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自助旅行

　　「你們打算，什麽時候結婚？」

　　蔣毅洲不急不慢地開口道，神坦然自若，似乎當真是正兒八經問出的這個問題。

　　所以說爲什麽今天所有人都在催婚啊！

　　沈溫歡險些被嗆著，順了口氣，有些不確定地瞄向蔣遠昭，想看看他怎麽表態。

　　蔣遠昭面上也有些許驚異，但不過是轉瞬即逝的緒，他斂了神，雙手抄兜，淡聲道：「你怎麽開始關心我的生活了？」

　　蔣毅洲瞥他，面上沒什麽緒，「你不是沒大沒小的孩子，該安穩的時候就要安穩，我只是想確定一下。」

　　確定一下？

　　蔣遠昭默了默，半晌他垂眸掃了眼沈溫歡，「等事業穩定下來吧，至《青史》結束錄製之後。」

　　鬼使神差的，沈溫歡抬首看向蔣遠昭，見他眸深沉，顯然是有心事。

　　肯定是有沒問出口的話。

　　眸微瞇，正思忖著要不要提醒蔣遠昭有話直說，便聽蔣毅洲開了口。

　　「你們心裡有打算就好。」蔣毅洲略略頷首應聲，打量著二人，道：「也沒別的事了，那我就先走了。」

　　語罷，蔣毅洲便邁步準備離去，沈溫歡終於忍不住了，手正要扯扯蔣遠昭，他卻已喚出聲來：「蔣毅洲。」

　　蔣毅洲腳步微頓，一聲不響地站立在原地，他沒有轉，似乎是等蔣遠昭說什麽。

　　趕說趕說！

　　沈溫歡看著他父子倆這般僵持著，心裡不比當事人都焦急。

　　蔣遠昭沉默半晌，突然再度開口，嗓音幾分沙啞：「……爸。」

　　話音落下，場面歸於沉寂。

　　沈溫歡看清楚了。

　　蔣毅洲那向來拔堅毅的背影，在聽到蔣遠昭喚的那聲「爸」後，眼可見地搖了一下。

　　很快，蔣毅洲反應過來，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便迅速斂起神，輕咳一聲問他：「還有什麽事？」

　　那言語縱然平淡清冷，沈溫歡卻能從中察覺出幾分複雜緒。

　　「你到底在想什麽？」蔣遠昭長眉輕蹙問他，手無意識地了，「單純的公事公辦，還是說其他的私人原因？」

　　蔣毅洲聽聞這個問題也沒到驚訝，隻頷首略微思忖著，沒有立刻回答。

　　沈溫歡都跟著吊著口氣，勢之張讓連大氣都不敢一口。

　　下一瞬，蔣毅洲似有若無地嘆息一聲，在這片夜中格外的惆悵清冷。

　　他側，向自己的兒子，眸複雜。

　　多年不曾聽過他喚他一聲「爸」，他們針鋒相對了太久，以至於歲月流逝，他都不曾仔細打量過這個孩子。

　　他的眉眼間稚氣早已褪盡，取而代之的是那份穩重，從容不迫的模樣當真是有了幾分蔣毅洲年輕時的傲然。

　　似乎在這一刻，蔣毅洲才意識到，他的兒子，真是長大了。

　　從此以後，蔣遠昭是蔣遠昭，不再扣上那「蔣家爺」的帽子，他是靠自己，闖出了一番天地。

　　時間過了太久，某些東西居然都已經淡忘了。

　　「也沒什麽想法。」蔣毅洲與他對視，卻是難得彎了角，不急不慢道：「只是換個角度想想，你是我的兒子，也是件值得我驕傲的事。」

　　蔣遠昭頓住，半晌，他無聲輕笑--

　　「那我就禮尚往來，你是我的父親，也很值得我驕傲。」

　　蔣毅洲頷首，對他們二人揮了揮手，這次是真的邁步走夜之中，不鹹不淡地道了句：「我先走了，以後蔣家見。」

　　沈溫歡目送蔣毅洲離去，看他背影頎長，步履穩重，終是忍不住嘆了口氣，「你們還真是父子，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你是說我們兩個的彆扭格？」蔣遠昭收回目，恢復以往的慵懶神，下外套罩在沈溫歡上，爲了裳，「我和他太相像，大概八字不合，從小關係就不太好。」

　　「不是，只是針對你們的表達方式而已。」沈溫歡任他爲自己整理服，乖乖抬起兩臂，一本正經道：「明明那麽深的，就是不肯說出口來。」

　　話音落下，蔣遠昭的手頓住，堪堪搭在脖頸間的圍巾上，沒有說話。

　　「我不是什麽喜歡強灌鶏湯的人，不過我也是會過有家的覺啊，肯定是想讓我喜歡的人，能擁有這種溫暖的覺。」沈溫歡說著，似乎只是不經意間道出的心裡話，拍了拍服，抬首正說什麽，卻被蔣遠昭輕輕扣住了下頦。

