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夢見了那隻貓。
橘黃的,會圍繞在盛珉鷗腳邊喵喵的……那隻貓。
順著樓梯向上,來到昏暗的走道。從盡頭的小窗照進來,為長廊唯一的源。
兩邊房門閉著,這個時間,住戶大多都還沒有歸家。
鞋底踏過水泥地面,在過道右手邊第三扇的房門前停住腳步。
本該也閉合的房門此時微微泄開了一條,明亮的從中出來,在漆黑的地面上凝一束刺目的白。
或許是盛珉鷗早上走得太匆忙,沒注意鎖門。這樣想著,我握住門把,輕輕將門推開。
室潔淨依舊,白窗紗隨風飄揚,氣流將一奇怪的味道吹向我,有些腥,有些臭,我不自覺皺起了眉。
四下搜尋著,我很快順著氣味找到了源頭——一隻擺放在盛珉鷗床上的白禮盒。
禮盒不大不小,是正好能放下一隻十寸蛋糕的尺寸,扎著可的帶,最上面還附著一張小巧的卡片。
我知道自己不該去看它。雖然那時候我已經明了對盛珉鷗的,但盛珉鷗卻不過視我為一個從小一起長大的,沒有緣關系,有點粘人又有點討人厭的養兄弟。
他有權往任何人,也有權喜歡任何人,當然,更有權被其他人追求。
這很正常,這不可避免。我一再這樣對自己說,將這句話反覆默念。可強烈的獨佔與嫉妒仍然襲上心頭,讓我言行相詭,還是選擇拿起了那張卡片。
【你看起來很喜歡它。】
卡片上的字跡潦草而狂放,落款是個單字“”。
齊。我幾乎是瞬間就想到了他。
丟掉卡片,我咬牙切齒地去解那朵被打完蝴蝶結的紅帶。
我倒要看看他又在搞什麽鬼!
帶散落開來,我深吸一口氣,雙手捧住合蓋將其打開。
此前我設想過一些盒子裡可能會有的事,書本、花束、或者名貴的奢侈品,大都是與盛珉鷗相襯的禮。
可我沒想到裡面竟然躺著一隻死貓。
小小的,瘦弱的橘貓蜷在盒子,腹部被人用利刃刨開,渾濁的眼半睜著,長舌歪斜,不知死了多久。那難聞的異味便是來自於它的臭。
這一幕對我衝擊不可謂不大,我整個僵在那裡,因為太過震驚,反而一不。
那些淋淋的淌滿禮盒,佔滿我的視覺,挑我的神經,刺激得我胃部陣陣搐。
我不可抑製地將這隻貓與十歲那年慘死的父親重疊。
葬禮上,那些大人竊竊私語,用憐憫的口氣說著:“真可憐,聽說整個下半都被撞爛了,肚腸流了滿地。”
“送到醫院,醫生看了眼就說不行了。怪可惜的,他還有兩個兒子呢,小的才十歲……”
“你還不知道?那個大的和他們沒緣關系,是當初從福利院抱回來的,懷了小的後湘萍本來想送回去,結果老陸一直不肯。你看看,現在湘萍一個人養兩個兒子,這日子怎麽過啊……”
“是啊,連改嫁都困難,太作孽……”
明棺槨裡的父親被廉價的假花簇擁著,上蓋了一條鮮紅的錦被,灰白的面孔栩栩如生,比他活著時氣更好。
盯著那張悉又陌生的臉,耳朵裡湧進事不關己的閑言碎語,我不安地看向一旁盛珉鷗,悄悄握住了他垂在側的手掌。
他偏頭睨我一眼,以往總會甩開的手,那次卻任我抓著沒有。
突如其來的死亡,極致的腥,連盒子下滲出的濃稠,都好似那日我爸病床下的那攤。
不用照鏡子我也知道我的臉必定難看至極,有那麽幾秒,我甚至沒發現我屏住了呼吸。
偏偏在這時,眼前忽地一黑,有雙微涼的手從後遮住了我的眼睛。
後頸頃刻間生出層皮疙瘩,我心臟猛地一,手上盒蓋掉落,下意識地掙扎起來,像隻被踩了尾的貓。
“是我。”
短短兩個字,語氣不急不緩,甚至沒有太多的,卻讓我一下子停下了所有掙扎。
“哥?”
