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分鍾後，眾人來到青荷湖上空。

    駿馬跳下，對著腳下的湖麵發元素之力，短短幾秒，湖麵立刻凝固冰——駿馬最新領悟了【冰霜】。

    大家站在冰湖上，看向湖中央的龍。

    雙方都沒急著開口。

    這一幕是如此怪異，曾經的同伴和領袖，消失一年重現，大家應該熱迎接才是。

    可每個人的心中隻有疑、不安和防備，並隨時準備戰鬥。

    對於大家的反應，龍很平靜。

    終於，高打破沉默：“龍，我們有很多話想問你，但在此之前，我們隻有一個問題。”

    龍不語。

    “現在的你，是敵是友。”高說。

    龍的目，慢慢掃過高後的每一個人，淡淡開口了：

    “看來，這就是你們的最強戰力了。”

    十幾顆心髒猛然被攥！

    所有人，最大程度開放六，防備著隨時可能出現——甚至已經出現的危險，同時雙手調能量，戰鬥一即發。

    事實上，要不是高再三強調絕不先手，有人已經上了。

    龍很清楚眾人的敵意，並不在乎。

    他上前一步。

    這一步，幾乎踩停大家的心跳。

    “機會隻有一次，準備好了麽？”龍淡淡問。

    沉默，死寂。

    “隊長！”駿馬大喊。

    “兄弟別墨跡了！讓我先上！”王子凱大喊。

    “哥！猶豫就會敗北！”張偉也急了。

    其他人也麵沉重，於恐怖的高之中，心中的弦隨時會崩斷。

    高沉默。

    高不鬆口，誰也不能手。

    龍又上前一步。

    所以人立刻擺出戰鬥姿勢。

    “高！”朱雀大喊。

    “隊長！下令！”陳螢大喊。

    青靈眉頭鎖，十幾把烏金武擺開陣仗。

    紅曉曉、了了、格裏高等人已經無聲地發天賦，保護同伴。

    高沉默。

    龍再上前一步。

    “翁——”

    絕對結界在高腳底展開，將所有人保護起來。

    龍抬起右手，手心是一枚旋轉的烏金薄片——神跡符文回路！

    “烏——”

    不可思議的能量在龍手中綻放，瞬間化為無數線，衝向四麵八方。

    周一切事，哪怕是絕對結界也被這線穿，但……僅此而已，大家並沒到任何傷害，甚至沒有任何覺。

    “隊長！我們可能在領域裏了！”了了麵蒼白。

    “哇！這就是8級主宰？”賈博士比起害怕，更多的是驚奇。

    “簌——”

    沒給大家反應時間，所有線瞬間收回。

    龍手中的神跡符文回路，變一把形態極不穩定的金鑰匙。

    龍臉蒼白，角溢，微微一笑：“高，你真幸運啊。”

    “啪。”

    龍握住鑰匙。

    “嗡——”

    不可思議的能量再度湧現，但不是從某個點發。

    非要形容的話，像是本就無不在的能量，從狀態轉為燃狀態，瞬間摧毀一切、改造一切、支配一切。

    時空再次“靜止”。

    高已經無法彈，那覺如此悉，正是當初在“勝利夢”中打開終焉之門後的覺。

    世界像一副泡在湖底的油畫，油畫中的人們緩緩“溶解”，變十幾道不斷暈開的。

    高有一種錯覺，自己掉混沌，並將歸於混沌。

    唯有一人，完整清晰。

    龍。

    他是“高斯模糊”的世界中唯一可視的真實。

    他握住的鑰匙，則像是某種絕對的“真理”。

    龍的右手在抖，仿佛這“真理”對他而言過於滾燙，單手不足以抓穩。

    龍出左手，一起握住“真理”，終於不再抖。

    接著，龍將鑰匙刺了心髒。

    “嘩——”

    耀眼的七彩華衝出他的。

    它們化為絢爛、優、有序的七彩脈，以極快的速度不斷遊走，勾勒出一座恢弘壯麗、似幻似真的巨門。

    ——終焉之門。

    頃刻間，高理解了一切。

    龍，即終焉之門。

    龍終其一生所追逐的，不過是為他自己。

    ——“隊長，你在哭嗎？”

    ——“人傷心時就會哭啊，很奇怪麽？”

    ——“你剛才很傷心？”

    ——“我隻是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做過的一個夢。”

    ——“什麽夢？”

    ——“我夢見自己親手打開了終焉之門，卻什麽都看不見。”

    ……

    終焉之門的誕生，像無數瞬間凝固的永恒。

    仿佛整個宇宙的所有信息和意誌都被於此，沒人能承它、理解它，甚至描述它。

    大家不過是一群偶然被巨人腳掌帶過的螻蟻，螻蟻到地山搖、驚天怒號，到來自靈魂深的戰栗與敬畏。

    螻蟻終其一生都無法理解自己經曆了什麽，卻終其一生都要來思考自己經曆了什麽。

    然後，高回到了高。

    龍消失了。

    眼前矗立著比山還巨大的終焉之門，它從脈勾勒出的虛幻之門變為嚴肅深刻的實 之門。

    它跟麒麟幻象中創造的門極其相似，由烏金鑄造，表麵遍布浮雕。

    貪、嗔、癡三種在中間沉淪，妄在四周冷眼旁觀，上方是孕育和擁抱一切的生，下方是托起又刺穿一切的死。

    不同之也有。

    首先，終焉之門的門後，沒有溢出霧。

    另外，門上的浮雕雖是靜止，卻有著無盡的景深，那是一種來自深邃宇宙的終極冷漠與威嚴，仿佛能把凝之人的靈魂吸進去。

    大家看了幾秒，紛紛避開目，無法再承。

    “龍隊長……”

    最先開口的是天狗，他聲音清澈，眼角通紅，“沒有領袖失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