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博士大驚失，腳下的灰河流已經變的沼澤，淹沒到他的膝蓋。

    其他人第一時間察覺到河水的變化，紛紛利用天賦懸空，高幹脆召喚出一個平麵的絕對結界，作為一塊“金飛毯”，沒法懸空的人立刻踩上去。

    大家沒提醒賈博士倒不是故意，而是以為賈博士早察覺了，隻是想親驗一下陷沼澤的——賈博士上帶著紅曉曉的發夾，完全可能做出這種事。

    “你們太壞了！怎麽都不提醒我啊！”賈博士急忙掙紮，卻越陷越深，灰沼澤漫到他腰間。

    “送終！”

    “送終！”

    “送終！”

    鸚鵡在賈博士頭頂飛來飛去。

    “臭鳥！你……等著！”賈博士氣急敗壞，隻剩下一個腦袋，雙手胡揮舞：“快救人啊，我可是智力擔當，沒有我你們休想找到答案……”

    沒人出手。

    大家的想法簡單而統一：既然賈博士不慎掉沼澤，幹脆完整地當一下小白鼠，別浪費寶貴的複活機會。

    青靈見差不多了，看一眼高，高點頭。

    一把唐刀出現，賈博士立刻抓住刀柄，唐刀將賈博士拽出沼澤，帶回金飛毯上。

    大家驚奇地發現，賈博士上幹幹淨淨，既沒有任何傷，也沒有沼澤的殘留。

    “賈博士，有什麽覺？”了了趕忙問。

    “很生氣！”賈博士大喊大：“氣死我了！你們竟然拿我做實驗！”

    “嗬。”白出幸災樂禍的迷人冷笑：“你會有今天的下場隻能說是眾所歸。”

    張偉也憋笑：“賈博士，沒人在乎你的心，說說。”

    “我不說！”賈博士更生氣了。

    “哥耐心有限，給你三秒。”王子凱一副要再把賈博士丟下去的架勢。

    “我回想下。”賈博士的囂張氣焰一秒熄滅，“跟普通沼澤差不多，有點黏，有點冷……”

    “你們快看牆！”紅曉曉打斷大家的談話。

    眾人紛紛看去，隻見一黑一白兩麵牆壁仿佛開始融化，黑白兩種能量化為粘稠的，順著牆壁流淌下來，匯腳下的灰河流中。

    它們源源不斷，化為一黑一白兩道海浪奔向河流中央，並在中間相撞，綻放出無數跳躍和激的灰漣漪。

    “嘩——”

    與此同時，黑白之牆結束“融化”，仿佛糙的表麵被打磨幹淨，出絕對的鏡麵。

    如此，無限高無限長的黑鏡中倒映出無限高無限長的白鏡，反之亦如此。

    兩麵在對照中無限循環的鏡子，變為了兩個條紋狀的漩渦，不斷吸納彼此，排斥彼此，為彼此。

    很快，兩麵牆又回歸絕對的黑與白，並衝出一道道黑白華，那洶湧浩瀚的能量猶如太耀斑。

    這些衝出牆麵的“耀斑”化形各種像是遠古巨型生的生命形態，它們絕對對稱，衝向對方、激烈地糾纏、吞噬、同化彼此，最後散開，化為磅礴的灰之雨，落已是沼澤的灰之河中，讓水位不斷上升。

    那覺很怪，灰沼澤似乎正以冰冷的形態沸騰著，表麵不斷冒出泡泡然後裂。

    很快，大大小小的眼睛浮出水麵，每隻眼睛睜開時，一定伴隨著一雙蒼白之手衝出水麵。

    那眼睛絕又敬畏地注視著一切，那雙蒼白之手則朝天空胡揮舞，像是溺水之人的求救，像是苦海沉浮的眾生。

    徒勞。

    所有眼睛最後都“吧嗒”一聲裂開，化一灘灰之水歸於河流，所有蒼白之手也“嘩啦”一聲消散，化為一抹泡沫歸於沼澤。

    無數隻眼睛和無數雙蒼白之手，不斷重複著這一幕。

    事發生時，高早已召喚出完整閉合的絕對結界，將大家保護在裏頭。

    大家站在最安全也最近的觀眾席上，目睹這一幕，隻覺得頭皮發麻，極度難，仿佛靈魂深最堅的部位，正被人拿著尖銳刮。

    “來了。”

    忽然，高心有所。

    “嘩啦——”

    眾人腳下的灰沼澤中出現一個巨型旋渦，這旋渦中的水流既有順時針旋轉又有逆時針旋轉，它們怪異地組合在一起，讓人分不清旋渦是在向下凹陷還是向上凸起。

    無數沉浮的眼睛和蒼白之手被吸旋渦，這過程不知持續了多久，讓每個人心中都生出一深深的徒勞和虛無。

    終於，河流中的眼睛和蒼白之手全部消失。

    “轟隆——”

    一巨型灰樹幹衝出水麵。

    高召喚出來的絕對結界差不多有半個籃球場大，這灰樹幹則比絕對結界大上十幾倍。

    很快，大家發現，這不過是最細的一個枝丫中最細的分支，跟其後的是更多更大的樹枝，它們像一塊塊豎立和歪斜的島嶼浮出水麵，衝向高空。

    高不得不控“絕對結界”以最快速度上升，不知過去多久，終於給整棵大樹騰出地方。

    至此，所有人總算看清巨樹的全貌，接近蒼白的灰樹幹長出河麵，茂盛的樹枝上纏滿了灰頭發，它們一簇一簇地垂落下來，像是一座環繞石山的立瀑布，被崎嶇嶙峋的礁石分開為無數條灰水流。

    “牛X啊！”張偉被這一幕奇觀震撼到了，“簡直是天空之城……不，天空之國！”

    “有一說一，我可不想生活在這種國度。”格裏高苦笑。

    “這究竟得多大啊？”了了一邊慨一邊仰起腦袋，後腦勺快點到背，還是沒法看到樹頂。

    “概念上肯定無限大，呈現出來的應該是我們眼能觀測的極限。”賈博士已經躍躍試，“別愣著，快下去瞧瞧。”

    高點頭，“金飛船”飛向最近的一樹枝。

    幾分鍾後，大家來到樹枝上，腳下的灰頭發立刻有生命般朝著兩邊撥開，騰出一條道路。

    “灰大道”的盡頭是一麵“灰崖壁”——一主樹枝。

    眾人靠近，臉變得凝重。

    因為“懸崖”表麵，長滿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