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嘉茗沒有回應,只是像對魚丸一樣耐心而溫地哄著他,“頭疼就早點睡。”
“還生我氣嗎?”
“有點。”
“那我明天打視頻來哄你,好不好?”
聽到哄字時,的莫名到一陣麻,像是變了貓,被他捋了,卻不能舒服地往他上蹭,想要更多的。
“再說吧。”
“好,你那邊早安。”
見他還沒掛,說了句晚安,才結束了視頻。
掛斷后,許嘉茗又躺下,提著被子埋進了被窩里。的尤在,稀薄的空氣讓的呼吸略急促,心跳得很快。
藏在閉的黑暗空間里,才敢向自己承認,很想他。
九月的北京,一場雷陣雨過后,有了降溫的征兆。白天還不明顯,到了夜里,吹風時還是披件薄外套穩妥些。
陸遜忙到暗無天日的狀態,有了轉變的跡象,仍舊忙,力更大了些。從前工作之余的消遣有很多,現在什麼都不干地發一會兒呆,就已經是放松了。他面前給自己豎的胡蘿卜是徹底結束后的度假,找個安靜的地方,徹底躺一周。
這樣的事,他應當是不鮮見,但這次還是特殊了些,老板了局中人,危險系數直線上升。
想想都覺得神奇,大概一年前的這個時候,老板厭惡被卷其中,搞得陸遜也被遷怒了,兩頭難做人。
牽一發而全,孫家門下一人被抓后,事態迅速擴大,反應再慢也知道了對方這回的目標是誰,要做到何種地步。這不啻于一場搏,輸了不僅是自己,是一個家族的命運。在這個利益鏈條上,親至緣,遠達過照拂的。前者更為痛苦些,從云端降落,即使仍有遠超常人的富貴為支撐,卻再沒了呼風喚雨的能力,又哪里來的門口羅雀,心理落差可想而知。
這場仗,格外兇險。
行前有若干嚴的計劃與推演,在真正進行時,對方不可能按照你預設的打法來回應。不要低谷對手,更不要高估,高估會讓人在極其低級的地方不設防。如果運氣不夠好,就會被對手逆風翻盤。
沒有一場仗是萬無一失的,陳巖的前期準備做到無以復加,也不會生出一懈怠。就算篤定勝利屬于自己,也要作出爭搶的姿態。否則,本該屬于你的,都不會給你。
對于中間地帶的勢力,即使能確信這些人會保持中立,不會介。陳巖依舊選擇不余力地拉攏,確保孫家不會出現他意料之外的外援。
于陸遜而言,老板沒有像上次一樣在一旁觀戰,而是深其中,他也要陪同著去與關鍵節點的人見面。
興許是孫家被追打得狠,疲于奔命時沒了該有的頭腦與算計,想用最直接的方式讓陳家停手。畢竟,陳家只有一個兒子。
老板與關鍵人在包房談事,陸遜沒有參與,這種高級別的會面,他一般都在外候著。包房外,是嚴的安保,陸遜不知這些安保的份,但不難看出,這些人的出。
會面結束,從電梯坐到一樓的大堂,車已經在外備好,老板卻忽然吩咐了句,換輛車。
陸遜不知發生了什麼,但他不會問為什麼,直接照做。上車之后,也沒有按著原先的計劃去下一個目的地,而是結束了今天的所有行程,回了酒店。
可回酒店后,老板也沒有去原先的住,隨機換了一個房間。
陸遜一同進了房間,查閱了消息,原先那輛車已到達停車場,并沒有出任何事。他看著老板,老板沒什麼表地倒了杯水,沉默地喝著。
陸遜不知道,老板剛才的舉有什麼用意,是聽到了什麼風聲,還是他刻意讓一切都于隨機的變之中,讓人無從猜測他的行蹤。不過陸遜很快就能知道答案,當他看到安保徹底換了一,并且更多了些時,就不難猜到,大致發生了什麼。
陳巖喝完半杯水,將任務布置下去后,陸遜就離開去辦了。除了必要的見面,其他事項都能由旁人去辦,他看起來沒什麼事,只需要接收著來自各方的消息。
實際上他的大腦無法停止高速運轉,局勢瞬息萬變,他需要隨時應對、給出明確的決策讓人去執行。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沒那麼淡定。他像是在懸崖上吊著,被藤蔓扯著不上不下。他用力抓著絕對不會讓自己掉下去。但一直被拉扯著,力之外,也足夠讓人煩躁。
但他擅長掩飾,不會讓人察覺了他的緒。他也知道,對手同樣于這種心境,大概率還更糟糕些。
沒什麼緩解緒的措施,熬到最后就行。
許嘉茗不知如何界定兩人的關系,他逐漸又為了生活的一部分。會聊天,會視頻,但一層紙窗戶誰也沒有去破。
每天都會獨自散步,生活中的絕大多數問題,都會在散步時想明白。
這是被爸爸訓練出的習慣,遇事獨立思考,作出自己能承擔的決定。久而久之,不喜歡跟人討論自己的選擇與生活難題,只會在思維卡住時去獲取更多的信息。
興許是狂妄的,不需要旁人的開導。別人能考慮到的層面,作為最了解自己的人,怎麼可能想不到?
很多時候,需要開導的人,是尋求push而已。
不需要這一個步驟。
在一次又一次的散步中,越來越確定一件事,想要放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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