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栩之往后退一步，示意顧寒宴先接電話。

畢竟他是個大忙人，這個時候找他的，可能有很重要的事。

但另一種可能就是，這個時候打電話來的，是林染。

果然，因為兩人站得很近，玄關又很是安靜，當顧寒宴接起電話后，那邊傳來甜糯的聲音：“寒哥哥，你到家了嗎？”

 看來又是把小姑娘送到住的地方，之后又過來找。

溫栩之冷笑，但笑也是無聲的。

有那麼一瞬間，溫栩之其實腦海中掠過了一個很惡劣的想法。

那就是在顧寒宴打電話的時候，故意發出一些聲響，激怒那邊的林染。

但后果只會讓自己變得更不好過，溫栩之還不至于犯蠢。

雖然有一種的覺，這讓溫栩之很不舒服。

“過會兒就回去了，在外面談事。”

顧寒宴的回復是這樣的。

而林染顯然是不太信，言又止了一會兒才說：“這麼晚了還要談公事，下次你可以不用先把我送回來，我可以陪你去的。”

“你跟著只會覺得厭煩。”

說話的時候顧寒宴眉眼和，一副真的不想累到自家小姑娘的模樣。

而溫栩之站在他對面，聽著他們的互，忽然想到自己剛跟著顧寒宴開始應酬的時候。

那時候溫栩之也還不到二十歲。

明面上是作為書，但其實對于很多事一竅不通，包括應酬喝酒也是顧寒宴手把手把給帶起來的。

第一次飯局，溫栩之就被對方灌酒，而顧寒宴看出對方的意圖，卻還并不制止。

后來看著溫栩之嘔吐的狼狽又虛弱的樣子，顧寒宴對溫栩之說，讓早點練就千杯不倒的質，這樣才能在生意場上占的優勢。

“在想什麼？”

 顧寒宴一句話把溫栩之的思緒掐斷，將拉回現實。

而溫栩之了輕聲說：“顧總打完電話了？”

 話語中不無諷刺挖苦的意味。

顧寒宴這會兒已經徹底清醒過來，連那種微醺的朦朧的醉意也不再有。

他的手在口袋里，定定的看著溫栩之。

狹小的玄關，兩人離得不遠，可是中間的距離卻又很大很大。

“溫書如果不想去分公司，這件事已經塵埃落定，以后也不會再提。”

“謝謝顧總。”

最終結果是自己不用折騰，總的來說溫栩之還是很滿意的。

畢竟這個決定當時是老夫人做的，顧寒宴能夠最終更改，肯定也是費了不口舌。

但溫栩之不知道的是，接下來在公司里林染會不會繼續刁難。

看著溫栩之垂眸的乖巧模樣，顧寒宴卻覺得自己好像一拳砸在棉花上，有種無力。

“你還要一直住在這兒是嗎？”

 “嗯，目前沒有搬家的想法。”

溫栩之其實認真考慮過這件事，但最終得出的結論是暫時不搬。

就算去林總的公司，距離這兒也不遠，林氏和顧氏基本上就是相鄰的兩棟商業樓。

如果真的接林盛明和李可的提議去那邊工作，其實也不會很麻煩。

“過幾天林染就要搬過來了，以后你們如果到對方，你知道該怎麼做。”

顧寒宴的要求很簡單，讓溫栩之避嫌。

而對此溫栩之正是求之不得。

想到這個，沒有任何猶豫回復：“顧總放心，我一定把我們的事瞞的好好的。”

開什麼玩笑，還怕林染會針對呢。

可溫栩之答應的這麼爽快，顧寒宴臉更冷了：“溫書可真是能力出眾。”

說完推門走了。

溫栩之確認門關好了，踱步回去休息。

但想到剛才顧寒宴惡狠狠的樣子，忽然就心里不舒服了。

明明什麼也沒有做錯，從跟在顧寒宴邊開始，一直都是老實本分的做著自己該做的事。

就算是不會做的事，溫栩之也一直努力去學。

到底為什麼要被如此對待？

 溫栩之想著這個問題，直到睡著也沒想出一個答案。

但是第二天一早，溫栩之卻突然覺得清醒很多。

和顧寒宴不過是一場過去，在林染出現的那個瞬間，顧寒宴就已經給他和溫栩之的關系畫上了一個句號。

對于溫栩之而言，他們的關系主權向來都在顧寒宴那邊，沒有任何的權利。

那也只能這樣了。

只是到了公司的瞬間，看到林染又和顧寒宴一起出現在公司，溫栩之還是心里不平衡起來。

顧寒宴穿著一黑的西服，和往日一樣，看上去高大英俊。

西服是高定，材質不菲，就連里面穿的白襯衫也是筆，沒有任何褶皺。

看得出來，對生活細節都有極高的要求。

唯一不同的是，今天的領帶是歪歪扭扭的。

溫栩之走近時，聽到林染正對顧寒宴撒：“寒哥哥，不好意思啊，我還不太會打領帶，給你打的有點歪了。”

這話似乎是故意當著溫栩之面說的，因為說完之后，林染還看了溫栩之一眼。

那眼底藏著分明的警惕。

對此溫栩之并沒有回應。

連句早上好，都懶得說。

溫栩之直接去了員工電梯，只是聽到后傳來嘰嘰喳喳的聲響。

“以前顧總的領結是不是都給溫書給打的？”

 “這種事你也敢在公司里猜，你瘋了吧。”

“顧寒宴邊已經有林染了，就不要再提溫書的事了，對兩個人都不公平。”

“有什麼不能說的，兩個人都是想飛上枝頭變凰……”

 過了會兒，似乎有管理人員出來說了句什麼，那些人才沒有再吭聲。

電梯門在自己眼前緩緩關上，這一瞬間，溫栩之垂下眼眸，看不出神變化。

沒什麼好說的。

公司的流言一直都是沸沸揚揚，從早些年進公司開始，就已經有人說和顧寒宴關系不一般。

顧寒宴對此沒有回應過，也沒有回應過，而他們兩人幾乎是心照不宣的事實。

但又有什麼用呢？

 現在顧寒宴的名字是和林染捆綁在一起的了。

這是不爭的事實，誰都無法否認他們二人之間的親。

而溫栩之，不過是一個背景板，一個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