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不是第一次失去,於他而言,重要的人了。
暗湧的生活,四面危機的朝堂,迫使著他即便斷臂,也要冷靜思考。
祁鎮曾經發泄過,怨過,疲累過,意圖放棄過。
每當這個時候,就會有人因為他死,或是他自己命懸一線。
他不走,也會有人推著他往前走。
祁鎮從那個時候,開始醒悟。
他生下來,就被賦予了使命
——為皇帝,奪回江山。
他學會,學會忍,學會步步為營,學會冷心冷肺,摒棄。
他曾經,現在,都擁有志同道合的朋友,鐵膽忠心的部下,馬首是瞻的隨從。
他們出現,又離開。
人都該是這樣的。
哪有不散的。
林守宴也該是……
現在他要走了。
他要走了……
這好像比那些人加起來,都還要讓他痛徹心扉。
他不想讓他走!
如果中毒一事,讓皇帝知道了祁鎮的肋。
那這件事,也同樣使祁鎮明白
——他已經深著他了。
他不是肋,
是不可的逆鱗。
祁鎮在心裡下定決心:我一定會救你!
一刻也等不起,一點風險也不想擔。
祁鎮朝堂,見多了口腹劍按,阿諛奉承,比起話語,他更喜歡用實際行來表達。當他在心裡下定決心的時候,比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句話都要人,都要堅定。
祁鎮將傘傾到林守宴的頭頂,眼神罕見的溫,「太子妃,你淋了,該回去了。」
明明沒有肢的接,林守宴還是僵了一下。心口發麻,心跳加速。
突然太子妃什麼的。
有點子曖昧。
林守宴乖乖得應了一聲,搭上祁鎮遞來的手。
祁鎮將他放回床上,拉過被子給他蓋好。
「我現在就去。」
???
去哪兒?
夜宴?
「除夕夜宴還早呢吧……」
「夜宴確實還早,但按照禮制夜宴上的菜餚,從前日便要開始準備。這會子,應該已經備好,我去膳房拿。」
林守宴驚到,「這不合規矩吧?」
祁鎮拿下大氅,「我騎馬去,你別睡,等我回來。」
林守宴瞪大眼睛,「等會等會等會,長街不可縱馬。你教我的,你忘了?」
祁鎮微微一頓。
管他的長街不能縱馬。
管他的多年辛苦籌劃。
棋局崩了可以再來。
他要林守宴活著。
「沒忘。」他向林守宴,「孤為你壞了規矩,你就在這好好想想,怎麼回報孤。若是想不出來,也無妨,孤回來會告訴你。」
會告訴他,他要他做他的太子妃,再做皇后,要永遠陪在他的邊。
似是慾念的驅使,似是自我的放縱,祁鎮靠近他,低頭,在林守宴的額頭上一吻。
他很涼,冰得祁鎮心疼。
他一不得看著林守宴,宣判,「林守宴,你完了。」
你竟然讓孤這麼喜歡你,
你完了,
孤也完了。
-
林守宴躺在床上,長吁短嘆。
「我覺……」
系統:【難過了?愧疚了?心傷了?】
「不是。我覺得我回去能拿影帝。」
系統:【……】
「你看他,都被我忽悠瘸了。欸,祁鎮的黑化值是多?」
系統:【因宿主只負責一階段的黑化任務,無查看權限,等待宿主離後,任務結算清單報告上,可以看到數值】
系統:【請問宿主是否現在離?】
「等會兒。」
林守宴將祁鎮給他的那枚玉佩翻出來,放在了床頭最明顯的位置。
任務結束,他給他保管的東西,也該還給他。
「離。」
【正在離中……】
第022章太子妃死在雪後初晴的除夕
雪停了。
雪後初晴。
道上,一匹馬踏雪而過。
寒風如刀,割在臉上。祁鎮毫不覺凌厲,握著食盒的手越收越。雙手,臉龐都被風吹得通紅。
駿馬踏至東宮門前,未停。
祁鎮一夾馬肚,策馬府。
門口的守衛大驚失,驚愕得看著一向克己守禮的太子殿下,騎著馬就進了宮。直到馬匹無法往前才停下來。
祁鎮躍馬而下,了一下懷中的解藥,拎著食盒朝著院子奔去。
寒風送來若有似無的哭聲。
越近,聽得越清晰。
祁鎮心臟猛地下墜。
他跑進院子裡,滿院子的人都跪在地上在哭。
祁鎮腳步僵住。
不解,
他們在哭什麼?
不是說一時不會有命之憂嗎?
而且,他把解藥拿回來了,他們在哭什麼?
屋,林守宴的嬤嬤哭得撕心裂肺。屋外,徐福全也紅著眼睛垂淚,看到他回來了,聲,「殿下……」
祁鎮被他喚了才反應過來,
他走進。
每一步都好像踩在刀尖上。
直到看到床上垂著長睫,表安詳,與睡著一般無二的林守宴的時候,那顆心臟「噗」得一聲,落在刀刃上,扎了個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