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全天下的人都會認為他是在報復北蠻，一雪前恥，原來真的有人會懂他。

裴璟在北蠻做質子時明白了一件事，南北不統一，戰爭永不滅。

戰爭的殘酷人人皆不能幸免。

上至達顯貴，就算如他這樣的一國太子也不得不屈尊辱。

更不要說下層百姓，人命如草芥不過如此。

從他回到南陵的第一天起，便立志要滅了北蠻。他沒功時人人嘲他狂妄自大，功后又攻訐他窮兵黷武，勞民傷財。

裴璟低笑了起來，漸漸笑聲變大，充滿空黑寂的房間，聽得有些瘆人。

“傅歸荑。”他聲音又低又慢，像要把這三個字在齒間細細碎，再吞下肚似的。

裴璟把皺的角放在案幾上，耐心地一點一點平，眸底的暗比夜還黑。

作者有話說：

裴璟：老婆懂我，！

傅歸荑：呵，男人，還不是喜歡聽人拍馬屁。

第18章 服 什麼……這是他的服？

翌日清晨，傅歸荑照例在卯時醒來，今日還要去上書房。

溫暖的屋子，的被衾，尤其是不被束縛的呼吸，即便是在陌生的環境也讓忍不住貪睡片刻。

深深吸了一口氣，傅歸荑果斷掀開被子下床。

屋的地龍燒得很旺，僅穿中也不覺得冷。

然而傅歸荑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外衫，更別說束用的一應品，無可奈何下只能向素霖求助。

素霜早已準備好東西候在門外，聽見屋響請示。

“貴人安好，這是給您準備的服，奴婢伺候您更。”

素霜神自然拿起一塊微微泛著珍珠白的斜紋布條替束，這不是原來用的布料。

剛一上，傅歸荑便察覺出不同，這塊布看似尋常，實則細膩，輕薄氣，縛在上一大圈也輕若無，比之前用的料子舒服很多，呼吸也沒有那麼抑。

素霜邊幫更邊叨念：“這是專供南陵皇室的曦綾，又輕又，太子殿下平日的里均由此織，一年才得幾匹，外面有價無市。”

傅歸荑聽見這是裴璟做之的東西，瞬間就想將它扯下來。站在原地，任由指尖陷掌心，生生忍住這沖。

素霖裝作沒看見的難為，又快速幫把里，外袍等一應穿戴整齊，最后束上腰帶。

“貴人量比太子殿下略微單薄，殿下十六歲時做的這服正合適。”

傅歸荑瞳孔一，頓時覺得自己不上氣，全上下冒出皮疙瘩，聲音提高了半調：“什麼？這是……這是他的服？”

的四肢像是被套進了一個名為“裴璟”的鐵籠里，渾僵，手腳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放置，呼吸都笨拙了幾分。

素霜解釋道：“東宮暫時沒有適合您的，還請您將就一下，新的今日之就能送來。”

傅歸荑婉拒道：“這不合規矩，太子殿下的裳我豈敢上。”

說著準備手下來，被素霜眼疾手快阻止。

沒想到看上去弱弱的，手勁兒倒是不小，傅歸荑一下子沒能掙。

素霜放開傅歸荑的手，低聲道：“貴人放心，這套服是便服，沒有按照太子規格所制，常人認不出來。”

傅歸荑的五擰一團，一副想下來又不知道該不該的糾結樣，耳子紅一片，漸漸往下蔓延至脖頸。

素霜適時提醒太傅快要到上書房，傅歸荑才勉強下心里的別扭勁兒，皺著眉往外走。

的背影看上去十分勉強，還帶了幾分莫名的惱。

素霖凝視傅歸荑消失在大門口，心中的大石頭落了地。

太子殿下代的事總算是辦了。

傅歸荑甫一進書房就捕獲在場全部人的注意力，原因無他，實在是這服襯得容貌昳麗，活生香。

一的天青綢緞領長衫襯得量修長，角邊緣繡著零星的飛魚花紋與頭頂的羊脂玉飛魚簪相輝映。面如皎月，瞳如漆墨，偏偏雙艷紅，極致的彩反差讓瞬間為全場焦點。

草原來的漢子們不講究打扮，寒冬夠暖，夏日清涼便好，頭發更是隨意捆綁，之前傅歸荑用頭繩束發都算是個致人。

現下這麼一拾掇，活像個從小富養的世家小公子掉進了土匪窩。

傅歸荑本就不自在，被他們這麼一看更是覺得渾都刺得慌，他們的目像是能看的似的。

又仿佛他們所有人都知道了穿著裴璟的服。

咬著牙低頭快步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打開書冊假裝專注瀏覽，大家的視線直到頭發花白的太傅走進來才從上移開。

一整個上午，傅歸荑都坐立難安，宛如千萬只螞蟻爬過。

這件服明明只有皂角和太的味道，可偏偏總是能聞見裴璟上的檀木香，熏得腦袋發昏，滾燙。

偶爾還有探究好奇的視線投來，傅歸荑有些心浮氣躁，面愈加冰冷。

好不容易熬到上午放堂，還沒起，烏拉爾先一步湊上來攔住去路。

他里嘖嘖有聲：“阿宜，今天是什麼日子，你怎麼穿得這樣好看。這套服我從沒見過，怎麼覺不像是蒼云九州的款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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