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就想知道什麼病?”
“那醫生說的我聽不懂,反正不是很嚴重,快睡吧。”
李芳也著漆黑的天花板,周圍的呼吸打呼聲此起彼伏,忽然又想到什麼:“小鄞一個人在家沒事吧,你還是別陪我了,回家照顧孩子吧。”
“從小在山里野到大的,能有什麼事。”
“不行,我還是不放心。”
“沒什麼好不放心,他懂事著呢。”
李芳忽的一笑,“也對,咱們孩子格外懂事。”
想,這是一種福氣。
這樣的治療持續了一段時間,陸沉鄞每個周末都會守在醫院,隔壁床的人都說李芳有個好兒子。
他們都以為會慢慢好起來。
其中考試試卷發下來,陸沉鄞卷好塞進書包準備去醫院,雖然績談不上很好,但是這次總算進了前十。
油菜花開的正茂盛,映著和煦的,格外愜意。
他想把這個分數告訴母親,會開心的。
因為李芳和陸兵都不是讀書人,所以李芳督促他一定要好好學習,將來才能出人頭地。
他在家里等陸兵來接他,每個周五晚上陸兵都會接他去醫院。
等了兩個小時也沒等到人,陸沉鄞一直站在路口,天漸晚,遠的路口也逐漸看不清。
半夜十二點多他才等到陸兵,他騎著三車匆匆趕回來,翻箱倒柜找東西。
陸沉鄞手腳發麻,“爸爸,怎麼了?今天怎麼沒接我去——”
“你媽要手,要準備錢!”
“手......”
陸沉鄞腦子一片空白,“不是只要打針吃藥就好了嗎。”
陸兵不想和他解釋,揣好存折問道,“要去醫院嗎?”
陸沉鄞迅速穿好鞋子,“要!”
李芳在下午說悶,晚上突然又暈了過去,只能做手。
等在手室門口陸沉鄞一點都忍不住了,“爸爸!媽媽到底生的什麼病,為什麼要開刀!”
上次李芳出車禍開完刀整個人瘦了一圈,一直躺在床上,腳也不。所以在他的觀念里開刀不是好事。
陸兵弓著背垂著頭就是不回答。
陸沉鄞站在那里,“是不是媽媽的病治不好?”稚的男聲回在空曠的走廊里,干凈得悲涼。
陸兵深深嘆了口氣,“等你媽出來再說。”
李芳在手中撿回一條命,陸兵也不提這茬,依舊端茶送水照顧。
可李芳的卻每況愈下。
期末,六月底的時候,考試績出來,陸沉鄞是倒數的。老師打電話給陸兵,陸兵沖回家對陸沉鄞就是一頓打。
陸沉鄞一滴淚也沒掉。
“讀書差以后沒出息!你媽平常怎麼說的?你要氣死嗎?”
打罵到最后,陸兵聲音有了哭腔。
陸沉鄞癱坐在地上,說:“我不想讀書了。”
“沒出息的東西!”
陸沉鄞吼道:“天天讀書都見不到媽媽!現在見不到,以后也會見不到了!”
陸兵所有的憤怒都被噎在嚨里,學期結束,后面是暑假,他也不想管他了。
“那暑假你就好好陪你媽,這點績別和你媽說,省得氣死!”
陸沉鄞吸了吸鼻子。
李芳也知道自己的,雖然誰也不說,但是自己心里明白,夜里時常自己掉眼淚。
一腳去了,留下爛攤子給父子倆,小鄞也還小,以后的學費生活費討老婆的費用讓陸兵一個人怎麼承擔。況且這次住院開刀就花了不錢。
也怪自己不爭氣,為什麼要生這種病!
也很害怕,所以開始變得嘮叨了,時常和陸沉鄞說:“你以后千萬不要認識不三不四的人,好好讀書,現在的社會只有讀書才有出路,千萬別學壞......”
男孩子容易學壞,容易闖禍,不希陸沉鄞有一天走上歪路。
九月中旬的某天下午李芳走了。
陸兵前腳剛給喂完飯,出去洗個碗回來怎麼都不回應。
他手里的瓷碗哐當一聲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一個大男人眼淚唰唰的就下來了。
他和李芳是別人做認識的,雖然談不上什麼,但是相互依靠這麼多年,深厚。
當初那人介紹給他的時候是這樣說的:“那丫頭長的干凈清秀,臉蛋好,又勤勞,唱歌也好聽,跟黃鸝似的,脾氣也是相當的好,八百里都找不到這樣的好姑娘。你們倆將來要是真結婚生孩子,生個兒子,長得像,模樣可要俊死了。”
陸兵趴在床前痛哭流涕,陸沉鄞剛拐進病房就聽見他的哭聲。
陸兵抬眼看向陸沉鄞,的確,兒子像,模樣很俊。
他朝陸沉鄞招手,著音說:“聲媽媽。”
最后一聲媽媽。
第29章 (修bug)
隨后的一個月里陸兵格變了不,人也憔悴好一圈,卻不忘盯著陸沉鄞好好讀書。
李芳去世后,陸沉鄞繼續上學,陸兵在田里忙活。日子看似又重新步上軌道。
男人和人最大的區別就是事態度和方法,陸兵這人本來就比較悶,也比較心,不像李芳,事事都能打理好也能盯好孩子的學習。
爺倆幾乎沒什麼流,也找不到什麼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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