黑暗中,我一團的心臟奇異地一點點舒展開來。盛珉鷗手指間清爽的皂香與許消毒水的氣息蓋過臭,功平我雜的心跳。
指尖索著那隻手,還沒來得及確認更多,下一瞬那手用力一勾,按著我的眼將我整個往後帶去。
“出去呆著。”
我暈頭轉向轉了個圈,等眼前的手拿開,這才發現自己已經遠離床鋪,換正對著房門的方向站立。
“哥……”
我回頭看去,盛珉鷗背對著我,高大的軀完全遮住了床上的禮盒。
“出去。”盛珉鷗頭也不回地命令道,不允許我有任何異議。
我抿了抿,還是退到門外。
十幾歲的年最是不長記,雖然才被嚇得手冒冷汗,心中將齊那個神經病翻來倒去罵了千百遍,可在走廊裡站了一會兒,我就忍不住好奇心與探知,順著門,悄悄往房裡再次瞄去。
盛珉鷗俯將床上的盒蓋拾起,由於背對著門的關系,我並看不到他的表,但顯然他並不惶恐。與我不同,他好似一點不意外自己床上會有一隻死貓,從頭到尾冷靜得驚人。
他似乎想要蓋上盒蓋,可就在這途中,他忽然靜止下來,維持著一個姿勢沒再,就像一臺功能良好的錄像機突兀地卡了帶。
他的肩膀著,寂靜空間裡,我仿佛聽見了重的呼吸聲。
他仿佛在抑著什麽,又像在忍耐什麽,而在煎熬的僵持中,他終是做出了選擇。
錄像機重新運轉,他起來,把盒蓋放到一邊,接著更俯下,將雙手進了盒子裡。
從我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手一直在,卻看不到他到底做了什麽。
這行為實在怪異,我滿心疑慮,越發急切地想要一探究竟。
而就在我想將門推的更大看的更仔細時,盛珉鷗直起腰,微側過,將自己那雙沾滿鮮的手放在了下。
修長而富有骨的手掌轉著,他打量著自己握著與鮮的雙手,眼裡出掩飾不住的狂喜。
明明明,他的周卻像籠著一層無法靠近的黑暗。
我的心霎那間又回到了那種的狀態,在被他發現前,我急急收回視線,背抵牆壁,息著咽了口唾沫。
我想到了那些夾在書裡的照片,想到了齊的胡言語,甚至想到我爸死時,盛珉鷗站立的那灘……
在那一瞬間,我突然明白過來,殺貓並非齊對盛珉鷗的威脅、囂,那是他給他的禮,是取悅,是討好。
如齊所說,他知道他喜歡什麽。
“……你的眼睛像狼,夠野。”
“這裡可以讓你盡尖……”
“救命……”
“你會殺了我嗎?”
“……你的眼睛像狼,夠野。”
……
“這裡可以讓你盡尖……”
……
“……你的眼睛像狼,夠野。”
……
“你會殺了我嗎?”
……
“救命……”
耳邊是不斷重複的對話,似曾相識,偏偏又想不起來到底是什麽。
我茫然地尋找著聲音的來源,黑暗的走廊扭曲變形,化漩渦,將我吸進一片灼熱的熔巖裡。
我發出慘號,上燃起熊熊火焰,皮都要燒化。
太熱了,熱到我幾瘋狂,只能沒頭蒼蠅一般到尋找能解救自己的東西,盲目地跑撞。
就在我覺得自己快要被燒死時,眼前忽然出現了一片海,蔚藍深邃,涼意沁人,我想也不想跳了進去。
火迅速被撲滅,我浮在水面上,舒了口氣,海浪卻越來越大,不斷猛力拍擊著我,好似要顛散我的骨架。
搖曳的浪花……
酸痛的……
睜開眼,眼前一片黑暗,有什麽東西蒙住了我的眼睛。
遲疑地想要拿掉那東西,又進一步發現自己雙手被縛,更要命的是,我腳上也被綁了東西。
雙手並攏,雙分開,我以一種跪趴的姿勢被固定在了……應該是床的上。
後傳來不斷的強力撞擊,每一下都在燃燒我的憤怒,凌遲我為男人的尊嚴。
這種況下,我就是用膝蓋想都能明白自己上發生了什麽。
“……你媽……”我嘶啞地咒罵起來,聲音因為無法控制地力而斷斷續續,“卑鄙小人,你,放開我……”
後的男人並沒有因為我的清醒而膽怯收斂,相反,他的作更加暴起來。
提著我腰的手掌收,就像在嘲笑我的無能為力,他俯一口咬上我的頸側,兇狠地如同野撕扯著獵的皮。
我痛苦地悶哼一聲,咬牙關,不允許自己發出任何一丟人的聲音。
有從脖頸上滾落,我毫不懷疑那是被他咬出來的。
“你……有種……不要讓我知道唔你是誰……”
額頭抵在並攏的手腕,不斷聳著,羅崢雲的那劑藥讓我意識昏沉,上的一點力氣也無,偏偏表灼燙,敏的不行。
連與床單間這樣細小的,都會讓我生出難耐的痛。
“我要……啊殺了你……”明明飽含恨意,可說出口的話,連我自己都覺得虛無力。不像是殺人警告,更像是床上的撒。
侵犯我的男人從始至終不發一言,只在我罵得很難聽時,懲罰地突然進我的最深,以出我的慘為樂。
越快樂,心越恥。
要是手頭有把刀,我會毫不猶豫捅進後男人的,再將他下二兩剁泥喂狗。
大不住抖著,要不是男人強行托住我,我怕是會立時摔到床上。
我有些後悔在進行到一半的時候醒來,讓他也好過我心遭罪。
隨著逐漸高熱,理智遠離,我覺得自己要瘋了,瘋在這磨人的極樂中。
忍耐的聲音終於無法克制地開始求饒。
“不要……”我起膛,後仰著,想要撐起自己的,可撐到一半就被猛烈的如同海嘯般的悅樂擊敗,戰栗著倒進床鋪裡。
激烈到讓人無法承的侵犯耗了我所有的力與力,我氣息奄奄地陷在黑暗中,裡不住呢喃重複著同樣的話語。
“殺了你……混蛋……”
而後的男人只是從下至上地我汗的脊背,掐住我的後頸,不為所地再次展開攻勢。
我一定要把這孫子千刀萬剮了。
意識的最後,這是我唯一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