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分睡眠時間，換作以往賀泓勛免不了借題發揮流氓一把，可此時此刻他卻沒有心qíng，攬過的肩膀，他說：“我和政委說了，等演習結束休幾天假。到時候全陪你，行嗎？”

牧可點頭，回以甜甜的淺笑。

臨別前一晚賀泓勛依然在辦公室睡的。倒不是擔心自制力不行，不過畢竟人在懷，他又不姓柳，怎麼可能睡得踏實安穩？留下對他而言，絕對是折磨。與其遭罪，不如日後要求小友補償來得實惠。所以，等牧可趴在他懷裡睡著後，在不驚醒的qíng況下，賀泓勛輕手輕腳地將人抱回了chuáng上，細心地把被子給蓋好才離開。

在部隊牧可沒機會睡懶覺。即便拿被子捂住耳朵，依然早早地就被雄壯的口號聲喊醒了。抱著被子，聽到外面的戰士們一聲高過一聲地喊著：“1—2—3—4—”接著歌聲此起彼伏，不懊惱地想：“這群男人怎麼麼jīng神頭這麼足呢？”然後不qíng不願地起chuáng。

又像昨天一樣，剛收拾完通訊員小王就把早餐送來了。牧可奇怪他怎麼時間算得這麼準，道完謝後問：“你怎麼知道我起來了？”原本是打算睡懶覺的。

小王呲牙笑：“嫂子，你來之前營長就給我說的，‘嚴注視’你的一舉一，如果早上房間窗簾拉開了，那就證明你起chuáng了。我必須在20分鐘以後把早餐送來。這兩天我看窗簾看得眼睛都發花了。我可是掐著表看的20分鐘呢。”

牧可被他說得笑了，為了表示謝，把賀泓勛給準備的零食水果分了大半給小王。小王特別高興，捧著一大堆好吃的，出門都快蹦高了，一溜煙地跑去送給小老鄉分。

早餐過後小王收拾房間，牧可要幫忙他死活不讓，說是嫂子達不到營長的要求，到時候他會被批評的。牧可沒辦法，只好給他打下手。後來見小王要洗服，牧可執意來，讓他忙自己的事去，小王見堅持，就說：“那好吧，嫂子你實習一下也好，但你千萬別說啊，營長知道了要罵我的，怎麼能讓客人洗服呢。”

牧可覺得這小孩兒太有意思了，慡快地答應了。等洗完服，睡醒的牧宸也過來了，袁帥提著一個大袋子跟在後面，見到就壞笑著說：“老大現在得老鬱悶了。，計你前腳走，後腳就得cao練我們發泄發泄。”

牧可挑挑秀眉回：“反正你也欠練，正中下懷嘛不是。”

不等袁帥反駁，賀泓勛的聲音傳了過來：“我看他也是欠練！”

昨晚聽他說上午有會要開，牧可以為臨走前見不到了呢，有點驚喜：“你怎麼回來了？”

“首長要走，怎麼也得送送啊。”在小舅子肩膀上拍了拍，賀泓勛笑了：“政委給我半個小時的假，讓我來告個別。”確定牧可收拾好了，他送出門，下樓時還在說：“你第一次來，我沒接也沒送的，不會生氣吧？”

牧可歪著腦袋微笑：“怎麼會呢，你有正經事忙，就當我是路過打醬油好了。”

著純真的笑臉，賀泓勛心尖湧起一暖意。他手想拉的，想到的環境又收了回去。將他的作收盡眼裡，牧可往他邊湊了湊，悄悄地，輕輕地，了他的手背。

賀泓勛的角不自覺上揚，英俊的臉上浮起醉人的淡笑。

到樓下的時候，袁帥已經把車開過來了，賀泓勛把包放在后座，“把這個帶回去吧，老易給你準備的吃的。放心，不是行賄賄。”牧可看著大大的袋子嫌重有心推辭，賀泓勛斂了笑訓：“又不是讓你背！袁帥會給你送到宿舍，拿著！”又給下命令，牧可噘了下。

在牧可坐上車的時候，賀泓勛嚴肅地下達口令：“袁帥，牧宸，前方五十米待命。”接到命令的兩人迅速知趣地到指定位置候著去了，邊走邊回頭著他倆笑。

賀泓勛一手搭在車門上，頭探進了車裡，他低聲音說：“演習時間推後了，要進行半個月的集訓，這段時間我手機都不能帶，你就別打我電話了，有什麼指示等我打給你再說。”傾為扣上了安全帶，似是有意化解某種的傷qíng緒，他逗說：“我也學別人假裝làng漫一把，象徵xing親接下握個手當吻別吧。”話語間，已握住了纖小的手。

離別的qíng緒霎時蔓延開來，牧可心裡忽然難過得不行，被他握住手的瞬間，不知怎麼的，忽然就哭了，眼淚大滴大滴地落在他們相扣的手上。

“哭什麼，我可沒趕你走啊。別嚇我，我最怕你哭了。”賀泓勛往前探了探像是要抱，最後卻只是用另一隻手在牧可手背上拍了拍，放了聲音說：“好了，別哭了，忙過這段時間就好了。趕在你寒假的時候我休假，好好陪你，行嗎？”見牧可的眼淚止不住，賀泓勛到底還是沒能忍住，輕輕地將攬進了懷裡。

兩人依依惜別的qíng景被團長知道後，陸湛明開賀泓勛玩笑：“你這小朋友快趕上你的‘掌上明珠‘了，含在裡都怕化了。”於是，牧可有了第二個外號，賀泓勛的“掌上明珠”。

