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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魏晉》 第20章 自做多情

並州的局勢並沒有因為春天的到來而改變,相反,越加糜爛起來。    一場荒又席卷了並州,通過太行陘逃亡的人數漲,潞城治安也到巨大影響——大到匈奴都已經沒有力派兵前來過問潞城易主的事。    潞城的縣令本是由晉朝指派,但在去年此地被匈奴將領劉曜攻占後,晉朝的縣令因抵抗被殺,主薄等吏員逃亡,此地便陷一種無政府狀態,匈奴人之後指派來本地旺族楊氏來的族人來當縣令。    而這位楊縣令已經和他的族人一起逃跑了。    魏瑾研究了潞城的地圖,這裏山林集,多山多穀,隻要占據了東西兩條要道,便可以自一國,從容清掃縣裏的流民與群盜,然後恢複生產。    並州已經經不起再鬧荒了。    從太/安二年到如今的三年間,並州已經鬧了兩次大/荒,而原因並不是因為天災,而是兵禍!八王之中,並州刺史也參與到那場司馬聯合司馬打司馬的,這位王族為了支持他的兄長爭奪天下大權,在並州強征民夫與軍資,甚至捉拿庶民販賣為奴,造無數平民流散。    流散的平民以搶掠為生,造就更多的流民,當一個人辛苦一年收獲卻被搶得幹淨時,無法生活的人除了逃亡和為奴,便沒有選擇,人一逃掉,並州便出現大規模的良田荒廢,傳染一般引發持續荒。    問題是,手上也沒有那麽多糧來供養所有潞城的流民。    唉,那就隻能嚴格管控糧食了,這一段時間就好。    想到這,換上和藹的微笑,讓人請來了靜深姑娘,如是這般地吩咐了一番。    ……    靜深一臉沉重地在廣場上發言:“前幾日那可惡的匪兵燒了我們不糧食,所以,鄉親們,我們的糧很張了。所以,隻能吃到以前一大半的糧食。”    那豈不是又要挨?    下方的民眾和士卒們一陣不安,匍勒在人群裏聽得有些委屈——他哪裏燒過了?明明是他和手下被這些士卒燒了,若不是他先前來探聽虛實時勞作時拿了戶簽,就待在這裏了。    “現在是春天,正是種麥的時節,我們要勒腰帶,全力保春耕,”靜深小小的時仿佛蘊含著山嶽般恐怖的力量,“但是現在,流民知匪們虎視眈眈,他們就想等咱們種出麥子後來搶,你們說,能不能讓他們得逞?”    “不能!”士卒們舉著鐵鍬咆哮。    “所以,從今天開始,在月底之前,咱們要把周圍山裏的野人們全部清理幹淨,大家有沒有問題?”    “沒有問題!”又是聲音整齊。    “好,凡是參加剿匪的,這個月都有足量夥食!其它的困難,大家都要堅持,但是!”靜深猛然大喝道,“我們所有的管事,都和大家吃一樣的糧食,請大家相信,困難是暫時,度過這半年,吃飽的日子就等著我們了!你們信不信?”    “信!”    “靜姑娘,我們都相信你!”    匍勒看得目瞪口呆,心裏連番說學到了學到了。    ……    隨後的一個月裏,在“吃飯”的激勵下,士卒開始清理周圍的山匪和流民,聽話的被拉去籍,不聽話的就掛在城牆上風幹,潞城這兩年人口逃荒的厲害,大量土地和房屋荒廢,這些收攏的人口,便被拉去重新開荒土地,修繕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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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時,瓦窯也全力開功,在專家的指導下,以水力衝和泥的形式,大大提高效率,一天就能做出上萬片瓦,為修繕房屋提供了巨大的便利。    有飯吃有房住,潞城的流民們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歸心,雖然要承擔繁重的勞役,修築水渠、修整要塞,可靜深姑娘讓他們知道,這些都是為了他們自己的幸福生活,不像以前,要去給司馬騰修城牆,要去給司馬騰修河道……辛苦又沒飯吃。    在盜匪基本清理完後,魏瑾練地發布了新的日常任務,仗量土地。    玩家們立刻踴躍參加,這對古代人是一件大功程,對他們來說,那簡直是小事中的小事。    多邊形求麵積,是小學就會的題目。    接這種日常,就是送的,比撿牛糞容易多了。    -    二月的風還有些涼,崔淶了下手,繼續在村裏的“事庭”中,理分發給他的公務。    妹妹會算能寫,自然被他拉著來幫忙。    崔鳶隻能一邊喊著本是同生相煎何太急,一邊給幫著寫土地契書,這是一件超級複雜又煩人的事,比丈量土地難一萬倍。    