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說了，礦石進獻給神，神就會保佑我們，會給予我們糧食……”

    林介麵無表。

    神？神可不在這裏。

    林介蹲下輕輕抱起紅小小的，那雙深紅的眼睛，已經徹底無神，手裏還提著那袋發黴的麵。

    徹底沒有了生氣，但死亡不會是盡頭。

    窸窸窣窣的隧道裏傳來了腳步聲，林介徹底接並且和地下共鳴力量後，散發出無數灰霧，當然也驚了整個下城區的高層。

    由於67號街區的戰鬥，封閉了羅爾資源和真理會通往下城區的道路，那些狐假虎威的高層們陷無比的恐慌之中，害怕被上層區拋棄，於是轉而和下城區的瘟疫教會合作。

    想要借助暗夜之鄉的靈，徹底從下城區返回故鄉。

    而如今，明明隻是對一個微不足道的孩以極刑就鬧出了這麽大的靜。

    “你是誰？”為首的管理者高層在看見懷抱著的林介，問出了同樣的問題。

    “送你回故鄉的人。”林介出和以前一樣溫和的微笑，然後繼續說道：“不過是回老家。”

    蔓延的灰霧像是一隻巨大的爪牙，在林介無聲的笑容之下，這些高層像是被巨大的灰怪撕碎片，吞腹中。

    驅使著鳶尾家族靈的瘟疫教會高高舉著十字架，在麻木的下城區人民邊走過，不停的高喊反攻上城區的話語。

    然後在下一個拐彎，見了正在被吞噬的高層管理者，表再下一秒鍾凝固了。

    而控這一切的男人正懷抱著一個紅的孩。

    瘟疫教會的教主第一眼就認出了林介，僅憑那本《混沌之夢》對神象形象的編製，那是一種覺，讓他一照麵就認出了林介。

    “您……”

    瘟疫教會的教主張了張，恐懼和不可置信，讓他半天憋出這一個字。

    林介回過頭去，看見飽欺淩的靈們和宛若瘋的瘟疫教會。

    “林老板！！”一個被鎖鏈囚的靈忽然高喊道，“桃瑞大人說的對，您來拯救我們了嗎？”

    “原來如此，”林介歪頭想了想，然後點點頭：“白銀之前似乎確實說過，暗夜之鄉和鳶尾家族的仇怨……看來那些暗靈是想徹底把以前的一切都拿回來啊。”

    林介揮了揮手，叮咚一聲，鎖鏈斷裂。

    瘟疫教會的教主看到被釋放的靈，心的信仰在搖和混之間搖擺——

    神來了，會毀滅所有的一切。

    也包括自己。

    神並不站在自己這邊，那麽……毀滅上城區的計劃已經結束了，現在所有人都要死！

    他抬起手，對林介說道：“我信仰您。”

    然後將手放到自己的口，五指用力，活生生的把自己的心髒掏了出來，讓林介欣賞，然後直愣愣的倒在了地上。

    林介皺了皺眉，因地上的後退了一步。

    “瘋子……”

    地下那團塊……好吧，這麽說自己的軀殼似乎不太好，總之他的本對於第三層的腐蝕早就已經吞沒了他們的神。

    看到教主如此行，剩下的人麵麵相覷，也紛紛準備掏出自己的心髒，甚至準備強迫別人也獻出自己的忠誠。

    林介可不是來這看雜技表演的，稍微了念頭，就控製了所有人的思想。

    第4章 曾經有個林老板

    瘟疫教會的教主鮮淋漓的心髒滾落下來。

    那些盲目的信徒眼看也要跟著自殺，林介歎了口氣，直接以念頭控製住了所有人。

    “桃瑞呢？”林介懶得理這些教徒，轉而開口問已經解開鎖鏈靈們。

    其中一個年邁的靈開口道：“夢境世界和現實世界之門已經打開，桃瑞大人去參見白銀士和林老板您了。”

    林介點點頭，桃瑞之前確實說過要來見我來著，不過現在看來……大概是正好錯過了。

    “你們走吧。”林介開口道，靈們言又止，最終還是跪下向林介行禮，便相互攙扶著，重新走向了前往上城區的道路。

    此時隧道中逐漸出現了不被靜吸引來的礦工，帶著恐懼在暗觀察著林介。

    瘟疫教會的存在是整個地下無法忽視的，即使是上城區都默認他們的存在，也是因此，大多數人都聽說過瘟疫教會的教旨。

    等到地底的那位神醒來，人世間的一切都將毀滅。

    而飽神汙染的他們，其實和林介的連接更加牢固，對於林介，他們有種天然的親近與敬畏。

    林介抬起手輕輕撥開紅被凝固了的發，無形的偉力匯聚，將的傷口愈合，將的生命奉還。

    即使生死都在林介的掌握之中，他幾乎是無所不能，但是這一切的力量像是纏繞著的即將改變他的魔鬼。

    的臉開始恢複，用力的咳嗽了幾聲，閉的眼睛裏流出或許是因為死亡而過於遲到的淚來，然後緩緩的睜開眼睛，林介平靜的臉映的眼簾。

    “……林，老板？”紅虛弱著說道。

    從見到林介起，他在自己記憶裏的樣子，都是麵無表，仿佛明天就是世界末日，又仿佛已經看了一切，一直都是一副漠不關心觀察著一切的樣子。

    可是現在，林介的目溫和且關切，像是外婆在自己生病時看向自己的目，但又不太一樣。

    不過林介捂住自己脖子的手，卻和記憶中外婆那雙溫暖的大手別無二致。

    它們在紅頭昏腦漲的時候，輕輕自己的額頭，仿佛是能夠治愈一切疾病的占滿的雙手。

    林介和外婆都在這一刻了紅最溫暖的回憶。

    “我死了嗎？林老板？”沙啞的問道。

    林介鬆開皺的眉頭，笑著說道：“沒有，我複活你了。”