車子啟了，倒車鏡里賀泓勛的影越來越模糊，牧可悄悄別過臉去，不想讓袁帥和牧宸看到的眼淚。路上不住回想和賀泓勛相的點點滴滴，牧可愈發覺得他很像手邊的一杯白開水，喝著，讓心涼慡舒服。

有人說，相的人是彼此的影子，隨行時未必有特別的覺，可一旦不在邊了，就會發現沒他不行。在牧可心裡，賀泓勛或許已經不知不覺地了那抹影子。

回到宿舍，qíng緒平復的牧可整理帶回來的東西，發現雙肩背包里放著一沓錢。嚇了一跳，想到只有一種可能xing就是賀泓勛昨晚趁睡著的時候放在裡面的，趕給他打電話，手機卻是關機。

人之間互送禮倒沒什麼奇怪，那有給錢的道理。牧可覺得不可思議，滿腹疑地連撥了很多次他的手機，始終都沒通。直到晚上快十一點了，躺在被窩裡胡思想的時候，賀泓勛的電話才打過來。

低沉的聲音夾雜著笑意，他說：“怎麼還沒睡覺？想我呢？難怪我耳子一直都在發燒。”

不理會他的調侃，牧可直接問：“你gān嘛給我錢啊？”還那麼多，都超過他一個月的工資了。

“不是怕你著嘛。你啊，一天要吃那麼多零食，我擔心你掙的都不夠花，給你留著壯膽。”依然是玩世不恭的語氣。

“誰說我不夠花的？我就一個人哪有那麼大開支啊。”除了學費，牧可的生活費一直是力自更生，父親的錢是不要的，大學期間，赫義城和牧巖都會按時給不零用錢，推辭不掉就存了。嚴格說起來，人家也是有小金庫的。所以，很堅持地拒絕：“我不要你的錢，下次見面還你。”雖然兩人已經很“親”了，而且賀泓勛連結婚的想法都有，可讓牧可花他的錢，過不了自己這關。

賀泓勛有點不高興：“還什麼還！你有是你的，我給你的是我給你的，收著！”明知道不缺，可他不像別人有功夫給朋友選禮哄開心，再說他也不知道送什麼，gān脆就以最直接的方式給錢了，最主要的也是要為擔起生活的擔子。

這就是軍人賀泓勛，一個缺乏làng漫細胞的男人。很久很久以後牧可想起來時的事，還抱怨他沒送過什麼正兒八經的禮。賀泓勛半點疚都沒有，眼晴依然盯著軍用地圖，大言不慚地說：“我的心，我的，我的錢包，統統都是你的，還要什麼禮？再說了，工資卡和存摺不是都jiāo公了，喜歡什麼自己去買，不用報告。總控制量就那些，花完了事。”牧可聽了，氣得想咬他。

事後牧可把他給錢的事和向薇說了，向薇笑得不行，笑夠了，語重心長地說：“這男人是真喜歡你，靠得住。不是因為他給你錢我才這麼說，我的意思是錢這東西在一定時候是能看出來點什麼的。”

牧可還是很彆扭，又聽向薇說：“回去著樂吧，賀泓勛這種男人簡真就是現實版的費雲帆。你不要送給我，我批量收購。”

瓊瑤的片子牧可也看過，想到費雲帆對紫菱的深qíng，再聯繫賀泓勛在很“溫qíng”的時候冒出的“糙”話以及他的“海量”，狠狠皺了下眉：“那他絕對是山寨版的！你見過千杯不倒，百杯跑的費雲帆嗎？”

此話一出，向薇的電腦很無辜地被噴了。

為該事件的男主角，費雲帆這個話題牧可通過電話和賀泓勛聊起來，說：“向薇誇你是現實版費雲帆，可我怎麼看也在你上找不到半點費雲帆的影子啊。”

集訓很快就結束了，演習即將拉開帷幕。賀泓勛向偽裝山丘的指揮部，對著信號極差的手機吼道：“費雲帆？誰啊？哪個營的？”

真正的戰爭

連綿的群山被一層層薄霧籠罩著，充滿了神迷幻的彩。這是距離A城兩百里外的一個設置實戰背景的演習訓練場，荒無人煙的山谷間蔽著許多老百姓不出名字的重裝裝備，那是人類為戰爭發明出來的有摧毀作用的武。

賀泓勛趕上了他十年軍旅生涯規模最為龐大的一次演習。以他為首的裝甲偵察營是此次全副武裝演習的先鋒部隊。為王牌偵察營營長的他，是團長陸湛明向師部力薦的指揮。目的不言而喻，自然是想通過此次演習讓這位能力卓越的軍順利晉升為參謀長。

偽裝良好的野戰營房，指揮賀泓勛與團長陸湛明、政委寧安磊、pào營長安基以及兩名連長，分散地站在巨大的沙盤周圍，似是要將那套沙盤刻腦里。

沉默由團長打破，陸湛明有些擔心地看向賀泓勛：“我們重裝部隊的火力優勢和數量優勢在這種條件下很難發揮，或許該改變計劃。”

思索了小片刻，賀泓勛神平靜地說：“略作調整。”冷峻的眼眸在沙盤上凝定了大概半分鐘，他抬手指向某山谷：“原計劃在這裡打襲擊戰，實施突然打擊，現在看來行不通。改為封鎖戰，限制藍軍自由。”

聞言，pào營長安基不解：“本無法確定藍軍是否一定會出現在那，怎麼打封鎖戰？”

原定打襲擊戰是猜測藍軍的指揮部在那，即便不在，撤回突擊小隊支援別也極為方便，不會對整個戰局有太大影響。但如果改打封鎖戰，部隊就要潛伏在山谷四周，萬一判斷錯誤，藍軍的指揮部本不在那，就要派人將藍軍引過去才能實施計劃，無形中難度上升了一個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