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漪小聲地說「哦」。
他這個樣子,雲殷又忍不住驅馬靠近他。
人抱到自己前,地圈著,雲殷的落在他的耳側,細的吻。李昭漪剛跑完一圈,還有點熱,他想掙不敢掙,小聲地說:「別抱了。」
又說:「還有人呢。」
聲音帶著點,卻不是不高興。
雲殷的心突然就跳得快了一拍。他沒有說話,只是圈著李昭漪。馬兒在原地打著轉。
李昭漪有些疑地扭過頭。
雲殷看著他清澈乾淨的眼睛,了,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也就在這個時候,遠突然傳來了駿馬嘶鳴的聲音。
兩人同時抬起頭,李昭漪怔了怔,雲殷卻是立刻回過了神。
*
李昭漪純粹是被馬蹄聲吸引了注意力。
但是一抬頭,他才發現,或許更能吸引人注意力的,是馬上的人。
這是一張溫潤儒雅、清逸卓絕的臉。
男人大約二十出頭的年紀,一青白的長袍,形拔,氣質風流。李昭漪看得出了神,就見對方的那雙清潤的眼睛彎了一彎。
對方似乎……也在觀察他。
李昭漪怔了怔。
他起先以為對方是沒認出他。
後來想了想,又覺得不對。
這裡是皇家馬場,能進來的不是皇室旁支就是朝中重要的大臣及家眷,前些日子剛舉辦了生辰宴,大多數人應該都是見過他的。
更何況,他這會兒和雲殷在一起。
若是京中子弟,不應該認不出他,還用這樣的目打量他。
李昭漪這麼想,另一邊,雲殷證實了他的話。
他道:「什麼時候回的京?」
語氣並沒有什麼驚訝,也沒有敵意。
李昭漪心裡有數。
這應當是雲殷從前的識。
他有些尷尬,不知道要不要找個藉口離開,雲殷卻沒鬆開他。
對方的目落在他們上,回答的語氣倒是很自然。
「今早。」他道。
他頓了頓:「沒帶什麼人,想著就住一段時間。本來要去你府里找你的,結果下人說你來這裡跑馬了,就過來運氣。」
雲殷挑了挑眉。
他不再多言,低頭對著李昭漪介紹:「陛下,這是江南氏的家主,珩舟。」
他輕聲道:「家是江南一帶有名的富商,做的是茶葉和瓷的生意,不僅在燕朝各地都有著自己的商鋪,也替朝廷將貨賣給外面的一些部族。」
「他不常來京城,您可能沒見過。」他頓了頓,神如常,「他也是……臣的故。」
「或許,您聽說過。」
話音落下,李昭漪怔住了。
-
李昭漪當然聽過珩舟的名字。
他敢說,這個京中,應當沒人不知道這個名字。
當年李昭漪被立為太子,東宮共有三個伴讀,各個皆大有來頭。雲殷自不必說,寧遠侯子常梓軒,現如今在大理寺任職,不說混得如魚得水,也是八面玲瓏。
而寧遠侯本人,也在朝中頗敬重。
三個人里,最神,也是最讓人意外的,就是面前這位氏家主。
氏世代經商,常居江南一帶。按理說,是不應該跟京城產生集的。珩舟之所以能為伴讀,只是因為一個機緣巧合的原因,那就是他的姐姐。
當年,睿德帝的弟弟宜親王迎娶氏。
婚事在京中風大辦。只是宴後,氏將子主留在了京中。
名為伴讀,實則,卻是質子。
氏富甲一方,在江南幾乎了「土皇帝」。睿德帝本就對其心存忌憚,氏一舉是表忠心,但是誰也沒想到,珩舟在京中,卻過得並不憋屈。
他是有名的才子,而李昭鈺恰恰也喜好詩作畫。
論起親疏,其實珩舟和李昭鈺的關係是最近的。而與此同時,睿德帝也很喜歡珩舟。
他有一張太會說話的。
不同於常梓軒的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珩舟的善解人意,是真正的如水般無聲。他是真正地,靠自己在京城站穩腳跟的人。
也正是因此,曾有人猜測,氏將繼承人留在京中,到底是迫於無奈,還是……
有意為之。
畢竟,當年家的這門婚事,也不是非結不可。
原因沒人知道,李昭漪知道的也並沒有這麼詳細。
他從陸重那知道珩舟的時候,對方已經自京中離開,回到了江南——
是的,這位太子昔日的伴讀在最後的奪嫡之爭時,並未站到最後。而是在前兩年,就以不佳為由,功退,離開了京城。
*
李昭漪的腦子飛速地轉著。
他當年其實也是聽陸重提了一。
那個時候他關心的只有自己什麼時候能出宮,一切故事都以這個為前提和目的。但珩舟離開的詭異,他怎麼想,都覺得是發生了什麼事。
他登基之後,珩舟從未來京。
時間久了,李昭漪一直以為珩舟和雲殷是真的決裂,至,也是生了嫌隙。
但是今天看,卻遠不是這麼回事。
這兩人,分明很悉。
也就是說……
是他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