　　下一瞬，那溫至極的吻便落在上，輾轉纏綿，不願休止。

　　齒間清冽的酒香帶來幾分醉人的溫暖，與周這片冰冷産生鮮明對比，讓沈溫歡心底浮現幾分慵懶的依附。

　　輕踮腳尖，環住他脖頸，糯糯地回應著他的吻。

　　溫熱的氣息在齒間曖昧地換，越發濃烈的愫令人産生將要窒息的錯覺，到深，難以分離。

　　一吻罷，沈溫歡子有些發，氣吁吁地鬆開了環著他的手，蔣遠昭在此時手摟住的腰，將帶自己懷中。

　　沈溫歡便安安心心地窩在他懷中，抬眸看他，眸中映上了不知名的璀璨輝，瀲灩著煞是好看。

　　染上幾分酒意，澤晶瑩，眉眼含笑著，竟然是從未有過的人。

　　蔣遠昭突然有些醉意，也不知當真是醉了，還是爲別的而醉。

　　他薄輕抿，突然啞然失笑，懷中抱著，將下頦輕放在頭頂，輕聲道：「怎麽辦，我好像越來越喜歡你了。」

　　沈溫歡把臉埋在他膛，聞言蹭了蹭，悶聲道：「你可能需要一個針對沈溫歡的防沉迷系統。」

　　「算了。」他角微彎，心裡有什麽溫暖意涌現出來，了一腔清寂，醉人不已，「我只想沉迷於你，最好一輩子都栽到你心裡，永世不得翻。」

　　「這個比喻有點嚇人啊，是畫地爲牢了？」沈溫歡角微彎，懶洋洋地抱住他腰，「可別吧，那我就公敵了。」

　　蔣遠昭低聲輕笑，他指尖挑起垂落的髮，纏繞著把玩，心下愫細膩不已。

　　他突然默了默，淡聲道：「等你獲獎了，我們就結婚吧。」

　　沈溫歡怔住，有那麽一瞬間沒反應過來，怔怔抬首他，撞進他眸中星辰繁華，閃耀著暗芒。

　　了，似乎正要說什麽，然而下一瞬，卻被橫空的聲音給生生打斷--

　　「哇，你們大庭廣衆之下做什麽呢！」

　　阮曼舒有些誇張地喊道，邁著輕快腳步小跑向二人，季風朗不急不慢地跟在後。

　　沈溫歡驀地鬆開蔣遠昭，臉頰突然滾燙起來，輕咳一聲，揮了揮手，「沒什麽，就是覺得有點冷。」

　　阮曼舒翻白眼，擺明瞭不信，「抱團取暖嘛？」

　　季風朗瞥了眼蔣遠昭，見他面不太好，便有些忍俊不。

　　阮曼舒這小妮子，肯定又壞了蔣遠昭的好事了。

　　「對了。」季風朗突然想起什麽，側首看向蔣遠昭，「我剛才看到你父親了，打了個照面，看不出來他有什麽緒，你們沒出什麽問題吧？」

　　「沒有，聊的愉快。」蔣遠昭頓了頓，「大概。」

　　沈溫歡聞言，挑眉看他，道：「什麽大概啊，明明都算是和好了，還跟你說下次蔣家見，不就是讓你常回家看看？」

　　蔣遠昭腦袋，嗓音含笑：「他不是跟『我』說的，是跟『我們』說的。」

　　「好好好，我們我們。」沈溫歡笑著他，抓住他的手，「哇暖和，給我暖暖手。」

　　蔣遠昭輕笑，「等回了家，全都能給你暖。」

　　沈溫歡翻了個白眼，駡他沒個正形。

　　阮曼舒心複雜地看著他們倆。

　　簡直配一臉。

　　「行了行了別秀恩了，說正經的吧。」季風朗也不住嘆了口氣，與阮曼舒對視一眼，便同他們二人道：「大家都忙了好久了吧，最近都空閒些了，正巧《青史》還有一個月才開機，不如就去玩一玩？」

　　阮曼舒滿面興地點點頭，「沒錯，咱們四個還沒單獨出去玩一玩呢，正好趁現在有空。」

　　「這是忙碌前的放鬆？」沈溫歡挑眉，「可以啊，我時間特別寬裕，跟林姐說一聲就行了。」

　　蔣遠昭也頷首，道：「我通知一下周煥就好，最近一段時間也是沒什麽要工作，可以推一些。」

　　「那就行啦，我和風朗都挑好地點了。」阮曼舒滋滋道，角笑意深遠。

　　沈溫歡有些興趣，「什麽地方，很好玩嗎？」

　　阮曼舒拿出手機翻看半晌，角微彎，幾分神道：

　　「B市新開發出來一片地，是個私人度假莊園，裡面有海灘和溫泉，我們就去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