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邊隨時可以開始行,開始吧!”琴酒在通訊頻道里回道,“總之,我們先把庫拉索接回來,波本和基爾的事就之後再說!”
“Ok,我再確認一下接應的準備況,我們等會兒聯絡。”池非遲沒有拆穿琴酒的小心思,切斷了通訊,轉頭對坐在沙灘椅上菸的鷹取嚴男道,“斯利佛瓦,聯繫船上各艙室,進行最後一次確認……”
“是!”鷹取嚴男正拿起上的通訊,跟船上各艙室進行聯絡。
“駕駛室,最後檢查一下航行設置……”
“駕駛室收到!檢查完畢,一切正常!”
“通訊室,檢查信號監測系統、信號加系統、信號防追蹤是否正常運轉……”
“通訊室收到……”
“安全隊,安全巡邏工作完了嗎?再派人去確認一下急救資!”
“安全隊收到……”
電腦屏幕上顯示的倒計時:【00:01:33】
“全原地待命,等待下一步指示!所有人不得單獨行!”
鷹取嚴男對安全隊發出最後指示,結束通訊,對池非遲道,“拉克,確認好了,所有艙室都已經做好了接應準備!”
“辛苦了。”
池非遲用嘶啞聲音迴應著,看了看電腦屏幕上的倒計時,又看向遠燈火通明的港口。
琴酒等人所駕駛的那架飛機,現在應該已經抵達了雙天上空。
如果順利的話,一分多鐘後,那架魚鷹運輸機會用機械臂夾走庫拉索所在的天轎廂,一邊用機槍配合庫拉索把轎廂裡的公安警察幹掉,一邊趕往這片海域,六七分鐘後就可以降落在這艘船上……
可惜,這次行註定不會那麼順利。
罪惡之中的人,會比普通人更容易看到罪惡。
庫拉索爲組織工作的這些年,既見證著組織裡那些見不得的行,又幫朗姆記憶著各界人士的種種罪證,經常看到世界黑暗的一面。
口中高喊著‘與正義’的勇士,或許只是爲了謀求利益,對外戴上虛僞的面,將與正義化爲利刃刺向敵對者;大家眼中的可靠探員,私底下可能是一個自私暴、貪婪狡詐的傢伙;居高位的政客,背地裡也會做著違法犯罪的勾當;要說普通的底層人民應該會善良樸實一些吧,可其中也有不因爲嫉妒就損人不利己的人、爲了利益可以背叛至親至的人、自懶惰無能卻怨恨社會的人、貪得無厭地消磨他人善意的人……
上上下下,目所及皆是黑暗。
他看多了組織報,某一瞬間都有過‘這個世界真是爛了’的想法,更何況是在組織裡待很多年、爲組織記下了更多他人罪證的庫拉索?
沒有超強記憶力的人,尚且可以將一些讓自己噁心、憤怒的記憶淡化,甚至忘,但庫拉索記憶力超羣,一些事想忘也忘不掉。
過去的庫拉索只能依靠朗姆,讓朗姆通過‘人腦編程’手段,把自己不愉快的記憶刪除掉,而在庫拉索眼裡,大部分記憶也都是可有可無的,但遇到年偵探團的三個孩子後,庫拉索有了一段跟那些黑記憶不太一樣的記憶。
在這段記憶裡,庫拉索自己是純淨的白,失去了過往記憶的,心裡沒有任何算計,不對任何人設防,也不對任何人報有惡意,孩子們同樣是純淨的白,他們毫無防備地將信任、關心、善意給予一個剛認識的人,白與白的相遇,讓這段記憶也變了純淨的白,其中凝聚著人最簡單純粹的好,就像一團可以過去黑暗創傷的白聖。
這會讓庫拉索對世界產生新的想法:或許……世界也沒那麼糟糕?自己過去覺得世界很爛,只是因爲自己只看到了人的黑暗面,沒有去尋找、挖掘那些人的好?
同時,這次的經歷也會讓庫拉索意識到,自己其實也有獲取好記憶的能力,只要讓自己變得簡單純粹一些,再去尋找、遭遇一些白的人,或許就能爲自己創造出大量的白記憶,當那些白記憶累積得足夠多,黑記憶帶來的霾就會被衝散,也不會因自記憶而到痛苦了。
當庫拉索再想到自己在組織裡工作時,時常會有不愉快的黑記憶產生,不想回到組織也就不奇怪了。
哪個打工人不希在一個心愉快的環境裡工作?
有人甚至會把工作環境的舒適度放在第一位,願意在報酬和生活質量方面進行讓步。
庫拉索驗過黑暗抑的工作環境、生活環境,這時突然驗到另一種生活,發現自己原來可以把生活經營得很舒適,當然不願意再回到原來的環境中。
庫拉索大概是想,以自己強悍的素質、恢復記憶之後敏銳的直覺、能輕鬆甩開特工的反追蹤能力,只要抓住這次機會逃離組織,自己以後擺組織追蹤應該也不會很難……
想法是很好,只是可惜庫拉索今晚要面對的、是一個心不是很好的琴酒。
而導致琴酒心不好的人,還是庫拉索在組織裡的上司——朗姆……
之前朗姆把決行全面給琴酒安排、默許琴酒可以殺死波本和基爾,琴酒不介意自己背個‘殘暴衝’的罵名,也已經做好了捨棄自己一名手下的心理準備,結果槍開了、人得罪了,朗姆卻說別殺了,這誰能得了?
那一瞬間,琴酒恐怕產生了不想法——‘朗姆是不是故意算計我’、‘朗姆是想抓我把柄、說我不顧組織規矩要殺自己人?還是設陷阱讓我得罪更多組織員?又或者是想等我跟基爾決裂之後、從我這裡把基爾挖走?’、‘好好好,我沒有狠心削朗姆,結果這傢伙反而削弱起我來了’……
這個時候,琴酒發現庫拉索居然不按約定行、私自離開轎廂,可不得高興壞了:他失去一個手下,朗姆也失去一個手下,這樣很公平吧?
再加上庫拉索本知道不組織的重要報,一旦庫拉索背叛組織、對外泄組織報,組織一定會到重創,說不定還會暴一些核心員不爲人知的小,一想到這個,琴酒會更容易應激,會因爲一點點形勢異常,就做好最壞的心理準備、直接把庫拉索給幹掉。
而且也正因爲庫拉索本知道不組織的重要報,只要琴酒說‘是先做出奇怪舉、我擔心組織報泄才殺掉’,朗姆只能認了,旁人同樣沒辦法挑琴酒的錯,琴酒恐怕也不想錯過這個可以大力削弱朗姆的機會。
這麼多因素疊加,琴酒今晚借題發揮、趁機弄死庫拉索的想法一定會很堅定……非常堅定。
他也不準備去救庫拉索。
畢竟庫拉知道一些有關他外祖父的信息,雖然庫拉索大腦中有‘人腦編程’設置的限制,但那種限制並不是絕對控制,只要特工們肯花時間,早晚也能解開庫拉索大腦中的限制,甚至只要庫拉索在外面的時間久了,庫拉索自己就有可能解開那些限制,如果庫拉索不願意乖乖待在組織,對他外祖父的安全來說,庫拉索會是一個很大的威脅,他也只能看著庫拉索死了。
他跟庫拉索沒那麼深的,到了關鍵時刻,他肯定要以自家外祖父的安危爲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