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虞雪憐睡醒，陸雋已去了衙門。

跟金盞用完早膳，出府在南街逛了一個時辰。

那些阿婆見是生面孔，問是哪家的小娘子。

虞雪憐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最後說是陸府的。

昨天在河邊洗裳的阿婆，挎著菜籃子，目如炬地拉著虞雪憐的手，說：「娘子是從金陵來的」

虞雪憐驚訝阿婆如何知道是金陵人。

阿婆笑瞇瞇地說：「我昨兒問縣令大人，他說他的娘子在金陵。」

「那娘子是要在這裡住下嗎」阿婆期待地問。

「不是。」虞雪憐道，「我來……看夫君兩天，過幾日要回金陵的。」

阿婆勸道：「娘子不如在這裡住下，你和縣令大人是夫妻呀，相隔兩地，這日子過得沒滋味。」

「張家阿婆說得對，趁著縣令大人尚且年輕，娘子要抓跟他要個孩子！夫妻不在一地，這心慢慢合不到一起了，家不就散了嗎」

「娘子看著年紀比縣令大人小，縣令大人約莫著快三十了罷不得行了，看他天天從衙門回來，臉上沒個笑，不夠生龍活虎。哎喲，娘子千萬要借這回，跟大人把握時機，爭取明年就生。」

虞雪憐張架不住阿婆們的好言相勸，只說府邸有事，三步並兩步的逃出人群。

轉回頭，但見陸雋紋不地站著——

阿婆們尖一聲，張皇失措地跑了。

虞雪憐扯對他笑。

不知陸雋聽到了多，用不用安他

阿婆們的話，他若聽進去了，心裡指定不是滋味。

第91章 得逞

虞雪憐步履輕快，向陸雋走去。

此刻，陸雋也並不是無於衷，他眼灼灼，試圖探尋出虞雪憐表的變化。

他今日提前半個時辰回來，走到這時，便見阿婆們熱火朝天地圍著虞雪憐。

陸雋沒有聽別人講話的癖好。

即使他不想聽，但阿婆的聲音清亮，每句話清晰地飄進他耳邊。

「陸大人。」虞雪憐喚道。

陸雋卻問：「方才，虞姑娘我什麼」

虞雪憐以為陸雋沒聽見，於是又喚他一聲陸大人。

陸雋異常地平靜，他垂目，否了的回答。

「不對。」

「不對」

虞雪憐不明白陸雋指的是什麼，方才的確他陸大人，再往前推，在和阿婆們說話——

當即反應過來。

是夫君。

這才確定，陸雋把阿婆們的話全聽了去。

虞雪憐眉心微，不當著陸雋的面，喚他夫君倒不覺得。

可現在，赧地只能低頭。陸雋明明聽見了，還要問。

之前怎麼沒發現，陸雋也會逗人玩。

陸雋看難以開口，輕笑道：「先回府吧。」

虞雪憐默默地跟陸雋回府。

午膳是荷葉飯，虞雪憐吃得慢，等陸雋的碗底見了空，仍細嚼慢咽。

在想阿婆們說的話。

一邊回想，一邊觀察陸雋。

陸雋的飯量不小也算不得大，他在慈谿鎮長年做工，有足夠的力氣和耐心。僅看他那一雙骨節分明的手，以及寬闊的臂膀，不像阿婆說的那樣，是架子，弱男人。

可如阿婆所說，陸雋不夠生龍活虎，卻是事實。

虞雪憐浮想聯翩。

其實陸雋的應該不會有阿婆說的那般糟糕，畢竟，那日在馬車上，真切地過，他袍下的東西。

陸雋若在床榻上做那事兒，是什麼模樣

驀地，陸雋的視線和撞上。

謙謙君子的眼睛，從來是清澈，不帶有一渾濁的。

「虞姑娘在想什麼」陸雋問。

他這麼一問，虞雪憐想的那些畫面盡數冒出來，絕對不會向陸雋說實話的。

「在想……在想阿婆說的一家茶樓，我想明日和金盞去嘗嘗他那裡的竹蔗茅水和餞涼果。」虞雪憐被飯嗆著了，咳了兩下，說，「陸大人若是明日回來的早，可以一起去。」

陸雋問：「只是想著去茶樓」

虞雪憐的臉頰像滾燙過的，飽滿圓的紅棗。

笑道：「我怎會騙陸大人。」

陸雋盯著許久，遂放下筷子，說：「我明日不用去衙門。」

虞雪憐說：「那明日便去茶樓。」

飯後，在院裡和金盞消食，轉了幾圈，移步回廂房歇息。

蒼梧郡最不缺茶樓，難得來這一趟，虞雪憐的力都放在品茶上面。若吃著好茶葉，問掌柜的買兩罐，拿回金陵讓母親們喝。

倘陸雋不去衙門，有閒暇的工夫就陪去逛街巷，買裳羅。

兩三天下來，虞雪憐逛得疲力盡。

是夜，陸府的燈籠亮如白晝。

虞雪憐在廂房收拾著要回金陵的行李，爹爹臨走前代過，要在蒼梧郡住幾日便走，不可久留。

金盞去打水洗漱了，房剩和陸雋兩人。

「陸大人，你，那日阿婆們說的話，你莫要放在心上。」虞雪憐思來想去，終是提了這一茬。

怕陸雋為此黯然神傷，儘管陸雋一直都不在乎旁人的言語。

但這件事不同。

陸雋坐在案前，拿著針線給虞雪憐補荷包。

虞雪憐的荷包前日破了一個，這荷包用的年數不，不捨得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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