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副走到車邊,等了幾分鐘。
霍司承睡也睡不安穩,很快也就醒了。
“理事長,對阮雲箏的審訊有了新進展,承認和岳立泉以及張牧有過利益往來,還有——”文副頓了頓,說:“想代一件和您失憶有關的事,但前提是您答應,之後不會針對的兒子,能讓霍子書平安長大。”
霍司承了眉心,冷笑一聲。
“就說我答應。”
文副立即撥通了電話,一番涉之後,阮雲箏代了藏許久的。
文副聽完之後臉陡變,他放下電話,對霍司承說:“理事長,據阮雲箏代,鍾先生去君山塔臺報備無人機表演的當天,張牧就將這個況告訴了阮雲箏,在阮雲箏的安排下,張牧將有誤差的直升機路線圖和時間表給了鍾先生,所以如果按照錯誤的時間計算,您到達君山森林上空時,鍾先生的無人機表演已經開始了,但那時紊流已經開始——”
“所以,推測您那天看到的也許不是表白,而是某些混的、和表白相反的話。”
霍司承怔住。
“也許正是這些話,留存在您出事時的神經里,繼而導致了您對鍾先生和孩子的忘。”
霍司承到自己的太在一陣陣痛,後腦勺神經像放電一樣將痛傳送至全,他整個人都劇烈地震了一下,後背弓起,額頭上青筋明顯。眼前的景象都變得虛茫,有些畫面倏忽間出現,又瞬間消失不見。
霍司承猛地抓住扶手。
文澤立即詢問:“理事長,您沒事吧?”
霍司承徐徐從神經攪的痛楚中緩過來,依舊發白,文澤立即遞上手帕,“理事長,是神經痛又發作了嗎?我現在立即聯繫周醫生。”
霍司承擺手道:“不用。”
他踉蹌著下了車,徑直往鍾息家的方向走。
鍾息住的地方於雲水村的南端,門前有一條寬寬的馬路,和大海只隔了一片草地,視野開闊,的確與灌木叢圍繞的軍區不同。
霍司承想,他可以將總督府的地址改海邊,改更寬闊更宜居的地方。
他快步往鍾息家走。
他要告訴鍾息,他不是故意要忘記最的兩個人,他也很痛苦。
是巧合,是命運捉弄。
現在他後悔了,知道錯了,想挽回。
他要立即告訴鍾息。
但腳步卻在快接近鍾息家院子時停住。
他看到鍾息穿著一輕便地在山上指揮著木屋的搭建,鍾息手裡拿著圖紙,穿行在幾個工人之間,他好像對搭建木屋有竹,腳步輕快,毫不慌,當工人過來問他:“鍾先生,這邊你想用釘子還是砍卡槽啊?”
鍾息立即回答:“不用釘子,就用卡槽,麻煩您在圓木的兩端削方形的凹槽。”
“好嘞,那工程量可就大了。”
鍾息笑著說:“我另加錢。”
又有一個瘦高的工人上了山,大聲說:“鍾先生,防腐漆送過來了,現在刷嗎?”
鍾息指著已有雛形的木屋邊框,舉起手示意工人過來,“這兒!麻煩您刷這裡!”
山不算高,半山腰的說話聲依稀能辨。
霍司承怔怔地著。
鍾息好像變得有些陌生。
在他的記憶里,鍾息似乎一直沉默、、輕聲細語地陪伴在孩子邊,但他轉念又想起盛煊說的,他和鍾息的第一面。
——是你被迷,然後被他一槍頭。
鍾息是彈藥工程專業唯一的beta。
他以星海區總分前十的績考軍校。
他學一年就可以獨立駕駛掃雷車,在演習中轟炸碉堡,儘管只是為了學分。
盛煊對於鍾息的描述,霍司承一直沒有太相信,他覺得那不過是盛煊為了緩和他們之間的關係,進行了誇張和渲染。
不過……那天在兒樂園,鍾息一人持槍也可以命中十環。
他一直很優秀,不是被豢養的金雀。
正想著,工人們突然發出一聲鬨笑。
“誒喲,鍾先生,這個塗出來就和畫片裡的玩房一樣了!”
一般用來給木材做防腐的木蠟油都是紅褐或者檀木,結果鍾息訂了四桶黃的防腐漆,工人剛掀開蓋子就笑出聲來,連忙建議道:“鍾先生,還是換木頭吧,耐看又不顯眼,這個黃實在是太亮了,整個雲水村……不對,整個東升島都見不到一座黃房子啊。”
鍾息卻堅持:“沒關係的,我家小朋友會喜歡,顯眼也沒關係。”
“行吧,我們聽您安排。”
鍾息站在一旁指揮著工人們搭木屋框架,在機的轟鳴聲中,一圓木整齊排列在地基上,再由工人刷上防腐漆,大家都忙得不亦樂乎。
今天天氣很好,和煦但不刺眼。
林間傳來鳥聲,仔細聽來還有些悅耳。
鍾息把鉛筆放在眼前,簡單地丈量著木屋的高度,想著需不需要砍掉一點兩側斜逸的樹枝。
他瞇起左眼,緩緩舉起鉛筆,然後一步步往後退,不料踩中石塊,腳踝一扭,子不控制地向後倒去,幸好有人摟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