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平米的小屋子裡，本就不寬敞的小小空間再被一個個床簾隔斷隔一個更小的單人間。最初的時候時月是拒絕的，三個人的宿舍，許長寧最先掛起了床簾，隔斷自己床上的燈在圖書館學習回來之後接著挑燈夜讀。繼而是蕭曉，看著長寧的床簾好看躍躍試拉著時月一塊兒買了。

時月躺在小到只能容下一個人的小空間里，一瞬間又有種回家了的覺，黑暗中一個人的小屋子，怕，說不出來的恐懼，不喜歡一個人待著，想過起床簾可是看著另外兩個封閉的布牆還不如放下來同們一起「自閉」。

晚上的視頻，真真切切地看得清楚，是他，可是他怎麼會在自己家裡？

鬱悶的最後時刻黑暗被人掀開一角，時月片刻的驚嚇之後看到了蕭曉鑽進來的小腦袋。

「嘿，月月，晚上好。」

「……」時月抱著玩偶兔子瞇著眼睛看蕭曉——手機的正對著自己個的臉長長的頭髮垂在兩邊，大有貞子姑娘從電視機里爬出來的意思。

「你幹嘛？」

「孤獨寂寞冷，」蕭曉說著就開兩個人中間的床簾在時月拒絕又嫌棄的眼神中再掀開時月被子，「抱什麼兔子，抱我吧。」拽著兔子的胖耳朵一揚手扔到了對面。

「你走不？」

「不。」蕭曉往下出溜一下就挨著時月躺下了，「小娘子，夜深人靜咱們安息吧。」

「……」時月無奈了，「安息？那歇息，你真……」

「真可，嘿嘿嘿。」蕭曉側過抱著時月，時月雖然面上拒絕心裡卻是比蕭曉還開心，雖說兩個人在一張床上有些但終歸不用一個人忍黑暗了。

閉上眼睛又好像回到了三年前眼睛看不到那個時候，也是這樣兩個人在一張小小的床上，一個抱著另一個。只是不同的是，那時是側著抱人的那個罷了。

「唔……長寧又回家了，哎，真羨慕你們這些家近的孩子啊。」蕭曉再一次慨，突然間想起什麼似的，一個翻又在時月的尖中回神，急忙抬手解放手臂下被到的時月的頭髮。

「你就不能老實一點。」

「不是，我是想要不把床簾撤了吧，好黑的。」

「行啊。」早就想撤了，只是不想當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本就不知該怎麼跟人群流，學著去適應，學著去從眾，跟他們一個樣子或許就是一個群了吧。

時月等著蕭曉的點頭同意，等了一下卻等來了新的搖頭，「不行不行，我們撤了長寧顯得多突兀啊……唔……月月~」蕭曉有些惆悵，「你說長寧怎麼這麼獨立獨行呢？還老練！」明明許長寧是最小的一個卻偏偏偽裝出一副大姐的樣子，「我聽說家教特別嚴，你說會不會家裡人一直在啊。」

蕭曉眨著眼睛想，除了這個原因是想不到把大學過高三的理由了，不，比高三還高三。

「我聽說有個哥哥，哼，我猜一定是個油頭滿面的中年大叔，你覺得呢？」

「我覺得你該閉了。」時月一翻背對著蕭曉不想理會。

「嚶嚶嚶，別不理人家嘛。」蕭曉賣著萌搬著時月的肩膀強行把時月翻過來，「人家還是關心你的。」

「謝您嘞……」

一句「不用」還沒有說出來就被蕭曉的笑打斷，這可真真兒是個笑的姑娘啊，不論什麼心都能夠用笑來表達，開心是八卦更是，嘿嘿的笑讓人聽了就想掩住耳朵。

「你剛剛在想什麼呢？」

「剛才？沒什麼啊。」

「呵，還想瞞我？我趴那看你半天了，都沒反應，哎~是不是那個學長？嗯？」

聽到「學長」兩個字時月瞬間心虛一下，眼前閃過顧亦安的臉，一句話他說過的——

我還是你學長呢？同校的呢！

呵，又不是同系的。

時月想著當時的景不自覺地笑了出來，完全忘記了邊還躺了一個等著八卦的曉學妹。

「喂喂喂，過分了啊。躺在我旁邊想著別的男人。呵，人。」

「我……」

「老實代，你跟那個團長發展到什麼程度了？」

「嗯？」時月愣了一下，「團長？」

「還跟我裝呢？我都看到了，司澄橙子啊，我看他對你好的，沒有一下，小學妹？」

若是頭頂上有燈定會把蕭曉一張笑到開花的臉照得清清楚楚。一雙手在被子里握住時月的，滿是欣地慨，「終於嫁出去一個姑娘，不容易。」

「哪跟哪啊，我跟他不。」

「我~是跟他不。」蕭曉故意扭曲時月的意思，悄悄一下時月，「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社聯都傳瘋了藝團團長追送時間。」

