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曲藍鼻子酸到發痛,接不上話來。
爸爸是活下去的力量,如果他離世了,也不知道,自己要怎麽扛下去。
曲道山這時輕拍的手,語重心長地對叮囑,“藍藍,你聽爸爸一句話,好不好?找個人結婚吧!爸爸想看到你結婚,若是有個人可以照顧你,知你冷暖,護你周全,我也就放心了。”
“對了,阿昭最近聯係你了嗎?我怎麽沒看你提起他了?”
曲藍想起秦昭,輕輕點頭,“聯係了,偶爾有發消息,他問我過得怎麽樣,我說一切都好。”
最近一陣,秦昭在江城打一場大司,但依舊會隔三差五給曲藍發消息問候,則是報喜不報憂。
畢竟,秦昭幫過很多,也不想總人心。
曲道山聽兒這樣說,欣點點頭,又語重心長道:“藍藍,爸爸知道你在上一段裏,了傷害,但是,千萬別因為遇到一個不可靠的男人,就再也不相信了。”
“阿昭他是個好孩子,心思純淨,也懂得心疼人,我們跟他非親非故,他都願意攜手相助,我看得出來,他心裏肯定是有你的,要是你們在一起,他也一定會照顧你到底的!你就考慮考慮他吧,我想,要是你們能在我走之前結婚,那該有多好啊。”
他繼續勸曲藍,“藍藍,別讓我帶著憾和擔憂離世,好不好?”
“爸爸真的不想,看你孤孤單單一個人……”
曲藍聽著父親的話,隻覺口憋得慌。
其實,不打算結婚了的。
和傅希明這段,耗了所有心力。
覺得隻要安安穩穩生活,就好的了。
可現在,父親已經確定,隻剩不到兩個月的時間。
臨走之前,若看不到兒有人照顧,他怕是,走得不會安心!
難道,真的要讓父親帶著憾離世嗎?
曲藍想到這,心微微搖了。
曲道山見曲藍久久沒說話,安地拍拍的肩,“藍藍,爸爸不是要你,隻是想看你過得幸福,你再好好想想爸爸的話,好嗎?”
“好啦,你也累了,這病房裏床位不夠,你也別陪床了,早點回去休息吧,明天再來看爸爸就好了。”
曲藍聞言,緩緩點頭,轉慢慢離開。
走出去後,曲藍心頭糟糟的,捕捉不到任何清晰的思緒。
不過,想到明天要去繳費,便先拿出手機給羅藝打了個電話。
“喂,羅經理。”
“是藍希啊,這麽晚了還沒睡呢,有什麽事嗎?”
曲藍點點頭,咬咬後鼓起勇氣道:“羅經理,我可以麻煩你件事嗎?我,我想預支兩個月的工資,可以嗎?”
“兩個月?”
羅藝稍稍一愣,而後歉聲道:“抱歉,藍希,咱們這樂團是屬於方團隊,工資都是上麵發的,卡得很死,不能提前預支的。你是手頭有點嗎?要不這樣,我可以借你幾千塊,不知道夠不夠?”
幾千塊當然是不夠的。
父親現在吃的藥都是續命藥,必然要用最好的。
曲藍隻好低聲說:“沒事,不能預支就算了,謝謝你羅經理。”
“嗯,別客氣。”羅藝笑笑掛斷。
曲藍拿著手機,著通訊錄裏的聯係方式,翻來找去,都沒找到能幫得上忙的人。
除了……秦昭。
可上次曲藍欠他的十萬,都還沒還清,有點不好意思再找他借錢了。
不過,這點窘迫在想到父親的狀況後,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找秦昭幫忙,還能找誰呢?
曲藍果斷撥通秦昭的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那頭傳來溫暖的語調,“藍藍,晚上好,怎麽突然聯係我了?”
“秦昭,”曲藍聽到他的聲音,鼻子不由泛酸,無助道:“我爸今晚住院了,醫生說,他隻剩兩個月時間了,這段時間需要住院治療,而我,我還沒發工資,所以能不能麻煩你……”
“我明白了,馬上給你轉,二十萬夠不夠?”
秦昭知道想說什麽,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曲藍心頭頓時傳來一陣暖意。
秦昭總是溫紳士,不會讓到尷尬。
可他畢竟是個律師,雖然非常有名,家裏也有資產,但他自己的錢,都是打司辛辛苦苦得來的,曲藍沒辦法借得心安理得。
曲藍想了想,連忙道:“謝謝你阿昭,你放心,我在這邊樂團一個月工資有三萬,等我發了工資,一定立刻還你!”
電話那頭,秦昭卻淡聲笑道:“藍藍,別這麽客氣,我都明白的,你好好照顧叔叔,有什麽需要隨時聯係我就好了。”
“嗯嗯。”曲藍連連點頭,覺得認識秦昭,真是的幸運。
秦昭又提道:“對了,我最近聽說,傅希明沒有去世,傅寒聲也被警方逮捕了,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正好過兩天,我要來北城出差,到時候,我請你和叔叔吃頓飯吧?我們坐下來好好聊聊。”
“好。”曲藍點點頭,“那到時候你到北城了,給我打電話。”
秦昭輕笑笑,暖聲道:“好,你也記得好好休息,心不好的話,可以聯係我,我隨時都在。”
說完,電話掛斷,曲藍稍稍鬆了口氣。
不可否認,秦昭真的是個很溫,緒穩定,很有同理心的人,難怪爸爸對他那麽看好。
對秦昭,也本能的有些好,因為他的確是個好人。
可是想到爸爸的話……曲藍在想,如果真的要找個人結婚的話,和秦昭,真的合適嗎?
知道以秦昭的格,肯定不會嫌棄的況。
可是分不清,秦昭對自己,到底是同心作祟,還是其他的?
算了,不想那麽多了!
曲藍突然覺得頭有些疼,幹脆先回家,洗漱睡。
*
次日清晨,北城被一片白雪覆蓋,整個世界銀裝素裹的。
傅寒聲又一夜沒睡,他在看守所這種地方吃不下飯,也睡不著,幹脆坐在牆角,看了一整晚的雪。
他的黑眼圈很重,兩天沒刮胡子,顯得胡子拉碴、有些狼狽,但他完全不覺得這樣有多辛苦。
因為看雪的時候,他滿腦子都在想曲藍。
他在想,這兩天過得怎樣?
天冷了,有沒有多加服?有沒有好好吃飯?可別冒了。
自從意識到對曲藍的後,傅寒聲才發現,原來想念一個人是這種。
心裏有人可以記掛,這覺很充實、有些莫名幸福,卻也有些痛苦。
幸福在於,喜歡一個人的覺,讓他覺得自己還活著。
以前,很有人能他的喜怒哀樂。
他的緒就好像死了一樣,除了哥哥以外,幾乎沒人能讓他心產生。
可現在,他意識到自己喜歡曲藍後。
他的心,就像是被從一個深埋在地的黑盒子裏挖出來了一般。
他開始懂得什麽是人的,什麽是痛苦,什麽是幸福。
想到曲藍拉大提琴的畫麵,想起的笑容,他便覺有些幸福。
想起痛哭流涕,哭吼著說恨自己的樣子,心就又是痛的了。
正在這時,牢房忽然被人打開,一個警察走到跟前低聲提醒,“傅總,你可以離開了。”
她把他最愛的女人挫骨揚灰,把骨灰灑滿一身,“你……聞聞,我身上有她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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