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0章

    阿辭垮著一張臉。

    看著碗裏的神雁，哭無淚。

    “我恨你是塊木頭……”他幽幽的看著陸朝朝，眼神幽怨。

    許時蕓角瘋狂彎起，原本心還有些抑鬱，此刻煙消雲散了。

    “小姑姑，你也不吃白鈴果啊？”燦燦見陸朝朝將白鈴果挑在一側，不由問道。

    此話一出，陸家幾個兄弟都朝看去。

    陸硯書眼眸微，白鈴果，指甲蓋大小的白果子，很是鮮甘甜。但妹妹一吃這東西，角就會長泡，小時候又吃，吃完又捂著哭。

    從那以後，家中再未見過白鈴果。

    陸朝朝後怕似的捂了捂腮幫子：“不吃，疼。”

    幾兄弟麵麵相覷，朝朝年的小習慣，燦燦並不知道。難道，娘將此事告訴了？？

    善善撇了撇：“我吃完了，你們慢吃。”

    然後站起，看了眼廳中家人：“學的再像，終究不是。你們就自欺欺人吧……”

    待善善轉離開，許時蕓臉沉了幾分。

    陸硯書卻是直溜溜的看著陸朝朝。

    他從心眼裏排斥燦燦找來頂替朝朝的假妹妹，自然也不曾正眼看過，回府這麽久，還是第一次正視。

    麵容俏，眉目如畫，舉手投足都帶著幾分仙氣。

    但隻要一笑，便會多出些憨。

    那抹憨，像足了朝朝年的神態。

    不吃白鈴果，雖看著仙風道骨，但卻不似別的姑娘，也喜歡吃。尤桌上那盤四喜丸子，紅燜鹿筋……

    吃到喜的食時，眉會挑起來。

    連自己都不曾注意，眼裏會泛起歡喜的芒，鼓囊囊的臉頰像隻小倉鼠。

    用完膳，坐在隔壁喝茶聊天守歲。

    也不說話，隻靜靜的坐在小爐子前，認真的盯著鐵網上燒的炸開的板栗。上邊還放著紅薯花生等等……

    “唔，娘，快去拿新鮮牛和茶葉來。”

    “對了，讓小廚房小指甲蓋大小的湯圓。”記憶裏，應當是見過這種吃法的。

    陸硯書手一晃。

    茶盞中的溫水溢出，撒在他的擺上。

    他卻遲遲不曾回神，燦燦忍不住推了推大伯：“大伯，你不是說，用完膳要去書房忙政務嗎？你怎麽不去啦？”

    “你的裳都打啦，還不去換換？”燦燦一臉奇怪的看著他。

    眾人都朝他看來。

    認真盯著小火爐的陸朝朝也抬頭看來，陸硯書仿佛被灼傷一般，慌忙移開眼。

    他已不是當初的愣頭青，他為多年，是南國與北昭的主心骨。

    早已學會喜怒不形於，心中已經大，麵上卻看不出什麽，極其冷靜。

    隻是著空杯的手的死，近乎抖，指甲都泛著白。

    “今日守歲，難得熱鬧，公務可明……可以後再幹。”陸硯書淡淡道，自從朝朝出事，們已經六年不曾守歲。不，今年是第七個年頭了。

    許久，不曾這般熱鬧過。

    “燦燦，大伯書房裏有些讀書心得。你隨我一同去拿可好？”

    燦燦角的笑意僵，早知道……就不問大伯了。

    “哦……”垂頭喪氣的跟著陸硯書出門。

    陸硯書去隔壁換了裳後，便牽著燦燦往書房走去。

    走到寂靜無人，陸硯書擺擺手，讓侍從退下。

    此刻天空下著小雪，陸硯書肩上眉頭都沾惹了些許雪花，襯的猶如神祇降臨。

    他轉過，蹲下子，視線與燦燦齊平。

    陸硯書認真且嚴肅的看著，燦燦不由站直子。

    不怕爹娘，不怕祖父祖母，亦不怕三叔，唯獨怕大伯。明明大伯從未嗬斥過，回回見到，都麵含笑意，但就是心底裏發怵。

    “燦燦，你告訴我，在哪裏遇到的？”

    “大伯不催你，你仔仔細細的回想，說過的每一句話，見過的每一個人，經過的每一件事。都事無巨細的告訴大伯可好？”

    “就當……大伯求你。”陸硯書神有些癲狂，但擔憂嚇著孩子，極力控製著。

    燦燦早已嚇得不知所措，大伯求？

    雖然年紀還小，不懂朝政。

    每日想要結想要認識大伯的人不計其數，在家中，亦是在最高地位。大伯竟求？

    燦燦有些張，磕磕絆絆的敘述自己與陸朝朝的經過。

    說著說著，陸硯書突然問了一句：“曾……送你一顆星星？”

    燦燦苦著小臉：“是呀是呀，就像天生的星辰一般。可惜上次被漩渦吸進上古戰場，我把星星送給那裏的姐姐了。”

    “不過，這世上怎有人能將星星變吊墜呢……想來是一顆極其罕見的寶石吧。”

    陸硯書聽著的話，心口卻是狂跳。

    幾乎要躍出膛。

    “不要將我找你的事，告訴別人。”他輕燦燦腦袋，燦燦嗯了一聲，才跑開了。

    陸硯書呆呆的站在雪地裏，低聲呢喃：“真的是你，回來了嗎？”

    他著天，此刻正好守歲到子時。

    天空中炸開一朵又一朵絢麗的煙火。

    陸家眾人紛紛走出門，仰頭看向天際，小丫鬟們紛紛上前說著吉祥話兒，許時蕓角噙著笑，讓登枝抬來一大筐紅包。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都有……”登枝笑瞇瞇的上前派發，滿府歡喜。

    幾個孩子亦是給容澈和許時蕓磕頭。

    阿辭勾了勾陸朝朝的手指頭，彎腰在耳邊低聲道：“我們去看煙火可好？”隻有我們。

    阿辭的嗓音讓陸朝朝耳朵有幾分，多了異樣的覺。

    “好。”趁著陸家人沒注意，他拉著陸朝朝，飛快的離開陸家。

    微風襲來，空氣中多了硝煙的氣息，這是過年的味道。

    陸朝朝一低頭，便見自己坐在雲端之上。

    “這裏，是距離煙火最近的地方。”

    阿辭滿心歡喜，抿著，耳尖微紅，與陸朝朝一同坐在雲端。大手一點點朝著他心中的小姑娘挪去……

    狀似不經意的靠近。

    他的手背，已經到了陸朝朝的手背。

    暖暖的，隻差一點，就能十指相扣。

    他心裏咚咚直跳，正想著，要如何自然地握住的手。

    便聽轟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