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婷大為震撼，“你一個人回去？我還以為他開車送你呢。”

    林冉：“他哪來的時間，而且他父母健在，過年當然要陪父母。”

    其實林冉也不知道傅行簡是什麽安排，但大概率是要和父母過年的，畢竟上次在傅宅他們還商量今年三家去哪裏吃飯。

    兩人好幾天沒見麵了，連以前的習慣—睡前視頻也都沒了，隻偶爾在微信上關懷兩句。

    他應該是對那事還有芥。

    卓婷點頭，“也是，要是連過年都隻顧著陪你，估計他家裏人更反對你倆。”

    彎腰收拾東西時，林冉又想起，“你和方尋最近怎麽樣？”

    這段時間各種事織在一起，好久都沒聽到卓婷主提方尋。

    一聽到方尋的名字，卓婷臉上笑容驟然消失，長長地歎了口氣。

    林冉停下手中作：“怎麽了？”

    “方尋這家夥居然不吭不響回老家了，連跟我打聲招呼都沒有！哼，給他發消息也不回，打電話也不接，氣死我了！”

    林冉怔愣，沒想到會這樣，寬卓婷：“會不會是家裏發生了什麽事才匆匆離開？”

    這下換卓婷傻眼，“不、不會吧，就算家裏有事，回個消息、接個電話能耽誤幾分鍾啊。我看他就是故意冷淡我，對我沒意思。算了，算了，既然他沒那意思，我也懶得追了，讓他火葬場吧！”

    “別說傻話，我過兩天就回去了，等我到家幫你問問到底怎麽回事。”

    *

    除夕前兩天，林冉坐上回潤城的火車。

    前一晚給傅行簡留了言，但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看到回信。

    淩晨四點發的。

    他說：“注意安全，有事及時告訴我，等你回來。”

    林冉熄了屏，合上手機，沒再回消息。通宵加班，一定很累，不忍心打擾他休息。

    到了潤城，林冉先回了趟家，老房子年久沒人住，一子黴味，先開窗通風，又裏裏外外打掃一番，買了些新的廚、床單、被罩換上才算好些。

    忙完之後，又馬不停蹄趕去墓地給家人上墳。

    站在高崗上，隨意掃一眼山下的墓園，到都是人，很有過年的氛圍。

    不過大部分都是攜家帶口熱熱鬧鬧一家人過來，像林冉這種形單影隻的，之又。

    林冉把懷裏的花放到家人墓前，前後左右四位至親之人的墓碑都在這裏，蹲著，沉默半天。

    想跟家人說些高興的事，好像沒有。吐吐生活的糟心事，好像也沒有。

    隻垂頭沉默地蹲著。

    直到麻了，才起活下，然後輕聲對說：“沒能幫您報仇，孫對不起您。就讓上天罰我下輩子再當您孫吧。”

    下山前，最後看一眼滿山的墓碑和滿山攢的人頭。

    想，一家人過來真的好，如果有人陪一起來就好了。

    這樣，就能自豪地對家人說，看，我現在過得很好，你們若地下有知可以合眼了。

    山上寒風吹過，林冉裹了裹羽絨服，雙手兜朝山下走去。

    到了小區後，沒直接回家，而是腳往旁邊拐，打算去方尋家看看。

    一則是探方家三口，去世時他們幫了林冉很多，是接別人一點好就得加倍還回去的那種人，對方家的激之記一輩子；

    二則想順便問問方尋的態度，問他究竟怎麽想的，是不是想和卓婷走下去。

    從閨的角度看，林冉覺得卓婷除了原生家庭坑了些，其他都好，錯過了卓婷，怕他憾。

    可誰知，到了方家，卻發現房門閉。

    林冉敲了好半天的門都沒人回應。

    ‘吱呀’

    對麵房門打開，一個中年婦探出頭來，“你找方家人？”

    這人並沒認出眼前的孩是林冉，林冉也沒多說，隻點點頭，“嗯，可好像家裏沒人？”

    中年婦長長地唉了一聲，“你是他家親戚？你還不知道啊，他們最近都在醫院待著呢。”

    醫院？

    果然是出事了。

    林冉掌心攥，忙問：“誰生病了？重不重？”

    中年婦：“方尋他爸出車禍了，也不知道重不重，就知道好久沒回家了，得有一個星期了吧。”

    林冉大吃一驚，慌忙道了謝順著樓梯往下飛奔，剛走兩步想起還不知道方父在哪住院，於是又小跑上樓問了醫院名稱和地址，坐公直奔市區。

    到了醫院，給方尋打電話，對方一開始瞞著，直到林冉說自己已經在醫院門口，他才無奈歎氣，“我去接你。”

    *

    從醫院大門到病房的路上，方尋同林冉講了方父車禍一事。

    “我爸找了個給人拉貨的活兒，每天從鎮上到市區。這不臨近過年了，很多人過年都不幹了，他呢想趁機多掙點錢，連著幾天每日隻睡4-5個小時，就為了多送幾趟貨。有天白天疲勞駕駛，就出了車禍。”

    林冉問：“嚴重嗎？”

    “現在沒那麽嚴重了，剛開始真是嚇死我，連夜從錫城開車回來。不過人是清醒過來了，但......”

    說到這裏，他頓了下。

    林冉也停下腳步看他，眉頭皺，“怎麽了？”

    方尋扯了扯角，眼裏並沒笑意，“全上下多骨折，醫生說至得複健三年才能緩過來。在完全康複之前，不能幹重活，而且邊得時刻有人看顧。”

    也就是說以後他們家，方母負責照顧方父，而他負責養家。

    默了默，林冉垂眸：“這就是你不告訴卓婷的原因吧，你不想耽誤。”

    方尋撓頭，臉上閃過一愧意，“對不起，肯定罵死我了吧？我......我實在不想耽誤，我家現在這況，對是負擔。所以......”

    林冉打斷他，“你怎麽就知道卓婷不願意呢？也許願意和你一起吃苦。”

    方尋低頭沉默不說話。

    林冉也不好多說什麽，畢竟是別人的事，為旁觀者隻能給提議，“空給卓婷回個消息吧，免得著急。另外，我覺得你最好先問下願不願意接現在的你，然後再做定奪。”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