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宿管阿姨眨眨眼，不急著往下說。

    高的眼神失焦於眼前搖曳的燭，他在快速接和消化所有信息。

    高輕吐一口氣，“我以前就很不理解，為什麽【主宰】這麽強，雖然排名第一肯定最強，但它跟其他天賦完全不在一個級別，而且連你也無法查探，原來你是故意不說。”

    “是呀，龍的主宰，是繼承我能量的主宰。”宿管阿姨握拳放在下，乍一看還以為在賣萌：

    “不瞞你說，我超強的。”

    “見識過了。”高說。

    宿管阿姨目肯定，“你也不賴，你之前繼承的可是我的命格。”

    高看著宿管阿姨。

    宿管阿姨知道對方在想什麽：“命格沒有實，這形象是你賦予我的，我還喜歡。”

    頓了下，又補充道：“能量也沒實，連人格和意誌都沒有，它隻是一筆產，用一點一點。龍很珍惜這筆產，總是將它用在刀刃上，不然他走不到今天。”

    高沉片刻，問：“那終焉之門究竟是龍打開的，還是你的能量打開的？”

    “有我的功勞，但龍才是決定因素，是他自己選擇為門。”宿管阿姨收回笑容，和的目變得深刻：

    “高，你記住，世上所有珍貴之都不在心之外。”

    高微微點頭，記下了。

    沉默了一會，高又問：“龍一直以為，我和他是蒼道的首尾。”

    宿管阿姨搖搖頭：“這是個麗的誤會，你也知道，‘隻引導不主導’是蒼道的原則。你跟龍確實有被蒼道關照，每一屆都有被祂關照的人類，充其量不過是老師喜歡績好的同學回答問題，幫他們鞏固一下知識點，提高他們的自信心。”

    “天賦神殿和許願池也是關照？”高恍悟。

    “沒錯，蒼道給每個好學生的關照都不一樣。”宿管阿姨再次笑了：“天賦神殿和許願池是給我的關照，我借你用了，當然，代價你得自己付。”

    高眼神黯然。

    “你和龍特別，是因為你們天生特別，無論是蒼道的關照，還是初代神嗣命格和能量的加持，都是其次。”

    宿管阿姨再次握拳，做出打氣的模樣：“高，你也超強的，要有信心。”

    “再說說穿越。”高繼續問。

    “本沒有穿越。”宿管阿姨說。

    高確實想過這種可能，但親口聽宿管阿姨說出來，還是相當吃驚。

    “那我的穿越究竟是什麽？”高問。

    “唔……”宿管阿姨托著下，食指和中指輕輕敲打下，認真想了想：“應該算是命格融合的副作用。”

    高渾一，臉上的火跳躍。

    “高，即便是概率為零的事也不代表不存在。”宿管阿姨出手，輕輕放在高的手背上。

    “你就是那個無限接近零卻永遠不會真正為零的概率，這才是你真正的幸運之。”

    “但這還不夠，你依然需要幫助，很多人很多人的幫助，這其中包括我。”

    “你很好奇，我為何會知道這些，因為看過目錄的人不止麒麟一個，我比麒麟幸運，我看到的更多，忘掉的更。”

    “作為初代神嗣，我以靈魂死亡為代價才來到你邊，將我的命格融進你的命格。”

    “隻有這樣，我才能在不幹涉因果的前提下幫助你，在迷霧世界中，我命即你命，你命即我命。”

    “高，你一直是你爸爸媽媽的孩子，你一直是你，高。”

    “你從不是穿越者。”

    “我才是來自一萬年前的‘穿越者’，我找到六歲的你，為你命運的暗麵，並在你十八歲那年蘇醒。”

    高已經震驚得說不出話。

    一恍惚，他又想起那個夢，他夢見自己回到了孤兒院，周圍的小孩都在開心玩耍，卻沒人願意跟高玩，高很孤單，很無助，隻能站在原地哭泣。

    為什麽？

    因為高才是這個孤兒院的異類，他從來不屬於這，他屬於迷霧世界的離城，屬於那個六口之家。

    “可是……為什麽……”高思維開始混，有些呼吸不過來，他覺得自己的靈魂在剝離和分解。

    “高，回來。”宿管阿姨握了高的手，的手指、溫暖、傳達著某種意誌的力量。

    高回來了。

    “當我融你的命格，不管多麽，一定會讓你的命格產生錯位，你會強烈地覺自己不屬於這個世界。”

    “其實並非如此，是我的命格不屬於這個世界，但我即是你，你即是我，你被迫與我一起承了這種錯位，並將其合理化，這便是‘穿越’。”

    宿管阿姨收回手，驕傲地笑了：“作為神嗣，我是最強的那一個，而你是最真實的那一個。”

    “真實？”高抬頭，有些迷茫。

    宿管阿姨點頭，雙手捧起桌前的紙杯蛋糕，燭在的眼中點亮高，又在高的眼中點亮了：

    “如果人類還有什麽值得驕傲的地方，那便是真實。”

    高沉默。

    “高，我們還有最後一段路要走，出發吧。”宿管阿姨說。

    “路在哪裏？”高問。

    “路在哪裏？”宿管阿姨說。

    “我該怎麽做？”高問。

    “我該怎麽做？”宿管阿姨說。

    “我……”

    高沒再發問，他終於明白：答案不在心之外。

    宿管阿姨欣地笑了，吸上一口氣。

    “呼——”

    蠟燭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