    “……原來，你真的會複活人啊。”紅用力的提起自己的角，微微勾起笑容。

    “因為我是神啊。”林介認真地說道。

    紅愣了一下，搖搖頭道：“你是和我外婆是一樣的人，都把我當做小孩子，是我的人。”

    “現在開始，你已經不是小孩了。”林介目溫和地微笑，將扶起來，孩已經有些僵的四肢差點摔倒，林介再次扶住。

    紅看著周圍把自己堵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往前走了兩步，呆呆地看著所有人。

    林介一把抓住紅的手，將他拉到所有瘟疫教會員的麵前，忽然說道：“你們的教主死了。”

    “從現在起，紅，就是新的瘟疫教會的教主。”

    就和梣樹商會要和羅爾資源形競爭一樣，上下城區打通後，瘟疫教會也要和太教會並存……否則總有一天，太神教就會變下一個穹頂教會。

    所有人麵麵相覷，不敢置信，然而地上躺著的是教主，麵前站著的是真神，不由得他們不信。

    “我……”紅張大了，想要說些什麽。

    林介不得所有人反應，也不讓紅開口，拉著往前走，走到他們第一次跑到地下的井口，當初的黑的井口現在已經盛滿灰霧了。

    林介轉過頭看著紅，說道：“即使是小孩，也有一天要長大的，不是所有的大人都是壞人，而且就是因為壞掉的大人很多，所以紅才會要變好大人，你能夠讓更多人也變好。”

    紅睜大自己紅的雙眼，看著微笑的林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因為人總是會長大的，這是無法選擇的，就好像我必須回到故鄉一樣。”

    “林老板不想回故鄉嗎？”紅這才發現林介的不對勁，拉著他的手，急切地說道。

    林介笑了笑，坦然道：“我不想，雖然我在‘那裏’的時間比在‘這裏’長得多得多……但是故鄉一詞，對一個人的份真的很重要。”

    從地球到諾金，短短三十年的人生，和無盡的時間相比，真的不過是滄海一粟罷了……林介看向那彌漫灰霧的井口，繼續說道：“你讓我明白很多，比如關於你這樣的人類的夢想。”

    想到自己大概是回不來了，林介索把自己的一切都告訴了紅。

    包括自己如果回到那個神的禸，將不再是林介。

    “我就是那個神，我殺了我在另一個世界的父母，他們的朋友……因為我的書，我盲目的本能，造了無數人的犧牲，因為我本的存在，讓整個下城區的都陷了汙染。”

    “我並不喜歡這樣，但這些都是事實。”林介歎息著說道：“如果接了作為神的這個份，我所犯下的錯，該如何承擔？”

    “這些東西，讓作為人的自責著我，把他們變我心中的另一個聲音，告訴我，我是神，可以不用在同所有人，我能執掌生死，我能控一切，我想要什麽就能得到什麽……”

    “這些話讓我從自責中走出，但是卻讓我逐漸離開那個我喜歡的自己。”

    林介一邊說，一邊苦笑，然後蹲下來了紅的腦袋：“對不起，和你說這些，沒有把你當小孩子。”

    “……我已經不是小孩了，林老板，你說的。”紅忽然打斷林介，叉著腰說道：“但不管我是不是小孩子，我都知道一點。”

    紅抬起手捧著林介的臉，用額頭抵著他的額頭，輕輕閉上眼睛，說道：“因為我知道——”

    “林老板是救世主。”

    林介黑的如同潭水一般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下。

    “你是我說聽說過的那些書裏的救世主。”

    “因為你的犧牲，我才能有機會實現夢想。”紅說著，淚水再次順著還未幹的淚痕再次流出，繼續說道：

    “因為有你，當你為這無意識的邪神的靈魂之後，祂才會停止汙染。”

    “你是林老板，你不是邪神，你是救世主。”

    林介著紅，看著紅的臉頰和亮晶晶的雙眼，忽然像是明白了什麽似的。

    “你說得對，這麽簡單的事，我都想不明白。”林介出笑容，說道：“紅，要記得……曾經有個喜歡賣書的林老板，熱善良，樂於助人，他是這樣的一個人……所以有很多人喜歡他。”

    紅用力地點點頭，同時覺到自己的林介正在逐漸的變得明，焦急用力收手，卻發現林介已經徹底化作灰霧。

    “林老板！”

    喊道，但是充斥在整個地下的灰霧都開始慢慢的收，快速收束到紅邊的這個口裏。

    存在與地下千年之久的灰霧，終於消散。

    仿佛雨過天晴，風停雨霽，汙染在這一刻停止。

    紅上的如同鱷魚般的表皮開始逐漸消失落，下上的手也開始慢慢收回自己的皮，逐漸出一個皮白皙紅的胖嘟嘟的紅發小孩的模樣。

    一雙紅的眼睛，看到周圍的人的汙染也開始停止，他們歡欣鼓舞，慶賀新生。

    但是紅看不到自己的樣子，也覺不到高興，隻是淚眼模糊的擔憂的著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