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淩燁承點了點頭，“皇姐！一個月才得探母後一回，孤也好不容易才和太傅請得一次假呢。”

    淩願欣喜出外，能再次看到安然無恙的弟弟，心裏盡是說不清的滋味。

    太子近侍太監周公公，就跟在淩燁承後行了禮，“奴才見過二公主。”

    他不說話倒還好，一說話，就迅速勾起了淩願欣的記憶。

    淩願欣知道，周公公是淮北王三皇叔派來潛伏在太子邊的眼線。陪伴著淩燁承的這幾年，周公公沒往淮北王那邊通風報信。

    前世父皇駕崩之後，淩燁承剛剛繼位，原想一改父皇先前落下紕的朝綱，卻發現皇權幾近被長公主和淮北王架空。

    可是年的大頤君主，並沒因為這些挫折放棄治理大頤的決心。

    他好不容易聯絡到了朝中幾個忠良的大臣，想要一舉政變重新把控權勢，不料都被他最信任的周公公報信給了淮北王！

    淩願欣頓時有些戒心，“太子看母後，有本公主陪著就好，周公公先回去吧。”

    “啊......？”

    周公公愣愣地張了張，似乎是不太願。

    淩燁承卻笑瞇瞇地擺手，“大伴，既然皇姐讓你回去，那你就回去吧。”

    他向來都十分親信這個親姐姐。

    周公公無奈，隻得悻悻離開。

    不一會兒，幾人便去到了椒房殿外邊，聽見其中子虛弱的咳嗽聲。

    淩願欣心疼極了，讓含音帶上那些用於敷的藥材，便和淩燁承一同進了殿中。

    “母後！”兩人異口同聲地呼喚。

    殿中那道孤獨的影徐徐起，就要相迎，“欣兒，燁承......”

    淩願欣隻覺得眼睛發酸，“母後您好好坐著就行，千萬不要激。”

    姐弟二人如有默契似的，一人去了虞皇後後為肩，一人蹲在虞皇後前，為不便行走的雙敷藥。

    兒繞膝侍奉的覺，讓虞皇後又喜又悲，似乎有些哽咽，“是母後不好，盡給你們添麻煩了。”

    淩燁承雖然年紀小，卻也懂事。

    他輕輕咬牙，“兒臣知道，這不怪母後。”

    一切盡在不言中。

    三人都清楚，再說下去，便是責罵聖上的罪過了，虞皇後連忙關切地問起了淩燁承的功課。

    淩燁承對答如流。

    見他學的不錯，虞皇後舒了一口氣，語重心長道：

    “你們姐弟二人，不僅是大頤的公主和太子，也是虞家的後人。”

    “不論父皇待你們如何，都要時刻記著虞家世代的家規，忠義兩全，以天下蒼生為己任，知道嗎？”

    虞家的祖上早在幾百年前，曾經出現過堪比嶽飛這般的民族英雄。母後的這番話，淩願欣和弟弟在前世亦是聽了無數遍。

    如今的經曆過一世國破家亡，更是前所未有地，守護好大頤山河的意念更加堅定了幾分。

    淩願欣眸微凝，“兒臣謹記母後教誨。”

    虞皇後欣地笑了笑，又麵憂看向兒：

    “欣兒，母後聽說......你在大婚之日，把青梅竹馬的陸駙馬給休了？”

    淩願欣點頭，“母後，是兒臣之前有眼無珠，陸懷瑾他不是好人。”

    “就是就是！那陸懷瑾啊可真是一個荒唐......”

    淩燁承有些激，一張口就把陸懷瑾那些髒的事全給說了出去，毫麵都沒給他留。

    虞皇後聞言，不皺眉頭，“那可真是休得好。”

    但很快，又輕聲歎息：

    “可欣兒早就到了婚嫁的年紀了，母後又不能時常陪在你邊......真是生怕你無依無靠的。”

    “不會的，母後。”

    淩願欣搖了搖頭，淺淺一笑，“欣兒一直都有值得依靠的人伴隨，您放心好了。”

    “而且，皇姐還有兒臣呀！”

    年青的笑容泛起暖意，“兒臣要是再長大些，一定不讓皇姐和母後一點委屈。”

    虞皇後是過來人，自然是聽出了淩願欣的言外之意。

    了後淩燁承的腦袋，又聲詢問淩願欣，“看來，欣兒已經有意中人了？”

    “是......”

    淩願欣抿了下，決定不做瞞，反正遲早都要的，“兒臣屬意首輔晏辭。”

    不出所料，話音一落，就對上了母親和弟弟驚愕的目。

    “這怎麽行？！”虞皇後激得聲音有些抖，又劇烈地咳了起來。

    “晏辭的手段和名聲，本宮尚且可以不顧。可陛下初修道之途的時候，他位極人臣卻不勸阻，反倒為了博取信任繼續支持陛下......”

    淩願欣聽了，靜默片刻。

    知道，父皇修道之事是母後過不去的心結。可是憑父皇那固執的心，已經認定了的事，又怎能那麽容易說？

    重生一世的淩願欣深知，父皇的脾氣，注定了支持他的人都能飛黃騰達，反之則必將墮地獄......

    所以對於而言，這一點與其讓前世那些居心叵測的臣利用，倒不如讓信得過的晏辭利用。可這般複雜的道理，又將如何對母後說清？

    猶豫之時，竟是淩燁承先替開了口：

    “母後，許是您足久了不太清楚，首輔雖有心狠手辣的名聲在前，但掌權以來卻不曾搖國本，利民的事也做了不，兒臣一直都看在眼裏。”

    “依兒臣看，首輔雖然岢待百，又喜歡一味用重刑，卻是有考量、很會做事的人。眾人怕他，但也服他。”

    虞皇後愣了片刻神，“當真？”

    淩願欣也很是吃驚，弟弟竟會在這個時候幫著自己，甚至還能一針見地說清晏辭的功過。

    “母後呀......”趁機輕嗔著撒起了，的力道又韌了幾分。

    “如今的百姓雖然樂衷於對晏辭的手段說三道四，但從來沒有人對他的治理有所不滿......正如阿承所說的，是個有考量會做事的人。”

    虞皇後終於被這姐弟二人哄得有些容。

    不過一會兒，便靜下了心，滿是意和關切地輕垂眼睫：

    “欣兒，母後方才那樣說，也是因為怕你要苦。不過現在母後唯一擔心的是，雖然你對他有了這份心意......”

    “那，晏辭他待你，又如何？他知道你的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