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5章 惡心

    “路上過來可冷？快進來暖暖。”

    “在府中可無趣？你再等大哥幾日，大哥告假陪你。帶你四看看……”陸硯書眼裏溢出笑意，陸政越已經忍不住皺起眉頭。

    “不冷，拿著暖爐呢。”

    “今日，妹妹沒出門吧？”陸硯書給倒了杯茶，冬後，陸家便喜歡煮上陸朝朝年時最喜歡的茶。

    “唔，一直在屋中小睡。”

    後小丫鬟笑瞇瞇道：“奴婢可以作證，昭姑娘今兒連門都沒出。”

    正說著，門外小廝低聲道。

    “大公子，小的有事稟報。”

    陸硯書眉頭微挑，站起道：“大哥出門看看，一會便回，妹妹先坐會兒。”

    屋外，小廝一臉無奈：“東淩王夫婦原本已經快出城，但東淩王不知發什麽瘋，突然跳下馬車。一邊喊著……”

    他小心的覷著公子臉道：“喊著朝朝姑娘回來了，然後……不願離京。”

    “又立即折返。”

    “似乎與王後還起了衝突，兩人先後返回。”

    “東淩王又去了墓地，似乎喝了點酒……抱著……抱著墓碑哭的厲害。”

    陸硯書臉一垮，眼底的鬱難以遮掩。

    他強著怒氣，扯著笑意對妹妹道：“昭，今兒團圓飯怕是要等等哥哥了。大哥有事出門一趟，若大哥回來晚，你與母親便先吃著。”說完轉過臉沉的朝門外走去。

    陸政越和陸元宵，陸硯書三人是一同長大的，哪裏看不懂大哥的緒。

    當即站起：“大哥等等我們。”

    兩人快速追了出去。

    陸硯書走的極快，兩人追上時，陸硯書已經上了馬。

    “罷了　，隨我一同來吧。”陸硯書冷著臉。

    陸元宵和陸政越對視一眼，大哥自小天資卓越，緒斂。便是當年折了，殘疾多年，也不曾這般緒外泄過。

    兩人狐疑，但飛快的縱馬跟上。

    直到停在山腳下，兩人才驚覺，他們竟來到朝朝的陵墓前。

    陸硯書翻下馬，遠遠瞧見一堆人守在山腳下，臉難看的厲害。

    “陸大人，王不允許任何人靠近，還請陸……”回應侍者的，是陸硯書的拳頭。

    拳頭狠狠的砸在對方臉上。

    “不允許靠近？你算什麽東西，在我妹妹陵墓前，不許我這個大哥靠近？”

    “我陸硯書給你們臉了！”

    “幾次三番擾我妹妹清靜！”陸硯書一揮手，當即出現數十個暗衛，直接與一眾東淩將士纏鬥起來。

    陸硯書帶著兩個弟弟飛快的上山。

    遠遠的，便瞧見東淩王正抱著墓碑，這一幕，讓他目眥裂。

    拳頭猶如雨點一般，落在玄霽川上。

    陸元宵和陸政越兩人瞧見這一幕，哪裏還顧得上理智，裏怒罵著便衝上去拳腳相踢。

    “你在我妹妹墳前哭什麽，我妹妹清清白白，你敢對我妹妹手腳！”

    “你這個骯髒惡心下賤的東西，別汙了我妹妹！”

    “別以為你是東淩王，我便不敢對你做什麽！當年若不是朝朝，你早就死在北昭，哪還有你的今日！”

    酒壇子倒在地上，咕嚕嚕的滾遠了。

    玄霽川喝的醉醺醺的，麵對鋪天蓋地的打罵，裝若瘋魔道。

    “回來了，一定是回來了。我不會看錯……”

    “絕不會看錯……”

    “你知道嗎？朝朝回來了！”他角溢出，卻半點不曾在意，隻瘋瘋癲癲的看著陸硯書。

    陸硯書眼神一黯：“胡言語！朝朝獻祭，整個三界有目共睹！”

    “還能躲過寒川以及全神界的耳目複生嗎？你在發什麽瘋！”

    老二老三突然回頭看了他一眼。

    “我不允許你再來糾纏朝朝！”

    “你不是對抗全朝野娶的王後嗎？你不是當著朝朝的麵，與王後婚的嗎？你如今還想來惡心我妹妹？！”

    “若妹妹知曉，定會覺得惡心！”

    “不要再來惡心。”

    玄霽川一怔，臉頓時煞白，鋪天蓋地的絕幾乎將他溺死。

    他的婚禮，是朝朝親自見證的。

    朝朝甚至做了他的證婚人。

    陸硯書抓著他的襟，狠狠一把將他推開：“別出現在我妹妹墓前，惡心！否則，你即便是東淩王，我也絕不會讓你走出北昭！”

    玄霽川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又是哭又是笑，遠遠回陸朝朝的陵墓，然後跌跌撞撞的下山。

    陸硯書從來都是沉穩又冷靜的，此刻青微，臉上帶著幾分傷，倒多了幾分氣。

    陸政越心髒砰砰直跳：“大哥，他說朝朝回……”

    陸硯書抬手，止住他的話。

    “派人封鎖此山，以後不許外人祭奠。”朝朝的陵墓時常有百姓自發祭奠，這些年也隻派人維護秩序，並未管控。

    如今，陸硯書並不打算再讓旁人上山。

    他漸漸察覺，朝朝過往的故人，開始出現。

    “拿我的令牌，去朝宗請宗白師父布置幾個陣法。”

    待安置妥當，陸家三兄弟才沉默著下山。

    朝朝剛出事時，他們怕妹妹孤獨，白日裏忙朝中大事，夜裏還會換班來墳前守著。後來，子頂不住，幾次在墳前暈過去，才被容澈罵回去。

    但依舊是每日都要來墳前的。

    早上出門，總會提前半個時辰，繞路來墳前陪妹妹聊聊天，看看妹妹。

    三人沉默著回了府，陸硯書靜靜道：“我知道你們有很多疑問，先吃完團圓飯。妹妹在等我們。”

    “洗漱幹淨，不要嚇著。”

    陸政越和陸元宵又對視一眼，抿了抿幹的，腦子裏出現一個離譜卻又令人心驚的猜測。

    “別說話，我要冷靜冷靜。”陸元宵深吸一口氣，轉衝了個冷水澡，才抑製住發抖的。

    是他猜的那樣嗎？

    是他猜想的那樣嗎？

    他從假妹妹上看到許多朝朝的影子，但他是親耳聽到燦燦說，是燦燦尋來假扮朝朝的。

    他隻是個普普通通的凡人，即便偶爾會有一閃而過的念頭，卻也不敢深想。

    這些年，他已經無數次陷失絕中。

    洗了個冷水澡，子涼，可心裏火熱。

    團圓飯時，眼神更是時不時用灼熱的眼神看向朝朝。

    陸硯書幹咳好幾次，他才控製住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