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眠在婚禮現場外，找了許久才勉強找到一個避開風口的位置，但還是冷得他哆嗦了一下。

　　【走的時候應該再穿件厚外套的。】系統說道。

　　【嗯。】

　　【在外面半個小時就差不多了，別凍冒了。】系統有點心虛地補充道。

　　在冬天的室外待半個小時，完全給冒留夠了攻陷免疫系統的時間。

　　系統覺得這一刻的它就像是那些只會嚷嚷著“多喝熱水”卻屁用沒有的眾多男朋友一樣。

　　季眠仍然乖乖點頭：【好。】

　　他答的“好”，但實際上隻過了十分鍾左右，就已經冷得不行了。手腳徹底冰涼，臉上的皮也是冷的，用手指一下，有點僵。

　　鼻尖眼尾被凍得通紅，冷充，多了幾分不正常的豔。

　　分明是不健康的臉，卻莫名有種人的意味。

　　系統在心裡【嘖嘖】兩聲，心想這景要是被某個大哥看見了還得了？

　　它正想著，季眠脊背上就多了件帶著暖意的外套。

　　“穿上。”

　　令系統頓生警惕的聲音自季眠後響起。

　　季眠聞聲扭過腦袋，看到衫單薄，直地站在寒風中的男人。

　　“哥您不冷嗎？”他問。

　　“嗯。”

　　段酌上只有一件單薄的襯，但他深冬天氣很冷的時候也就隻穿一件薄外套，且此時神泰然，的確不像是冷的樣子。

　　季眠還想說什麽時，段酌已經在他邊坐下來了，眸原本只是隨意地偏過來，但當落在季眠彩靡麗的臉上時，卻再也未能移開。

　　夜中，季眠看不清他的神。

　　他冷得打了個噴嚏，再也不敢耽誤，胳膊迅速鑽進段酌的外套袖子裡，段酌的服還帶著他的溫。

　　他的子很快暖和了點。

　　“語曼姐那邊呢？”他低聲問。

　　“祝詞剛才說完了，後面沒我什麽事。你姐夫手下的人做事全面，其他瑣事用不上我幫忙。”

　　“哦。”季眠也知道，這次的婚禮與大多數小地方的婚禮不大一樣，結完婚後新人及其親屬還要持喜宴等事宜。顧霆和穆語曼的婚禮很正式，一切環節都有專業的策劃團隊來推。所有親屬和賓客的唯一職責，就是獻上祝福。

　　【大東來了，先敲他一筆。】系統出聲道。

　　【什麽？】

　　【段酌呀，你這些年賺到的深值，又一半以上都是來自於他。】在系統眼裡，段酌已經為了行走的深值，裝載著巨額的深值積分.

　　他看段酌的眼神就像在看一隻落單的羊，眼冒綠。

　　【要，怎麽做？】

　　【哭！】系統的聲音十分，【之前教給你的，醞釀緒！注意表演層次！】

　　婚禮上深值收益不佳，沒想到段酌竟然跑來兜底了。

　　【可我……】季眠有些遲疑。

　　此刻，他心隻替穆語曼高興，憋不出眼淚來。且季眠對自己的演技實在沒什麽自信。

　　【放心好了，他看不出破綻來的。】好歹曾經也是個人類，系統對段酌此時的心思簡直不要太了解。

　　他怕是渾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家宿主的那張臉上了。

　　時，下腦子裡的那些齷齪念頭就已經足夠困難，哪裡還能分辨得出季眠的演技究竟是真流還是惺惺作態？

　　季眠抿，悄悄把手放到大外側，用了渾的力量掐了自己一把。

　　那一塊皮幾乎是立刻就紅了。

　　而季眠的眼眶也終於開始發，但因為皮冷，痛沒有平常強烈，眼淚蓄在眼眶裡，掉不下來。

　　“季眠。”

　　段酌忽然間出聲，語調似乎比平常多了幾分認真。

　　季眠莫名的有些心慌。

　　然而系統的下一句打斷了他沒由來的緒：【想想難過的事，來到這個世界以後，什麽讓你特別難？或者有沒有晚上躲到被子裡哭的時候？】

　　難過的事……

　　季眠回憶了下。

　　是有的。

　　晚上躲在被子裡，莫名其妙就開始流眼淚的時刻，也是有的。

　　就是高三那陣子，無論他做什麽，段酌也隻像個陌生人一樣，永遠用一個“嗯”字打發他的時候。

　　季眠的心臟了一下，揪了。

　　【據我的經驗，人類家以後，十有八九都會跟曾經的兄弟朋友疏遠。更何況，你跟段酌還沒有緣關系，就更容易了斷了。】系統終於抓住了點。

　　【……】

　　“季眠。”段酌凝視著他，呢喃般又一次開口。

　　他緩緩抬起手，手指輕上了季眠的臉頰，指腹到細膩微涼的皮，忽地抖了下——有一滴冷冰冰的眼淚墜在他的手背上。

　　【你做到了！】系統驚喜地道。

　　“我……”季眠想開口對段酌解釋什麽，才發覺自己的嗓子仿佛塞了團棉花似的，發不出聲音。

　　大顆的眼淚珠子一樣從頰邊滾落。他有點發怔，也有點窘迫。

　　在他哥面前哭得這麽沒出息，季眠覺得很丟臉。

　　他爛到家的演技裡沒有悲傷，眼神中只有慌無措。

　　可向來敏銳的段酌竟然沒能察覺到他拙劣的表演。

　　他的呼吸陡然一重，隨後像是停滯住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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