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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如帝之儀
風愈疾,雪愈大,赫連昭圖愈往前走。
【雲境】早就斷在後。
穹廬山已不能遮風雨,天之鏡無人妝。
牧國的太子獨一人,走在一條沒有歸途的天梯,俯瞰蕓蕓,風雪。
行走在這樣的高,可以聽到一個個凜夜風眼孤獨的嘯響,可以看到接天的白風,似陀螺般飛轉。
白風的正中心,是永恆不眠的寒夜。
蒼圖神是靠白風起家的。
最早草原上並沒有這種災害。
偉大的蒼圖神創造了它,亦創造了牧民的恐懼。然後又通過拯救白風之下的牧民,來獲得最初的信徒。;
邊荒生死線穩固之後,牧國境很多因魔氣死氣侵襲所形的自然災害,都逐漸消失了。唯獨白風還在,且越來越兇險。
曾經的蒼圖神教,就像白風一樣在草原上迅速壯大,最後為草原唯一的教派。
蒼圖神教當然也融合了「春車」之類的部落傳統,博取眾家吸納信民的手段,但始終忘不了「老本行」。
一直到今天,現世神使蒼瞑,都是通過在白風之下對牧民的救助,獲得了最初的聲。
當然,蒼瞑一開始肯定是不知道白風的真正來歷的。這本就是只有蒼圖神和牧國皇帝知道的事。
他曾經還向北宮南圖建言,要集蒼圖神教之力,徹底除白風。
可白風已經是蒼圖神的一部分,除非蒼圖神願意自損本源,不然無法割捨。蒼圖神教又怎麼傷害他們的神祇?;
最後北宮南圖自然是嘉獎了這位「現世神使」的良善和虔誠,給予他口頭表揚。
後來蒼瞑就把為期三年、最多五年的「閉目觀神法」,修了現在這麼多年都不睜開的「永瞑法」,將那雙神源養出的眼睛,深掩在兜帽之下。再後來他也不怎麼說話。整個人越來越孤僻斂。
這「閉目觀神法」說是修行法,亦是蒼圖神教部苦戒的一種。
蒼瞑到底是為什麼而苦戒,或許只有他自己知道。
把白風煉今天這般肆草原的災害,而又使之自然不見外力,使之於草原,如禍水之於人間……這是通天徹地的手段。
任何人剖解任何一陣白風,都不可能追溯到蒼圖天國去。
如今蒼圖神自此而失,仿佛那一個個凜夜風眼,是那偉大神軀上的傷口,真有幾分「無所不在、即天地」的意味!;
白風肆無忌憚,於當下的每一刻,都不斷地有新的凜夜風眼誕生,仿佛一隻只睜開的神眸。
牧國不得不舉國應對。首先要保護牧民的安全,人間對天子的支持自然也就被削弱了。
前方已無路,赫連昭圖繼續往前走。
在愈演愈烈的風雪中,有點點滴滴的微,不斷地向他聚攏。
他早已安排好一切。
無需親至,屬員持令即如他。
此刻他的親騎正似千萬支離弦箭,呼嘯草原。
他正在全面地掌控這個偉大帝國,有越來越多的人在承認他的權柄——
君王遠征,太子監國!
國朝之中,如天子儀!
文、武將、勛貴、宗親、軍隊、百姓……無不臣服。;
他就是這個時間段里,事實上的牧國皇帝!
天地之間有長,俄而金璨放。
他並不高聲,也無須張牙舞爪……而腳下驟乘金龍而高起。
大牧國勢顯為靈形,載著他穿過這段「天窮」之旅,為他……推天國之門!