新來的人當然要分土地,可每塊土地都是不同的,靠水的地當然是最好的,澆灌容易,離水遠的是挑水就是大事,有的地不好種麥,隻能種豆,就是下田,有的地石頭多,有的太偏僻……    每個分地的人自然都想要最上的田,可世上哪有什麽完,農人們看著憨厚,可在涉及自己利益時,那真的是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玩家們接了幾次後,紛紛拒絕了這個燙手山芋,魏瑾本想提高獎勵,誰知道當天正好有一個玩家直接折在了因為分土引發的械鬥裏,被糞叉捅死。他貢獻了寶貴的測號不說,還繼孟楠兄後,拿到了第二個特殊貢獻獎,當天晚上幾乎被全民表揚和鱷魚眼淚。    此事過後,魏瑾哪怕用第一名可得測號做獎勵,也沒有玩家願意去接這任務了。    於是魏瑾思考之後,將這事給了崔淶。    而崔淶不負所托,他的辦法就是,簽。    當然,不是那麽簡單簽,崔淶為此專門做了齋壇,換上道袍,他手持木劍、腳踏七星,口中念念著太平道經裏的經文,一番祈告後,劍尖猛然對天一指,便有火焰在自起,在劍上燒出一個“準”字。    看得租地的庶民們把頭磕得直響,然後他自稱這是上天所賜之恩,你們上來領恩叩謝,便在齋壇上放了寫著所有地塊的木簽,讓每個來領號的虔誠搖簽。    其中有一個人到下下田,哭天喊地呼天道不公,卻突然被一聲驚雷轟響,便不敢再鬧事。    崔淶做完這事,專門去找虞瑒表示了謝。    誰知道做完這件事後,他被遊析瑜請去為出兵做法——就是穿上神袍,士卒出征前跳上一段軍儺祈福,然後就可以回去了。    崔淶開始還義正嚴詞地拒絕,說他出生高門,絕不做這種賤戶之事,絕對不可以雲雲。    遊析瑜隻說了一句:“戴銅麵的,沒人認得出你。”    崔淶立刻就同意了。    崔鳶看得目瞪口呆:“阿兄,讓阿耶(父親)知曉此事,你會被逐出家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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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才要抓機會啊,”崔淶幽幽道,“你別看我們這些高門公子天放不羈,那是都是哄人掙名的,這裏自由的時日,也不知還有多。”    什麽名士風流,那都是竹林七賢搞出來噱頭,天席地的遊樂得丟掉多廉恥心啊,更別說那些定品時一定要顯示對為的輕蔑,否則便是沉於流俗,可真要那麽鄙視為,何必去找中正定品,窩在家裏不好麽?    能跳舞又自在,又有趣,他都舍不得走了好吧。    崔鳶心說也是:“那就都聽阿兄的。”    ……    春天的到來讓四都煥發著生機,匍勒推著一輛車,來到一田地裏,他的目一直在車上流連,沒辦法,忍不住,這車是兩個鐵子!    鐵的!    聽說是因為木頭做是工藝非常複雜且麻煩,需要放幹取直,然後烤彎,這種工藝效率極低,大手一揮便定下用鐵的要求,反正的鐵夠多,用壞了回收就是,鐵外釘一層木,壞了換木頭就是。    這是何等的富庶?    這裏的小麥種的非常整齊,整齊到用尺子來比也分毫不差,南華說這是用的耬車播種的,這樣種出來的疏有致,合作用能效高,可以大大提高產量。    匍勒想痛了腦子,也想不出這是什麽原由,當然更懂不了什麽是合作用。    他剛剛把車推到農田裏,周圍的農人便如調查兵團那般飛了出來,一個個眉開眼笑:“哎呀,推車來了,我買一桶。”    “我要兩桶,我地多!”    “這虞大人的氨水太厲害了,我們家的苗用了,長得那是又又快。”    “可不是麽,原來還有人嫌棄髒臭呢。”    “哎,那時我不是不知道麽!”    “回頭我也要在家裏修個茅廁,早知道水還要買回來,我就不在公廁裏方便了。”    “誰說不是呢,不過也不貴,就當是給塢主的租子了。”    村民們嘰嘰喳喳說著,作卻一點不慢,沒一會,兩大桶就賣得幹淨,還有人專門把大桶拿走,說是幫著洗幹淨,匍勒也沒有說什麽,讓他們拿去洗了。    “記得兌三倍水,不然要燒苗。”匍勒大聲吆喝道。    周圍人都說知曉了。    匍勒低下頭,記錄著水的方,覺得這地方太多東西要學了。    可惜……    他有些憾地看著周圍繁華的景,想到今天收到的汲桑大人的口信。    公師大人原本效忠的是都王司馬穎,因為都王在諸王之中失敗被廢,這才起兵叛,如今,這位下落不名的都王已經逃出終南山,到了之南的新野縣。    新野南邊百裏就是荊州,如今荊州刺史病重,大權都被荊州司馬掌握,都王已經聯絡到這位荊州司馬,準備在荊州稱王,汲桑大人說隻要到都王麾下,便可以一飛衝天,大軍唾手可得。    不能猶豫了,隻要他帶回大軍,這小小潞城,遲早是他的。    隻是,真舍不得這裏土炕、炊餅、還有教他認字的麗姑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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