
眼下在外閣間中,范玉才算是正式覲見,起前擺,在天子跟前筆直下跪,拱手行見君禮,“范玉見過陛下,吾皇萬歲。”
叩首后,再重新跪直,只是低著頭,未曾窺見天。
陳翎對范玉是有印象,但范玉離京的時間太長了,陳翎對他模樣的記憶約有些模糊了,正好趁著當下,“抬頭讓朕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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