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薇拍了兩下卷簾門，鐵的聲音錚錚作響。

“有人嗎？”

“來了——”從很里頭傳出的聲音。

一雙手從下出推起卷簾門，嘩啦啦的聲響過后只剩越來越深的夜，昨晚一夜大雨過后的夜空格外明亮，星璀璨。

“是你。”梁薇有些吃驚隨即笑了，“我來拿快遞。”

陸沉鄞倒是沒什麼表，很淡然，“我知道，很重，要我幫你拿到車上嗎？”

“好啊。”

他把快遞單拿給梁薇簽字。

梁薇抬起眸子看他，“你不是賣cd的嗎？”

“我是送快遞的。”

“你倒是有意思的。”

陸沉鄞看著沒說話。

梁薇簽完字遞給他，陸沉鄞抓住麻袋的兩角輕而易舉的扛起，問道：“你車在哪？”

“在超市前面。”

“你去車那邊等我，把后備箱開了。”

有兩個麻袋，他來回跑了兩趟。

梁薇將后備箱鎖好，“你要坐我車回去嗎？順路。”

“不用，我也有車。”

這話聽著有點倔。

梁薇從包里掏出一包紙巾扔給他，“手上臟了，吧。”

陸沉鄞出一張面紙，紙張很厚實，香味濃郁，比他用過的任何一種紙巾質量都要好。他自己的手掌心，潔白的面紙染上灰。

梁薇：“那等會見。”

陸沉鄞的手僵在那里，他還沒反應過來梁薇已經進了超市。

等會見？

奧，還要來拿藥水。

他把紙巾扔進垃圾桶，將紙巾的包裝細心粘合好裝進口袋，抬手想拂去額頭汗的時候都能聞見紙巾殘留在手上的香氣。

他關好快遞店的門，開車路過超市前時，梁薇的車還停在那里。

本來他都要下班了，張玲玲突然讓他多等一會，說是有人要來取快遞。

那麼兩大坨的單子上的名字是，梁薇。

他看著這個名字一怔，不知道和他所想的是不是一個人。

在等待的時候，他想到昨天梁薇說的，要搬過來了，而且這里好像也沒人同名梁薇。

五點半一到張玲玲在門口了會，連鬼影子都沒有，說下班，陸沉鄞讓走，說他在這里等著。

他知道一定會來取快遞的。

他甚至能想象，如果到了這里發現快遞點關門了會是什麼神。

多等一會對他來說也沒什麼。

或者說，他愿意等。

他想起昨天的景，下車的時候他看見了，視覺第一印象是的，又長又直，還那麼白。和他搭話，才看清的樣子。

初秋的落日黃昏下，他記住了。

陸沉鄞回到家，按照日常程序走流程，陪小瑩畫畫然后洗澡，吃飯。

當他在沖刷頭發的時候梁薇的車從路口拐進來，停在自己院子里，車燈閃了兩下暗下。

他關掉水龍頭。

他聽到梁薇關車門的聲音，還有馬夾袋發出聲響，再然后是開門聲，下一秒客廳的燈亮，從門口溜出來。

陸沉鄞打開水龍頭以最快的速度沖去頭上的泡沫。

“小陸，吃飯了。”

“好，來了。”

梁薇倚在墻上，喝完一罐酸，空的客廳里唯一的亮點大概是那副壁畫，神思還停留在陸沉鄞上。

怎麼每次都能撞見他洗澡，弄得像|一樣。

不知不覺吸管已經被咬扁，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沒有垃圾桶。梁薇把酸罐子放在窗臺邊緣上。

就這樣搬進來還真是不方便。

打開后備箱，麻袋被扛起一半的時候梁薇又突然把它原封不的放回了車里，再合上車門。

鎖好門，走向陸沉鄞的家，穿過一小片田地就到了，雨后的泥土十分松，穿著高跟鞋卻依舊走得很穩健。

屋里那頂大吊燈的從屋里折出來，過門框在地上劃出一道分界線，明與黑暗。梁薇的腳步停駐在那道前面。

他們正在吃飯，飯菜香陣陣，他們似乎在講什麼事，普通話里偶然摻幾句方言，還有小孩子吵鬧的聲音。

梁薇雙手墊在腰后倚在斑駁的墻上看向遠方，田野邊高大的楊樹在黑夜里只有一個剪影，隨風擺，數千米開外的村子燈星星點點。

微微仰起頭，瞇著眼。

鄉下的夜晚似乎就是這個樣子，安寧而好的。

第七章

“哇——”

屋里突然發出小孩子的哭聲。

大人們在笑。

“來，過來，哥哥給你干凈。”是他的聲音。

他對小孩子似乎很溫，特別溫。

進那道里，門口突然多的一道黑影讓飯桌上的三人不約而同去。

梁薇：“打擾了，我來拿藥水去打針。”

陸沉鄞抱著小孩，在拿巾幫和手，他抬頭看了眼梁薇，說：“你稍微等會，我陪你去。”

梁薇嗯了聲，沒有進門，倚在門的一邊靜靜等著陸沉鄞弄完。

李大強一向自來，知道梁薇是隔壁別墅的主人后忽然心就放寬了幾分，想著這麼漂亮的姑娘應該也不會為難人。之前隔壁村那個男的，是纏著要他們賠什麼神損失費，整得頭痛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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