蒼圖天國封門已經很多年,久到很多祭司都已經不記得天國的模樣。
神教祭司們聯繫不上任何一尊蒼圖天國的神祇,大牧皇帝們……也聯繫不上他們的太祖。
當然有很多人試圖推開這扇門,但試遍一切辦法也無用,久而久之也就作罷。
穹廬山還能源源不斷地承接蒼圖神力,蒼圖神教就還能傳承。
赫連氏的脈還在流傳,先祖的意志就一直有人記住。;
蒼圖神教和大牧王庭都通過自的壯大,來助力天國里悄無聲息的鬥爭。
時間便是這樣緩慢地走到今天。
天國之門封塵久矣,直到赫連昭圖乘龍而來。
說是「門」,眼前並不見門,而是茫茫無邊際的空。
說是「推門」,倒更像是在此轉的無頭蒼蠅。
但赫連昭圖平靜地看著前方,他眼中有清晰的路徑——塗扈懷【天知】,早就繪好去往蒼圖天國的路徑。雖然他這個新上任的神冕大祭司,是一次神恩也沒有過。
也恰是因為此職,塗扈沒可能登天國。
所謂的「最接近神的人」,也就是神的僕人。
最強大的神冕布道大祭司,也是最被蒼圖神制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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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圖神命管不到一個不信神的老農,卻可以讓祂絕巔層次的祭司魂飛魄散。
不知多年沒人行經此,沿途看到的雲翳仿佛蛛網灰塵。
皇帝親征蒼圖天國,為了掩人耳目,走的也並不是天國之門,而是以超層次的力量,舉國勢殺信仰而登天,直接殺進了神位里。
赫連昭圖雖為當世絕巔,也只可老老實實地從正門走。
金龍在空中疾飛轉,卻是真實地靠近蒼圖天國。
金的尾穿織複雜的線團,久久不散去,仿佛留下了一個待人解開的問題。
冥冥之中,有一個淡漠的聲音響起——
「大風大雪為何來?」
赫連昭圖上的長披已經解給金曇度,此刻薄凌風雪,立於一對龍角正中,淡聲道:「為風雪而來。」;
他所執掌的大牧國勢即是他的披甲,他所握持的大牧權柄即是他的長劍。
「風雪與你何干?」那聲音問。
赫連昭圖道:「孤乃監國太子,這雪都落在孤的肩上。」
冥冥中的聲音又問:「你什麼名字?」
「赫連昭圖。」
「昭圖……好名字。」
「這是家母取的名字。昭者,明也。圖者,求也。」赫連昭圖往前看:「你是蒼圖,我是昭圖。你已無上神君,仍求蒼天神主,我家大牧皇帝,乃求天日昭昭。」
「那麼你呢?你何求也?」
「監國太子,如天子之儀。也如,天子所求!」
金一霎燦耀至極。
轟隆隆~!;
封閉千年的天國之門,為大牧監國太子而開!
……
……
帳篷是草原人的家,避風避雪,隔絕虎狼。
蒼圖神帳……是神靈的家。
偉大的蒼圖神至高無上,神輝遍灑草原,更廣布於諸天萬界,當然不可能事事躬親,照料每一份信仰。
而是有諸多主神、從神,乃至神仆,幫祂打理無垠廣闊的信仰天國。
就如當初的永恆天國,亦是有諸多強大神祇共同閃耀,只是以蒼天神主為最尊。
蒼圖天國眾神的降臨,往往都是通過蒼圖神帳。
相應的,大牧禮卿在冥界建起蒼圖神帳,也是為歸順的三尊真神,許諾了蒼圖天國里的神位,向祂們開放了蒼圖神教積累數千年的信仰資源。;
當然,牧國乃現世霸國,有健全的功酬系。
要想吃到吊在前面的那幾蘿蔔,這三尊真神之驢,得多載一些貨,多趕一些路。
無論部王權神權如何鬥爭,對外是一兩面。蒼圖神帳立在冥界,本亦是一道旗幟,代表了那個強大的草原帝國。
所以當姜直接界而來,已經歸屬於牧國的三尊真神,畢竟也戰戰兢兢地站了出來。
「姜真君,這片地方已經歸屬於牧國……不知您是否清楚?」
