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來。”

　　趙聲閣講話很，言簡意賅，低沉字句如一隻螞蟻踩在陳挽某酸的神經上，爬進他心底。

　　這趟行程目的地是鷹池。

　　海市紙醉金迷的銷金窟，以尤多、玩得瘋、奢靡無度沒有底線聞名。

　　陳挽當然沒有什麽不切實際的非分之想，也絕對地清醒理智嚴明克制，但想是一回事，真實發生是一回事，如果真的那麽好控制，收放自如，那它的魔力未免也太平凡。

　　若是卓智軒在，定要拍手稱讚陳挽好了不起，親自將喜歡的人送去十裡歡場。

　　暗就是走一條不能出聲、不能回頭的黃泉路。

　　一路紅燈高掛，轉綠燈時蜂鳴聲急促，天大樓似幢幢高碑，葬一個人靜寂無名不敢聲張的意。

　　抵達鷹池，趙聲閣說他不要在正門下。

　　他跟陳挽不，但使喚人的語氣倒是很理所當然。

　　陳挽沒回頭，從後視鏡中對趙聲閣點點頭，邊倒車邊問：“那需要我把您放在哪個偏門下？”

　　因為經常有警署的人來巡查，鷹池設了很多暗門，等級越高的會員可以經過的門的權限越多。

　　趙生好禮貌，詢問陳挽的意見：“你認為哪裡下比較合適？”

　　“……”

　　陳挽靜了一下，不準趙聲閣什麽意思，不知他是要賓客相迎還是掩人耳目。

　　鷹池裡頭空間結構十分複雜，如四面迷宮，且會所一共分了八個門，水門、雨門、坤門……海市風水學盛行，鷹池的老板特地找大師算過的，每個門都曲徑幽深，四通八達。

　　陳挽也不知道他是要去A座還是B座，A座是些非法表演，B座水更深，他不清楚的，但趙聲閣要去哪裡，也不是他能過問的。

　　陳挽回答之前，趙聲閣又好似很善解人意地說：“你哪裡好停車，我就在哪裡下。”

　　陳挽一時頭更大。

　　此話看似，實則是將決定權推到陳挽手上。

　　陳挽如何選擇可以很多東西，比如，他覺得趙聲閣會去哪裡，他知道多，他是否想讓別人看見趙聲閣從他的車下來。

　　這很棘手，陳挽深思慮了幾秒之後，說：“那我放您在水門下？”

　　水門算是中樞，一走進去就是私人電梯，客人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看陳挽又把皮球踢了回來，趙聲閣從後視鏡裡看著對方，笑了笑，語氣平和又隨意地說：“你知道不。”

　　“……”陳挽想否認，又怕說多錯多，所以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事實上，他只有一次跟卓智軒進來過，在看到那些骨靡到令人不適的表演後就先走了。

　　最終，陳挽還是在水門把趙聲閣放下車，並且沒有問對方需不需要車等著送回去就掉頭離開了。

　　趙聲閣一直等他的尾燈消失不見才從另外一個門進去。

　　鷹池的一位東早就在門口候著，帶趙聲閣從專屬電梯直升七十八樓。

　　天樓宇在夜霧中似龐然大，單向玻璃可以直接俯瞰下面的聲犬馬，海市燈火通明，似一艘夜航的巨擘。

　　客廂裡，年近四十的男子聽到開門，放開了上男孩的手，站起來走過去，出手：“趙先生。”

　　趙聲閣屈尊降貴地把手過去，虛握了一下：“邵先生。”

　　邵耀宗看向他後，沒有再見到人，但他知道，趙聲閣只要咳個嗽，這看似不風的屋子就會從不知道什麽角落竄出數十名拿k48的保鏢。

　　等趙聲閣坐下，邵耀宗招手，讓另一個男孩兒坐到他邊。

　　坐過來這個比他懷裡那個還漂亮，氣質很乾淨乖巧。

　　趙聲閣沒有拒絕，對男孩說：“倒杯酒。”

　　男孩很聽話地把向他的手收了回來，規矩地坐在旁邊。

　　邵耀宗一雙渾濁的眼晴瞇起來：“趙先生不喜歡？我特地為趙先生選的。”

　　這兩個男孩兒都不是這裡的人，他自己帶過來的，千挑萬選，百裡挑一。

　　趙聲閣配合地看了眼邊低眉順眼的男孩，單手擱在沙發背上，姿態放松，說：“邵生有心了。”

　　又對那男孩抬了下下，溫聲命令：“袖子放下來吧。”

　　第12章 趙聲閣法案

　　男孩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照做，他今天穿的是件白襯，袖子往下一拉就蓋住了腕上的痣。

　　趙聲閣眼不見為淨。

　　邵耀宗誤讀了，覺得對方也並不是一點誠意沒有，笑道：“還是趙先生會憐香惜玉。”屋裡的冷氣開得確實足的。

　　趙聲閣翹著，沒有搭腔。

　　邵耀宗也不介意，開門見山：“之前提的事，趙先生考慮得怎麽樣？”

　　趙聲閣跟他打太極：“地的事再議，先看看貨吧。”

　　“好。”邵耀宗很爽快，命副手抬出一箱，打開陳列。

　　趙聲閣垂眸看了一眼，極淡笑笑：“白鶴堂的貨源，不至於吧。”

　　邵耀宗微頓。

　　海市除了趙江沈卓這些財力扎實的名門世家，還留了非常多上個千禧年的江湖幫派，他們作風兇殘，罔視規矩，破壞市場擾秩序，勾結員作保護傘，屢紅線，常年遊走在灰地帶。

　　由於勢利關系盤錯節，深固，海關和警署一度異常頭痛。

　　白鶴堂便是其中一個，前段時間傳聞中被趙聲閣一通致電得跳樓的麥家輝也曾是白鶴堂的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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