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咚咚咚！”

    青荷湖上空，懸浮著一個巨大的灰球，那是主宰領域。

    一連串的空氣彈打向灰球，卻像是打在幻影上，沒有任何效果。

    “媽的！”老7滿臉熱淚，絕地大喊，“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

    十分鍾前。

    高一行人從青山飛向青荷湖，唯有老7沒有前往，代替他的是【替】假人。

    這是高安排的後手。

    高必須考慮最壞況：龍是敵人，發超大範圍的主宰領域將他們一網打盡。

    如果這樣，老7就立刻從外部破壞主宰領域。

    老7擁有【指力】，之後又領悟【手領域】，“空氣彈”能打出超遠距離，最適合狙擊。

    老7拿著遠鏡，靜觀其變。

    果然，龍發【主宰】。

    老7隻覺得眼前一片空白，回過神時，主宰領域出現，卻不過半個湖麵大。

    老7驚呆了：這也太小了！

    要知道，當初龍對付貪婪時，主宰領域可是覆蓋了整個蘋果島。

    雖然很不解，但老7不敢耽誤，立刻打出一發超遠程的空氣炮，目標命中，毫發無傷。

    他大驚失：莫非8級【主宰】的質變的不是範圍，而是外都無敵？

    老7穿著賈博士發明的飛行，跳下山崖，以最快速度趕到青荷湖，近距離下對著主宰領域一通。

    十分鍾過去。

    老7汗流浹背，大口氣，不清楚打出多發“空氣彈”，它們足以將一棟大樓擊篩子，卻奈何不了這個灰球分毫。

    “烏——”

    忽然，灰球高速震，像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劇烈搖晃它。

    “嘩——”

    幾秒後，灰球炸，消散無蹤。

    沒有龍，沒有高，沒有其他人，什麽都沒有。

    老7傻眼了。

    幾秒後，他“噗通”一聲跪在冰麵上。

    老7不怕死，但他希能跟同伴們一起戰死，而不是輸得莫名其妙。

    懶惰那次是！傲慢那次是！這次也是！

    為什麽每次都這樣窩囊啊！

    為什麽普通人想當一次英雄——哪怕是失敗的英雄，就那麽難啊！

    “為——什——麽！”

    老7張開雙臂，朝著無的夜空大聲控訴。

    “咳咳。”

    老7一驚，百裏弋不知何時站在他旁。

    “百裏老師！”

    一時間，老7的尷尬勝過悲憤，他趕忙站起來，拍拍膝蓋：“哥不是讓你藏好麽？你怎麽出來了？”

    百裏弋披著白大褂，雙手袋，看著空的湖麵：“他們進門了。”

    “門？”

    老7一愣，頭皮發麻：“臥槽！原來真的有終焉之門！他們打開了門？”

    百裏弋點頭。

    老7難以置信：“這些，你早推演出來了？”

    百裏弋點頭。

    “那……他們會怎樣？”

    百裏弋搖頭：“人類開門就是‘將軍’，門後的事，不在我的因果棋盤中。”

    老7震驚之餘回過神來：“不對！你每次都說不知道，結果每次都知道！你這糟老頭子壞得很！”

    “這次是真的。”

    百裏弋臉上劃過一滴熱淚：“老師，您是對的。”

    ——“命可渡，需自渡，運可改，需自改。”

    百裏弋摘下眼鏡，掏出手帕，認真拭一遍眼鏡片，重新戴上。

    夜風吹起，他仰星空，聲音蒼涼而激：

    “蒼道啊，我這拄拐做得還不錯吧，現在，該把一切還給你了。”

    “什麽意思？”老7有點蒙。

    百裏弋仍仰著星空，麵帶微笑：“宇宙是無限的確定，而人是無限的可能，我們何其幸運。”

    老7覺不妙，“等一下，老師你把話說……”

    “嘩——”

    百裏弋“融化”了，變為一團極致的白能量。

    這能量拉長一耀眼的直線，朝兩邊無線延展，猶如一道地平線。

    轉眼，地平線消失，仿佛從未存在。

    老7再次傻眼，甚至懷疑百裏弋出現的這一分鍾，隻是自己的錯覺。

    好一會，他終於接現實，並悲哀地意識到一件事：他被大家棄了，他為迷霧世界唯一的最窩囊的覺醒者。

    他“噗通”一聲再次跪地，張開雙臂，仰天長嘯。

    “為——什——麽！”

    ……

    古樸的木窗是一張案幾，一盞燭臺，燭搖曳，兩人對坐。

    左邊是一位智慧的老者，右邊是一位謙恭的後生。

    兩人聊天，沒有聲音，臺詞以對話框的畫麵呈現。

    老者：“百裏，明日一戰，你可算過？”

    後生：“算過。”

    老者：“如何？”

    後生：“三千棋局，皆輸。”

    老者：“……”

    後生：“但我有一夢，夢中，後人可破局。”

    老者：“原來……天意在此。”

    後生：“老師，明日之戰，我也上陣。”

    老者：“必敗之戰，你又何苦。”

    後生：“我心意已決，請老師全。”

    老者：“道在天，命在心。想戰，便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