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淳瑾也了解雲殷,知道,雲殷骨子裡本就不是什麼臣賊子。這樣的方式,是在至爭取合作的第一步。
李昭漪抿了。
權力鬥爭的殘酷以一種猝不及防的姿態展現在他的面前。
他卻出乎意料地平靜和堅定。
只是他剛要再開口,腰上卻突然一。
在他走神的時候,雲殷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策馬到了他側,一把把他撈到了自己的馬上。他的馬兒驟然失了主人,在原地無助地打了幾個轉。
這一下實在是讓李昭漪猝不及防。
他的臉被按在雲殷的膛上彈不得,他悶得慌,忍不住掙扎,小聲地:
「雲殷你幹什麼……」
男人不理他,將他往上帶了帶,臉上看不出什麼表。
他吩咐木柯:「告訴程瀾,陛下找到了。別院那邊的人撤了,其餘一切照常,今日的早朝暫停。」
木柯躬道:「是.」
李昭漪出現的剎那,他便狠狠地鬆了一口氣。
事到如今,他當然知道事態的發展。李昭漪的出現實在是及時雨,他在,之後的事就好辦多了。
他看著李昭漪的目帶著激和複雜。
激自不必多說。
複雜……
他對自家主子的格再清楚不過。
李昭漪今日若逃了,下場或許會很慘。畢竟他也算是背刺了雲殷。
但木柯總覺得,是李昭漪的話,再慘也慘不到哪去。雲殷不會要他死,頂天了就是找回來拘在宮裡。
拘著,也是好吃好喝。李昭漪又是天生讓人心的臉和子,假以時日,指不定沒興趣了,就真放他走了。
但他今日回來了。
不管出於什麼理由,他主地站到了雲殷的邊。
……以木柯對雲殷的了解。
這一回,無論如何,他怕是不會再放李昭漪走了。
當然,至於雲殷究竟什麼態度,還得看李昭漪回來的真正原因。
木柯心裡祈禱著。
……陛下。
他想。
您可千萬要想清楚了再說話。
*
木柯這邊心緒複雜,那一邊,李昭漪卻完全無法顧及任何東西。
他這會兒整個人都陷在雲殷的懷裡,被扣得的,整個人被奔騰的馬兒顛得恍恍惚惚,只能被地抓著雲殷的服不敢放手。
他總覺得現在這個姿勢很不對勁。等到了下馬,他終於想到了合適的形容。
就像是……
他目渙散地想。
就像是凱旋的將軍,擄走了他心的戰利品。
他不知道雲殷要帶他去哪裡,也不知道雲殷現在在想什麼。一直到馬停下來,他暈頭轉向地睜開眼,才發現不遠就是澄明殿。
雲殷帶他下了馬,他一,差點栽倒。
再抬頭,就看到了滿地狼藉。
這是戰爭的殘骸。
李昭漪一下子攥了手心。
雲殷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來:「知道這些是誰的人麼?」
他的聲音里聽不出緒,是真正的喜怒不形於。只不過悉了之後,他幾乎不在李昭漪面前展現這一面,每每跟他說話,大多數時候,都是逗他的語氣。
帶著戲謔,卻很溫。
李昭漪抿了。
他知道,他免不了這場拷問。
猶豫了片刻,他選擇說實話:「知道。」
「是……大姐。」
雲殷看著他,陳述事實:「陸重把什麼都告訴你了。」
聽到某個名字,李昭漪一下子抬起了頭。
片刻後,他艱難地道:
「……是。」
雖然他抱著僥倖。但是這事瞞過雲殷的可能太小,他攥著掌心的手越攥越。
他想開口解釋,但云殷已經跳過了這個話題。
他道:「自己進去,還是我抱你進去?」
李昭漪一怔。
片刻後,他意識到雲殷的意思是說,進澄明殿。
他低聲說:「我自己可以。」
他以為雲殷是照顧他。
他也確實。
長時間的騎馬加上剛剛被勒得不過氣的擁抱,他這會兒都有點抖。
但他更不想讓雲殷抱他,那太丟人。
他往澄明殿走,為了證明自己的不,還快步走了幾步。幾乎是他走近澄明殿的剎那,周圍就圍上了一圈沉默而訓練有素的士兵。
他們都戴著重重的盔甲,上帶著若有似無的鐵鏽氣息。
沉默地變一堵銅牆鐵壁。
李昭漪抿了。
他不敢再遲疑。只是在臨進殿之前,他轉過了頭:「雲殷。」
雲殷逆著站在原地,看不清神。
他說:「怎麼了?」
「你可不可以,不要怪陸重。」李昭漪有些語無倫次地說,「他對你很忠心,他只是想完和我的約定,真的。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你能不能,先不要對他手。」
這話不該這個時候說。
按照李昭漪原本的設想,這話應該在雲殷盤問他的時候,他一字一句地告訴雲殷。連帶著他和陸重的羈絆,以及他們逃亡路上的計劃。
從陸重說他們要兵分兩路開始,李昭漪就知道,陸重不打算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