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元讓立刻道:“放心,我讓人去尋尋看,定然不會放過那小子。”
他可是清楚伏波出兵的理由中,鬼書生占了多大的一份,如此大的仇怨,若是能替報了,說不定也會讓開心。
伏波微微頷首,話鋒卻是一轉:“我看天定軍那邊跟你們不算配合啊,怎麼,難道沒有談攏?”
孫元讓的臉沉了下來:“估計是想要坐山觀虎斗,當初方軍師就說過,姓袁的雖無太大野心,但是極為自傲,肯出兵卻未必肯賣力。也正因此,赤旗幫出兵的消息,我等才瞞著對方。”
這些都是戰前就預料道的,而且方天喜是真沒說錯。如今叛軍打敗,他們總該屈尊一手,撈點戰果了吧?
也沒有瞞,孫元讓道:“我抵達廬陵城前,聽說江面上已經打起來了,而且是混戰,估計叛軍心思不齊,很快就會分出勝負。”
伏波卻道:“若是天定軍跟你們不一心,那還真要防著點,最好盡快收拾殘局,以免橫生禍端。”
這是中肯之言,孫元讓也明白話中的意思。就像見到叛軍戰敗,第一個撤退的就是信王的援軍,一旦形勢有變,很難說這些因利益促的盟友還能不能維持。估計也是因為這個,方軍師才一心一意想要他向伏波求婚,姻親可比歃之盟要穩固多了。
只是如今,他實在不能倉促開口了。
思緒跑偏了一瞬,孫元讓飛快把腦袋里的東西揮開,應聲道:“我等和天定軍攻伐的方向不同,應當不會生出要命的齟齬,只看如何分戰利品了。”
他們是缺船的,這次出兵也有重整舟師的意圖在。而天定軍若是在此事大打出手,還說不定真能捕獲不船只,到時候能不能出來就是問題了。但是有方軍師在側,多半還是能談一談的。
孫元讓的推理并不算錯,然而等方天喜急匆匆跟著后軍趕到時,卻帶來了一個極壞的消息:“叛軍的舟師統領率部眾投了天定軍,還把不愿投降的都殺了個干凈。”
聞言孫元讓臉都變了,和伏波對視一眼,兩人幾乎異口同聲說出了個名字:“寧負!”
方天喜黑著一張臉,冷笑道:“除了那鬼東西,還能是誰?沒想到他會使這樣的手段,下來可就麻煩了。”
如此一來,天定軍等于白撿了一支龐大的水軍,以后附近諸多勢力中,恐怕也沒誰能在水面上跟他抗衡了。而收攏了這支叛軍,他們對蓑幫的態度恐怕也要大變,這怎麼可能是好事?
能這麼準的挑人心,又對他們滿懷惡意,除了寧負真不做他想了。
沉默片刻,孫元讓道:“我要上船拜會周將軍。”
這次領兵的,是袁天定手下大將周旺,也是孫元讓有過接的一位將領。
方天喜卻搖了搖頭:“我看來的可不只有周旺,若是沒有袁天定點頭,誰敢做如此決定?”
能做這樣決斷的,整個天定軍里恐怕也只有袁天定一個人了,也就是這位袁大將軍此刻應該就在船上,暗自控一切。
這話一出,孫元讓不由皺了皺眉:“既然如此,就更要見一見才行,否則讓寧負在里面攪,還不知要鬧出什麼。”
他的話音剛落,伏波就接口道:“我也跟著去看看吧。”
“不妥!”“不可!”
孫元讓和方天喜齊齊出了聲,還是方天喜更利索,急急道:“寧負認識你,要是被他發現你在廬陵,說不定還要鬧出什麼。”
當初寧負可是害的赤旗幫不淺,更跟伏波本人有仇,有這樣的毒蛇在側,怎好去涉險?
伏波卻道:“無妨,他不會在人前面的。我讓林良田多帶幾個人,易容跟在后面,旁人也瞧不出端倪。”
赤旗幫里個子矮小的男子也不在數的,裝扮一番混在其中,旁人是難以察覺的。
見兩人還想反駁,伏波道:“既然寧負投了過去,將來恐怕天定軍就要跟赤旗幫作對,他們可是能沿江海的,說不定還會去攻打余杭,我怎麼能不提前見一見這位袁大將軍?”
方天喜可是聽說了赤旗幫把銀行開到了余杭,想來也是有布局的,又忌憚寧負,怎麼可能放過這個機會?
還是孫元讓考慮了片刻,先點了頭:“既然是幫主的,好好裝扮一番應該能瞞得過。”
都是易容的好手,他還是很相信伏波的本事,而且這一次也算是他們給人家帶來了麻煩,自然也要做些補償。
見兩個主事的都點了頭,方天喜張了張,最終還是沒說出反駁的話。他可是比孫元讓那小子更懂伏波,這丫頭決定的,怕是九條牛都拉不回來,何必在費口舌。
有了計較,兩人分頭去做安排,等到城中安定,大軍歸攏整齊后,一群人前呼后擁,登上了天定軍將帥所在的樓船。
第三百四十六章
這艘樓船估計是從軍手里搶來的,小樓就有三層,布置也稱得上奢華,甚至還有婢左右侍奉,其中,都能讓人忘記外面的戰場了。越是見到這樣的形,眾人就越是知道自己猜得不錯。整個天定軍,恐怕也只有袁天定一人能有這樣的排場。
果不其然,在親衛的帶領下,幾人走進二樓了二樓的大堂,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上首的中年男子。那人材雄健,儀表堂堂,頭上還帶了一頂金冠,目掃來,一迫人的力驟然而生,就像真瞧見了什麼王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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