祂們艱難地在「立即讓路」和「說兩句場面話再讓路」之間做出選擇,一邊小心翼翼地看著姜的臉。一有不對……就直接滾。
在現世當然是六大霸國威懾天下,但牧國畢竟不還是沒派什麼強者過來嘛。
姜取出大牧符節,解決了祂們的困擾。;
蒼圖神帳名為「帳」,掀簾而後,實是境一方。
天空澄闊,牧草青青,倒是比此刻正被白風肆的真正草原要靜好。
帳便有一碑,高大厚重有神意,刻寫的是草原文字,字曰——
「道歷三九三零年,敏合廟廟主趙汝,奉命立帳,乃承國勢,以開神蔭。」
眾所周知,牧國沒有年號。
最早是沒有必要,草原怎麼樣,跟你牧國皇帝是誰沒有關係,要問今夕何夕,且有蒼圖神歷呢。
草原一直以蒼圖神歷來紀年,這使得草原人有一種獨立於現世諸國之外的姿態。
你景國說自己開啟了新時代,但在蒼圖神歷開啟之前,你道歷還沒有靜。
蒼圖神歷最早號稱「繼揚永恆,重啟蒼天」,不難看出,蒼圖神一開始是以蒼天神主的繼承者自居。;
後來就不滿足於繼承的份了,自稱「最古」、「最高」。
跟原天神說自己是世間第一尊神祇一樣。
神總歸沒有幾句真話。
後來牧國皇帝的重要有了,所謂「年號」,皆為神授。神恩許你是哪年,就是哪年。後來如牧烈帝便自許年號,一如諸國帝事。
及至當今牧天子,既不要神賜,也不自擬,說年號沒什麼要,自己誇耀表演也無意義,老百姓過得好,就是好年頭,過得不好,就是壞年頭。謂之「年號百姓之心,年號悠悠之口,不以神命,不以君名。」
在赫連山海敕封塗扈為神冕祭司,又推「萬教合流,信仰自由」的國策之後,牧國也已經全面廢除神歷。
所以蒼圖神帳里的這塊立碑上,只刻寫道歷時間。
神位的更易,乃至神的生死,已經與神無關,現在都是牧國的歷史。;
姜之所以特別關注這裡的時間,是想要進一步確認蒼圖天國里那場「奪神」的相關報,唯有知見充足,他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若要認真算起來,今年是蒼圖神歷五三八零年。
按照蒼圖神教的說法,在幾十萬年前的中古時代,蒼圖神誕生。在近古時代,蒼圖神道。蒼圖神道一千四百五十年後,道歷新啟,新時代來臨。
可是按照景國一直強調的說法,蒼圖神是在道歷新啟之後才道,這個時間點,很可能是在赫連青瞳建國之後!
蒼圖神若是在近古時代就道,毫無疑問整個草原都是祂的牧場,所有草原上的生靈,都是祂的牛羊。赫連青瞳是絕對的挑戰者的角。
而蒼圖神若是在道歷新啟之後才道,那麼赫連青瞳對祂的幫助,恐怕是至關重要的。蒼圖神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可能本離不開這位牧太祖。那麼牧太祖不僅僅是「領頭羊」的角,恐怕他也是「牧者」。;
姜其實更傾向於後者。
因為唯有如此,他才看到赫連青瞳【爭神】的資格。
不過在試圖釐清赫連青瞳相關歷史的過程里,有一段歷史讓他有些困——
道門與蒼圖神教爭論確名,強調蒼圖神的道時間是在道歷新啟之後,這在本質上是對蒼圖神的打。
景欽帝姬弘載引蒼圖神教中域,是為了制衡道門,也在事實上幫助了蒼圖神。
蒼圖神派出神使敏哈爾去中域傳道,在對抗道門的同時,選擇救援【執地藏】,反手給了景欽帝一掌。
益於蒼圖神,完了中央逃禪的【執地藏】,卻認赫連青瞳的歷史,幫赫連青瞳對抗蒼圖神。
這【執地藏】,怎麼敵我不分,好賴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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