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兄長今日清早就去了皇宮。」
「韻娘,你兄長是不是很失落他在國子監跟關先生那麼努力地讀書做功課,卻只得了個榜眼。」
梁韻坐在房吃果子,哼笑道:「我兄長能不失落嗎換作是你,你會甘心輸給一個窮酸書生」
娘不樂意道:「梁韻,你出府是吃辣椒了嗎我不過問你一句,你犯得說這話噎我嗎。」扭頭瞪著梁韻,「我父親說,不管狀元郎以前多落魄,陛下已經賞了他三進三出的宅院,白銀百兩,勝過金陵的那些商賈,你怎能說狀元郎窮酸。」
梁韻被激得有些惱了,站起,說:「那又如何我兄長是不走運,否則哪得上陸雋騎馬遊街!李楨,你別一天到晚地給人添堵,扎人心窩子。」
「你兄長花天酒地,繡花枕頭似的,有辱門楣。有這功夫,你怎麼不去扎扎你兄長,把他那灘爛泥扶上牆呢。」
李楨笑道:「我承認我兄長繡花枕頭,是灘爛泥。那你承認你兄長好高騖遠,是個偽君子嗎咱們心知肚明,你兄長和淮郡主有婚約在,他還妄想當狀元,他難道不清楚陛下要狀元郎做淳安公主的駙馬嗎」
「你住口!」梁韻何曾過這樣的氣,兩手一推,桌案上的茶水糕點滾落下去,摔得叮噹響。
趴在窗臺嬉笑的娘一驚一乍,們說好是今日來吃茶看狀元郎的。
這李楨一張不饒人,非要得罪梁韻,們若是坐視不理,這兩人恐要把廂房砸得稀爛。
「李娘子,你讓著些韻娘,莫要跟說玩笑話了。」
「韻娘,咱們不和李娘子一般計較,就慣跟人鬥,小孩脾氣。你何必與較真兒。」
「你們適才是在說瓊林宴嗎我父親便是負責辦瓊林宴的。陛下今日不去宴席,說讓狀元郎他們放鬆放鬆,把酒言歡。這宴席管得不寬,像淮郡主們,都能去湊湊熱鬧。」
李楨看梁韻有人哄著,橫豎狀元郎也瞧見了,道:「你們在這兒熱鬧,我回府去遛狗。」
「李娘子,你不想去瓊林宴嗎」
「我不去,省得梁韻發瘋把瓊林宴給毀了。到時再訛上我,弄得我一晦氣。」
問李楨的娘無奈地撇撇,李楨話糙理不糙,瓊林宴可不能胡鬧。
茶樓下的百姓意猶未盡,但狀元郎騎馬去了皇宮,他們就斷斷續續地散了。
……
瓊林宴上,繁花似錦。
搬來聖上賞賜的「詩」「書」「袍」「靴」,擺在高臺。新科進士連同狀元郎在席位坐著,今日聖上雖不在此,但說了諸多的話語。
「陛下有言,瓊林宴上不用講究繁文縟節,各位郎君盡興吃酒。」何公公手拿拂塵,氣虛不足地說,「有若酒不夠了,自有侍來添。」
何公公說的都不是要話,席間的郎君們彬彬有禮地說:「有勞公公。」
「郎君言重了。」何公公笑道,「各位已是為了,奴才們也是奉聖上的旨意來伺候各位大人的。」
言畢,何公公拍了拍手,帶著下去。
走到一半,他上淮郡主帶的眷。
「何公公,你這是去哪兒」淮郡主穿一襲妝花織金藍緞,臉上敷淡妝,勾笑道,「本郡主趕的是時候麼那狀元郎可到了」
何公公躬道:「淮郡主,你趕得正是時候。」他餘看著淮郡主帶的眷,然後說:「郡主這是來找梁小公子的嗎」
淮郡主和國公府的小公子早有婚約,本是一樁佳事,可惜郎君無,娘也無意。淮郡主剛烈率直,一上來就問狀元郎,顯然是沒把小公子放在眼裡。
婚事是陛下賜的,淮郡主到瓊林宴,若不是衝著小公子來的,那便是衝著狀元郎來的。
「本郡主不找他。」淮郡主斜了何公公一眼,道,「何公公,麻煩給本郡主讓一條道來。」
南郢歷來準許眷參與瓊林宴。何公公神態複雜地向不遠的樓閣,今兒個貴妃娘娘和公主也在,看淮郡主的架勢,他有必要去貴妃娘娘那裡稟報一聲。
何公公麻利地讓路:「郡主,請。」
「郡主,我們不妨在這涼亭坐著,讓侍端來一壺茶,兩碟芙蓉糕就好。」
溫昭怯步而止,瓊林宴是頭一回來,郡主昨夜才差人送帖子,說要請到瓊林宴吃茶看狀元郎。
姐姐跟母親去紅螺寺燒香,一時回不來。思忖了半夜,想著找虞娘子給做個伴。
虞雪憐豈會不答應溫昭當即跟溫昭坐了馬車去淮郡主的府上。
淮郡主扶額說道:「溫昭,與其在這涼亭待著吃茶,還來瓊林宴作甚你不想瞧瞧狀元郎嗎」
「我……我,依郡主的。」溫昭支吾地說。
虞雪憐挽住溫昭的胳膊,低聲道:「昭娘,別張。」
溫昭點點頭。
淮郡主的侍在前邊帶路,虞雪憐則和溫昭並肩走著。
瓊林宴的氣息文雅,往常那些酒池林、紈絝子弟變著花樣辦的宴會,兩者不能相提並論。
「陸狀元,在下敬你一杯。」梁德海鼓起勁來陸雋跟前說話,「你寫的文章,先生讓我讀了。」
在國子監,平素是別的監生誇讚他的文采,對他講恭維話。要讓他恭維陸雋,梁德海又有些說不出口,他舉起酒盞,先飲了一口,說道,「在下讀了你的文章,深佩服,當之無愧是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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