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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缺》 第 41 章

大白天風一吹,腦子格外清醒,喬落蘇看著那些話,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得不大像是個神狀態正常的人。

昨晚的確有些緒崩潰,否則這輩子也干不出給人寫小作文這種事。

然而時效已過,只能眼睜睜看著那條無法撤回的信息,嘆了一聲。

就矯吧,反正都這樣了。

有要分開的想法,倒是認真的。

中午午休到一半,手機在兜里拼命震,見是個陌生號碼,喬落蘇果斷拒接,沒過兩秒又打來了。

喬落蘇起床氣很大,煩躁地去走廊接聽:“喂?什麼事?”

 “你好,陳嘉遇家屬嗎?”對面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

心臟猛震了震,氣勢也落下來:“是……”

 “我這邊是部隊的。”

中年男人輕嘆著,“他出了點事,現在在銅州市醫院搶救,你方便過來一趟嗎?”

 喬落蘇抬手捂住狂跳的心臟,嗓音不自覺發抖:“他出了什麼事?有沒有生命危險?”

 “執行任務出了點意外,多的我不便說,目前還沒離危險,需要手。”

中年男人語氣低沉,帶一歉意,“對不起,但你盡快過來吧,萬一……”

 剩余的話一個字也沒聽進去,腦子里嗡嗡響著,整個世界都像地震一般在劇烈搖晃。

直到上廁所回來的林媛推推:“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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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落蘇恍然回神,撐著墻壁穩住,嗓音無力地發:“幫我請個假。”

媛仿佛猜到什麼,眼眸一:“是你老公……”

 喬落蘇吸了吸鼻子,哽著聲,扭頭回辦公室拿包:“我走了。”

出校門打車去機場,一路催促司機快一些,幸好大中午沒怎麼堵車。

一到機場,便買了最快能趕上的那趟機票。

銅州沒有民用機場,三小時后,航班降落在附近的利城,再轉高鐵去銅州。

部隊派車到高鐵站,直接接去醫院。

來接的是個陌生軍,上尉軍銜,喬落蘇看到他牌上的名字,徐明。

“你就是徐明?”喬落蘇問。

徐明訝異地看過來:“嫂子認識我?”

 喬落蘇點點頭:“嗯,他提過。”

在高鐵上部隊打來電話,說陳嘉遇手功,心里一塊石頭暫且落下來。

徐明有點好奇,笑呵呵的:“機長怎麼提的我?”

 “也沒怎麼提,就說是一個機組的戰友。”

喬落蘇笑了笑,“你名字簡單,我就記住了。”

“我跟機長的關系可沒這麼簡單。”

徐明一邊開著車,一邊著遙遠的前方,角淺淺勾著,看上去神很溫暖,“當初他就是為我的事頂撞了領導,才被罰到襄城部隊的,如果沒有他,我可能這輩子都上不了天了,他對我有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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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落蘇垂了垂眸:“原來如此。”

陳嘉遇從沒對講過自己是為什麼從銅州被調到襄城,只說是出了事,一直以為他口中的“出事”就是犯了錯,卻沒想到是替人出頭。

不過想想,也符合他格的,他就是這麼個大包大攬的人。

在一起,什麼都不要心,在部隊也是把所有責任都扛在肩上。

有一次許靖喝多了酒悄悄對說,陳嘉遇是他們機組所有人心中的圖騰和信念,是那永遠不會倒的主心骨。

陳嘉遇還在iCu監護,醫生說平安度過今晚,就能轉到普通病房。

喬落蘇換了無菌服進去看他。

男人安安靜靜地躺在一堆儀中間,從潔白的被沿出許多管子,不敢想象這些管子都是如何在他上。

從來沒想過有一天,陳嘉遇會以這副模樣出現在面前,毫無預兆的一串眼淚洶涌出來。

臉上罩著呼吸機,連他的模樣都看不清楚,卻還是握著他沒在輸的那只手,倔強地一直看著,仿佛要把這段時間缺失的全都彌補起來。

以往他的手都是滾燙的,握在一起能讓都暖和,從來沒這麼涼過。

兩只手一起捂著,都捂不暖。

“對不起。”

一串又一串眼淚往口罩里流,嘗到那陣苦味,越發忍不住,“我不該給你發那些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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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大院里那些飛行員家屬,無論有多怨言,都不會在他們上天之前跟丈夫吵架。

想起第一次和他的同事見面吃飯,他也特意約俞心出來,為了不讓許靖帶緒出任務。

如果陳嘉遇真的是因為那些話才出的意外,這輩子都沒法原諒自己。

喬落蘇握著他的手,哭得整個人都在搐:“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門口忽然被敲了敲。

知道是探視時間到了。

醫生說為了保證他休息,病房不能久留,喬落蘇出來便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隔著一面墻靜靜陪著他。

沒過多久,徐明給送來晚飯,還有件服。

“這是機長今天穿的飛行服,我看里面好像有東西,就給你拿過來了,你看看是不是什麼要的。”

“嗯。”

喬落蘇抬手抹了抹眼角,接過那團暗綠的布,“謝謝。”

布料過的,喬落蘇把服翻到里面,才發現一個特別制的小兜,因為角落開了線,出一角白的東西。

小心翼翼地把那東西從兜里出來。

的,是一張手絹,比普通手絹要小一些,像是小朋友用的。

角落用細線繡著字,許是年月已久,原本的線開了,后來又被人用另一的線補起來,得卻不太整齊。

兩種不完全一樣,新舊錯,有種宿命般糾纏的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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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抖地挲著那個小小的“蘇”,一段早已模糊的記憶在腦海中撥開層層迷霧,出那個七歲男孩原本的模樣。

“小哥哥,你臉上流了,疼不疼?”

 “小哥哥你怎麼都不說話?你不會說話嗎?”

 “我幫你吧,這個手絹我爸爸洗過,是干凈的。”

后來沒再要這張染的手絹,也沒要他送給的木刻飛機。

眼淚像洪水傾瀉而出,瞬間浸這張小小的白布,也落在那個幾經補的“蘇”字上,將變得更深,像當初染在手絹上的男孩的

雖然已經被清洗干凈,卻如同烙印,刻在心臟和骨骼上,烈火燒灼一般的疼。

原來真的是他……

 喬落蘇俯下,劇烈抖著,將自己和手絹一起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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