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鳴簡也覺得眼下像極了當初二哥和天子都在京中的時候。他總冒冒失失的，也總有二哥從旁提醒，當下的氛圍莫名讓他覺得心里踏實安穩。

陸鳴簡也跟著笑了笑。

陳翎盡收眼底，但是沒吱聲。

盛文羽還在說阜郡的事，陳翎聽著，方才只是余瞥向沈辭和陸鳴簡二人，這樣的場景也讓覺得悉，親切，和稍許走神……

走神的時候，目剛好同沈辭四目相視。

陳翎微怔，而后收回了目，思緒重新回到盛文羽上。

當初譚進一黨退守懷城，所有前線駐軍的指揮調都在盛文羽手中。

盛家早前也曾是天子近臣，后來逐漸依附于敬平王府，雖然還有建平侯府的爵位在，但是漸漸衰落，到了盛文羽這一輩才又展頭角。

這次平定懷城，阜郡的駐軍守衛，以及各駐軍的調令都是聽從盛文羽安排。昨晚慶功宴，隨行的朝臣和駐軍其實大都在敬盛文羽，因為相對于沈辭一直在伴駕，盛文羽才是前線駐軍統帥，同譚進一黨正面鋒，攻克了懷城。

盛文羽將阜郡的駐軍和守衛況大都說明，除卻陸鳴簡，在坐都聽得清楚。

陸鳴簡還需要時間消化。

而后是范玉。

范玉先提起替阜郡籌糧運糧之事，而后又呈上了細則，是眼下這批糧食分批抵達的地方和安排，因為知曉糧食要運往各，所以并未全部運到懷城，而是選了幾做中轉，可以節省時間，減消耗。

陳翎一面聽著，一面抬眸看他。

這些，范玉都提前思慮過，所以行云流水。

阜郡這次先是遭逢水災，而后是譚王之的人禍，天災人禍后，糧食是最急缺的，糧食問題妥善解決，阜郡同周遭的人心就等同于安穩了一半，范玉說完糧草之事，又呈上另一封折子，這封折子上是這幾日整理的阜郡各個城池的況，很詳盡。

范玉早前就在阜郡做地方，對阜郡的況知悉得清楚，所以范玉羅列的況，詳略得當，矛盾分明，也一目了然。

陳翎看向他。

言辭鑿鑿，也一不茍，是上心了……

陳翎將冊子遞給一側的寧如濤。

寧如濤居相位，為百之首。

陳翎看得是大致，寧如濤便看得還要更仔細些……

等范玉這邊說完，陳翎頷首，溫聲道，“老師，逢和既明都說完了，您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天子雖是一語帶過，但范玉還是略微錯愕。

天子慣來只喚邊的近臣，如沈將軍為自安，建平侯世子作逢，平南侯世子為凡卓。

既明是他的字……

范玉怔忪時，寧如濤也捋了捋胡須，笑道，“老臣沒有，方才世子和既明已經說得很詳細，稍后，老臣會尋時間單獨與世子和既明商議阜郡善后之事。”

陳翎點頭，“好，那一切聽從老師安排。”

寧如濤也頷首，“陛下，老臣許久未同陛下下棋了，陛下今晚可有時間。”

陳翎笑道，“自然。”

……

寧如濤同盛文羽和范玉一道離開后，平南侯又遣人來尋陸鳴簡，偏廳中便只剩了陳翎和曲邊盈，沈辭三人。

曲邊盈見沒有旁人，才將那枚護符遞呈給陳翎，又將早前同陳修遠一時的見聞，還有方才沈辭的話悉數說與陳翎聽，“……所以，末將同敬平王在搖城遇上的，應當就是沈將軍口中的哈爾米亞。”

陳翎看向沈辭，“自安，你見過哈爾米亞，是他嗎？”

沈辭環臂，“是，曲將軍口中描述之人的外貌，舉止，還有囂張跋扈的行徑，都同哈爾米亞完全符合。而且，西戎人很看重護自己的符，即便哈爾米亞多狡詐，但讓旁人扮演他的時候也不曾將自己的護符給過旁人佯裝。所以，這個人一定是哈爾米亞，不會有錯。”

陳翎沉聲，“敢這麼在燕韓國中竄，囂張如無人之地，一定有人照應，要將他找出來。”

“是！”曲邊盈拱手。

陳翎低頭看了看手中的護符，心中再度默念了一聲“哈爾米亞”的名字，又問道，“陳憲有消息了嗎？”

曲邊盈再次搖頭，“已經讓人去查探了，但是一直沒有查到，他躲藏得很好，也沒出馬腳，好像消失了一般。”

又是好像消失了一般……

陳翎輕聲道，“繼續找，陳憲一人謀劃不了此事，他背后一定有人，把藏在陳憲背后的毒蛇給朕找出來。”

“是！”曲邊盈應聲。

陳翎再次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這枚護符，莫名覺得在國中照應哈爾米亞和陳憲的，應當是同一人……

陳翎攏眉。

***

“你昨晚去了何？慶功宴結束時沒見你……”盛文羽同沈辭一道出侯府時，隨意問起。

驛館離得不遠，兩人都未騎馬，并肩踱步往驛館去。

沈辭應道，“昨晚喝多了，見周遭都圍著你，就自己先離開了。”

盛文羽看了看他，低聲道，“我去驛館找過你，你不在。”

沈辭一語帶過，“喝多了些，在路邊吹了會兒夜風。”

不待盛文羽再開口，沈辭先問，“還有什麼要問的？我知無不言。”

盛文羽愣住，反倒不好再開口，也沒提起他晨間其實也去找過他，但他也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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