故意加重「時」字，沒有說名字卻也指代得清楚。時月聽著好像也明白了什麼，但是想一想又覺得不太可能，「跟我有什麼關係……我跟他……」

「不？」蕭曉輕輕敲一下時月的腦袋，「我的傻姑娘呦，你跟他不不代表他跟你不，別說你聽不懂哈。不是說你表演的不好，說真的，晚會上想看跳舞的人真的不多，尤其是你這種古典舞蹈，比不過那些上面還下面的熱舞的。」

「……」時月沉默，有人陪了，卻還是更加的孤獨。

蕭曉還在嘮叨時月卻覺得累了，不想聽，不想聽細數的關於跟他，同樣的場景卻被姐說出另外的，當事人都不知道的暗送秋波。

向司澄眉目傳還送舞？怎麼自己不知道呢？流言啊，緋聞啊，原來都是這樣來的。

「司澄？」

沈清和念著這個名字，白的鳥巢型搖籃里坐著，一手輕輕順著六月的，一手端著咖啡。久久地，早已經涼了的咖啡。校園裡的傳言換了一波又一波，卻還是走不出這個咖啡館，從前是店員現在還是店員，只可惜兩個店員不在一個故事裡。

「時月？你當真喜歡那個司澄不？」沈清和想不明白，什麼時候發生的事？跳舞嗎？只離開一天罷了，就生出這樣的麼？安然……你在哪？一個月了，還是沒有一點消息。

「咖啡涼了。」

輕輕緩緩的男聲從後響起，悉的遙遠的，沈清和帶著驚喜回頭卻又在失之中收穫另外欣喜。

「程沐？」沈清和著離開兩年多的人，山水相隔過了兩個國家的，或許算不上，或許吧……

他們可還是人關係呢，雖然是一場利用，雖然最後是分別但卻誰也沒有說分手。

程沐一邊接過沈清和手機沒有溫度杯子一邊遞過去一杯新的熱的，「兩份糖的。」

「嗯。」沈清和輕輕抿一口，「怎麼回來了？」

「舅舅家的事。」程沐的話只說一半，程沐的母親是顧家人，他的舅舅正是顧亦安的父親，最討厭的人。不想瞞也不必瞞，子微微一側出後的黃白相間的貓，一人一貓都看著搖籃里，貓看人貓看貓。

沈清和一抬手示意小四靠近。

小名四月，他排行第四，一個小四不知說的是還是他。

三年前程沐被家裡人強行送出國，被明令止與來往。人雖走了心卻留下了，臨走的時候送來兩隻小貓。留下一隻取名六月，他帶走一隻取名小四……

「安然呢？」

沈清和輕輕搖頭，頭往前一傾，程沐會意往前一步用子接住沈清和，輕輕抱住，「發生了什麼事？」

懷裡人不言語，久久地，是真的累了，等得太久太久，真的累了。

「跟我走吧，好嗎？」

搖頭，還是搖頭。跟三年前一樣，說要在這等他回來，他說好。只是兩個人都明白，說的等的這個「他」是此生不可能回來的人。

「四哥，對不起……」

「我說過，你不許我四哥。」程沐難得對著嚴厲一次，捧著的臉一臉嚴肅，「你若真的覺得對不住我就嫁給我。」

四目相對，他的朋友，他不論為何找上他，也好利用也罷，只要一個結果就好，只要最後在邊的是他就好。

眼神中明亮的閃爍兩下再黯淡，程沐早已經知道的結果，笑一下，給時間也給自己時間，等吧，一起等，等到哪一天不再想那個不可能回來的人，等到哪天真正答應他。

只是程沐不知道，有些事有些人早已經了過去，時間和新歡會消磨過去的。

沈清和反手抱住程沐笑著說一句「好」。

「你說什麼？」

「我說——好。」

晚風吹過的地方，明的玻璃，裡面是久別重逢是小別勝新婚，一雙人一對貓，兩對卿卿我我說著別人聽不到的話。一字一句講述的全是那個鬧心的弟弟和那個讓人捉不的小姑娘。

程沐聽著也看著，餘掃過窗外瞥見路燈下站著的男子。

二哥？許世安……

不聲地接著聽沈清和講，講到許世安出現的場景，眼睛不自覺的瞇起來，似乎是明白了些什麼。顧家的人向來沒有上的自由，他一個表爺尚且如此，更何況顧亦安這個真正的爺。

「所以，你是懷疑……」

「對。」沈清和抬頭看著程沐，「我懷疑你那兩個哥哥在背後搞鬼。」明明確確地說清楚，赤地擺明立場，對於顧家向來如此，他知道。

「嗯。」程沐點頭，不說同意也不說拒絕，他離開地太久，太多的事他不了解。這些關係還停留在三年前，他的家人為難，他為了保全選擇出國。只是沒想到即使他選擇離開他的家人還是不放過，最後的最後還是他的兩個哥哥，林衍和許世安站出來維護。

沈清和不是個忘恩負義的人，只是太過於恨分明，激歸激，懷疑歸懷疑，兩者沒有關係。

「我幫你。」程沐再看一眼窗外，路燈下已經沒有剛才的人影，只是心裡已經對事有了大的認知。

「我總覺得，已經晚了。」

「怎麼說？」

沈清和搖頭，「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