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東西？”高問。

    “其實……是高欣欣給你準備的禮。”電話那邊說。

    高一，沉默兩秒：“你說。”

    “你生日那天，我陪高欣欣挑了禮，我剛出店就暈過去了，我暈之前，有點奇怪。”

    “繼續說。”

    “忽然站在原地不，禮也掉地上了，但很快又撿起來，好像不認識這東西，認真看了幾秒又把禮扔了。我問為什麽扔，說這禮不好，要重新準備一個。”

    “我還想說什麽，忽然就暈倒了。我被路人醒時，那禮就在我旁，我舍不得扔，一直留著，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應該把它給你。”

    “禮是什麽？”高問。

    “一個水晶球。”廣煥說。

    “能描述一下麽？”高問。

    “可以啊，很漂亮的水晶球，裏頭有太、月亮、星星、雲朵，還有一棟小木屋，高欣欣一眼就看中了，很喜歡，結果一出店又忽然不喜歡了，實在是很奇怪。”

    高努力克製住急促的呼吸：“知道了。”

    “高哥，這禮你還要麽？”廣煥問。

    “不要了。”高說：“送過我禮了。”

    “哦哦，好的，那個……”

    “廣煥。”高決定不再瞞：“對不起，我之前一直在騙你，怕你難過，但高欣欣是你的朋友，你理應知道真相……”

    “高哥。”廣煥打斷高，聲音也在發：“其實，我早猜到了。”

    高怔住。

    “我認識的高欣欣，是這世上最好的孩，善良、堅強、重，雖然我們隻是朋友，但絕不會不告而別……”

    “高哥，你總是把高欣欣當小孩，覺得不懂事，需要保護，但你錯了！特別懂事，，真的很好……特別好，特別好特別好……”

    廣煥哭了：“為什麽啊？為什麽老天爺要這麽對？為什麽命運會這麽無常……”

    “廣煥。”高發【神武裝】，“謝謝你，高欣欣能有你這個朋友，很幸運。”

    “高哥……欣欣在哪……我想，我想看看……”

    “我會給你地址，你先過完年。”高說：“往者不可留，逝者不可追，珍惜眼前人。”

    “好……好……”廣煥泣不聲。

    高掛斷電話。

    雖然沒開免提，但鄉間的夜晚太過寂靜，青靈全程聽完。

    高看著老房子出神，良久才開口：“我知道欣欣在哪了。”

    “那走吧。”青靈說。

    兩人走出院子，繞到屋後的田野，走在大地細管般的田埂上。

    幾分鍾後，兩人走過一座石板橋，穿過一片樹林，來到山腳下。

    那裏有一個橢圓形的溶，黑漆漆的，非常狹窄。

    這就是高欣欣兒時發現的“基地”，兄妹倆經常躲在這裏，還把家裏的玩、零食、手電筒、小椅子帶過來。

    高看著溶出神。

    青靈默默陪在他邊。

    終於，高開口了：“你等我一下。”

    “嗯。”

    高瞬移進溶。

    溶冷，口一抹月斜照進來，勉強勾勒出石壁的廓。

    高很快發現一張腐壞的小木凳，多年無人問津的它像隻可憐的小狗，蹲在漆黑的角落裏嗚咽。

    高適應黑暗，又發現一個太花布偶，它也被忘在時長河中。

    當年高全家搬去城裏，高欣欣把太花布偶忘在溶裏，半路才想起。

    高欣欣一直哭鬧，可是請來的搬家車費用不便宜，不可能為了一個太花布偶半路掉頭，爸爸媽媽流哄，還是哄不好。

    最後高不耐煩地吼了聲：“你再鬧我不帶你玩了！你要不鬧，哥哥明年再送你一個。”

    高欣欣不哭也不鬧了。

    住進城裏後，一切是那麽新鮮有趣，令人目不暇接。

    高欣欣漸漸忘了那朵太花，高也忘了再送新的太花。

    高剛要撿起太花，一怔。

    它旁邊還有一個很新的東西。

    那是一個薄薄的正方形品，用禮盒紙包好，係著漂亮的蝴蝶結，一看就是特意準備的禮。

    顯然，這是為嫉妒後的高欣欣，為高準備的禮。

    猜到高之後會故地重遊，特意放在了這。

    這很矛盾。

    格蘇醒的高欣欣一直想殺掉高，所以在的認知中，高沒有未來可言，也就不可能在未來故地重遊。

    把禮放在這沒意義，應該在謝幕之戰那晚親手給他，可高欣欣沒這麽做。

    為什麽？

    驀地，有什麽東西狠狠攥住高的心髒，仿佛在他二選一：想繼續呼吸，就別往下想。

    ——發【神武裝】。

    高繼續呼吸，中斷思考。

    好一會，他才拿起禮，解開蝴蝶結，拆開包裝紙。

    是一幅裝裱好的畫，線太暗，看不清。

    高將畫放在小凳子上，後退一步，輕打響指。

    一團火焰照亮了溶，高終於看清，是一副風景油畫。

    深邃的藍天下是一片草地，草地上有一棟小木屋，天空掛著太，同時也掛著月亮，還飄浮著朵朵白雲，鵝大雪漫天飛舞，仔細看，大雪中還夾雜著不青羽。

    小木屋的窗戶亮著金，代表音符和食香氣的符號從窗飄出，能想象屋的一家人很幸福，正其樂融融地吃著飯。

    這幅畫看似混，卻有一種奇妙的和諧，就像溫馨的枕邊故事，所有能讓高會心一笑的元素都在畫中。

    唯獨，沒有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