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掛斷做什麽!】如果系統有人形的話,此刻一定是大張著。
季眠低著頭,盯著手裡的老年機一聲不吭。
午休結束的鈴聲響起後,他把手機放回了桌,翻出桌面上下堂課的書。
系統發現季眠的確不願意跟它流,隻好放棄跟他說話了。
季眠做過的往屆高考卷,總分基本穩定在五百七十分,如果發揮正常,勉強可以線上個重本。
系統隻得暫且由著他去了。
第23章
下午第一節課是理,季眠目前最薄弱的科目。
他坐在教室倒數第二排,聽得專心致志。
講臺上地中海髮型的男老師聲音忽然停頓了一下,眼神往教室的後門掃了眼,才接著繼續往下講。
上課的時候,學生們最會觀察教師的微表,看到理老師這神,紛紛扭頭看向教室後門。
季眠卻無於衷,手中的筆仍舊沙沙作響,在試卷上寫個不停。
直到他的後背被人了一下,耳後傳來很輕的聲:“季眠。”
季眠回過頭,看向用筆他的後桌生,目疑。
生指了指後的教室門。
循著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第一眼看到的是站在門口對他點頭示意的林正華。
而在他後,還站著一道高的人影,深邃的黑眼眸正直直看著他。
季眠的瞳孔微了下,幾秒後起,垂著頭走出後門。
“林老師。”關上後門,他道。
“你哥哥來找你。”林正華拍拍季眠的肩膀,把他推到自己後的男人面前。
季眠沒敢抬眼,耷拉著腦袋,喊了聲:“哥。”
“家長,我還有事要忙,你有什麽事就跟季眠通。”林正華小心地瞅著這兩個人。
看著季眠和他的“哥哥”,林正華總覺有哪裡不太對勁。
兩人之間的氣氛實在古怪,簡直像……他跟妻子冷戰的時候那種氣氛。
段酌對林正華點了下頭,對這位班主任道了聲謝。
林正華這才回過神,晃晃頭,仿佛這樣就能把腦子裡那些怪念頭也甩出去一樣。
唉,最近事多,連腦子也忙得不正常了。
待林正華走了,段酌才重新看向眼前的人。
他俯視著季眠的發旋,道:“怎麽不接電話?”
電話?季眠眨了下眼睛。
哦,原來他哥後來還給他打了電話。
“我在上課,就設置的靜音。對不起,哥,讓您擔心了。”
“……抬頭。”
季眠手指攥了,兩手背在後,去冰涼的大理石牆面,很不願地抬頭看段酌。
他隨看著段酌,視線卻是刻意避開他的目,眼神閃爍。
明顯是在生悶氣。
段酌回憶著接到電話時,聽筒裡那打著的嗓音,還以為季眠出了什麽事。著急忙慌地趕過來,卻見他連自己都不願意正眼瞧。
他皺起眉:“什麽委屈了,想起來給我打電話?”
此話一出,兩人都是心裡一扎。
分明很久之前,他們每周都會通話不下四次。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季眠不打電話回去,而段酌也從不主過問他。
就連今年春節,高三隻放七天的假期,季眠回家過年,他們也是默契地互相避開彼此。過了初一,段酌就找借口出門,直到季眠臨走那天才回來把人送去學校。
“……”季眠面無表地想:是從您那裡的委屈。
“季眠。”段酌的語氣難得放了,“……說話。”
“沒什麽事,哥。”季眠抿了抿,還是把系統的建議說了出口:“我就是想請兩個月的假,剩下這點時間,我想自己再多刷點題,提提分。”
段酌沉默半晌。
“就為這事?”
“嗯。”
“行。是要我簽字?”
“是,哥。”
“那你——”在電話裡磕磕的做什麽?
話未說出口,瞥見季眠低垂著的腦袋和眼瞼,段酌又把話憋了回去,在心裡暗罵:臭小子,青春期都過了,怎麽還這麽難搞?
他暗歎了口氣,說了句“你收拾東西,我去簽字”,然後轉就走。
“哥。”季眠忽然出聲住他。
“……”
“您是不是……討厭我啊。”
段酌腳步一頓,過了好幾秒才回過頭,深黑的瞳孔中藏匿著看不懂的複雜彩。
“誰告訴你的?”
好一會兒,才聽見季眠悶著聲說:“我又不傻,覺得到。”
段酌斂下眼,似乎有點挫,但很快便挑著角笑了:“你還不傻?”
季眠:“……”
段酌盯著他看了兩秒,走過去,手將季眠抱了。似乎只是一個不夾雜任何曖昧意味的擁抱。
在無人看見的角度,段酌的神是季眠從未在他上見過的溫。
季眠聞見他服上洗的香味,以及煙草的淡淡氣味。
他聽見段酌低沉的嗓音,像是呢喃又仿佛是對自己低語:“誰會討厭你?”
季眠的心忽然就定下來了,臉埋在段酌的懷抱裡。
段酌上的煙味好像比以前更重了,但他頭一次覺得香煙的味道沒有那麽難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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