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聊的貧——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完青霜看著他，遙霜青之劍，其間靈甚璨：「趙汝，你不該回來。」

  「夫妻當然是同林鳥！」趙汝角溢地笑著，以劍抵劍，繼續往前：「可能你們是同林不同心——我與云云要同枝而棲，同墓而眠。」

  完青霜還待說話，一隻手從後面出來，拍了拍的肩膀。

  「好了。」赫連昭圖說。

  從頭到尾注視著一切發生的赫連昭圖，終於往前走。

  他看到赫連云云在天之眸被封的況下，又遭弋宮被鎮的反噬，於朱邪暮雨所轄的軍陣中，掙扎愈發無力，此刻已是憑著一意志在戰鬥。他看到趙汝已是強弩之末，只是強撐著自己還在往前……他那雙同樣是蒼青的眼睛，看清楚一切。

  完青霜擊敗這樣的趙汝或許還存在風險，呼延敬玄在這裡卻是萬無一失。;

  他這時候站出來，當然不是為了搶功，更不是為了在必勝的局面里再來展現勇武。

  他只是看著趙汝：「駙馬，你是個聰明人。孤聽說你從冥世歸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確認鄂克烈大長老的死訊。你可知，此事雖要傳知天下，孤卻了那封國書，暫還沒有發出？」

  「大約是有人故意告知我罷！」趙汝毫不見意外：「有人希我回來，及時參與這場政爭，或許可能……希我死在這裡。」

  完青霜纖眉一挑。

  「你既然知道，還要回來？」赫連昭圖問。

  「背後是誰，有何目的，對我來說沒有意義。」趙汝再一次握了劍柄：「我只需要確認事是真的，赫連云云在這裡，我沒有第二種選擇。」

  他一邊回答著赫連昭圖的問題，滿足勝利者高高在上的表達，一邊抓時間恢復道軀。

  「是誰希你回草原，這個問題現在確實沒有討論的意義。」赫連昭圖波瀾不驚地看著他：「現在你應該知道，是孤有意把你調走。你趙汝究竟有什麼資格，要讓孤想方設法，先把你支開——你這麼聰明。能不能告訴孤？」;

  趙汝角還在溢，但有幾分艱難，又有幾分驕傲的笑了：「因為鎮河真君姜，是我的兄長。」

  赫連昭圖點點頭：「那麼，告訴孤。你會不會在這樣的時刻，因為一點所謂的男人自尊，愚蠢到孤殺回牧國來，不跟你的三哥說一聲？」

  趙汝笑起來鮮染齒，竟也有一種淒艷的麗，他的無分別，也不分時候：「一個男人的自尊，現在對他所珍視之人的保護。而不是虛假的面子。而且我不認為向我的三哥求助，是一件沒面子的事。哥哥照顧弟弟，很是天經地義。云云也他三哥，他怎麼不能保護一下？」

  既然已經提及了三哥，那麼這時候就用不著他再戰鬥。

  他索將天子劍倒豎，拄在地上，支撐自己，就這麼絮叨叨地道：「我甚至跟我的虎哥都求救了，他雖然修為不及你們，但他也會第一時間趕過來。我若死了，他會為我收——」

  他看著赫連昭圖，笑了笑：「他也會永遠記得你。」

  是永遠。

  一年一個月一天，都不算永遠。

  是不死，則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