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花園裏的鳥兒發出清脆的聲,映在雪白的窗簾上,將房間襯得暖洋洋的。
曲藍緩緩睜開眼,覺這一覺睡得無比舒適。
洗漱下樓,看見霍逸城正在吃早餐。
“醒了?吃早餐吧。”霍逸城笑著幫拉開椅子。
曲藍點點頭,上前落座,霍逸城立即遞過來一張卡片,“這個給你。”
曲藍定睛一看,是一張份證。
“你之前的份已經被銷戶了,我找關係替你辦了張新的,名字還曲藍,不過以後你就是全新的份了。”
之前的曲家大小姐,是被通緝的罪犯。
‘死’後,份便被抹除了。
現在還是曲藍,但此曲藍非彼曲藍。
曲藍沒想到他考慮得這麽周到,心窩暖暖的,“謝謝。”
霍逸城角微揚,又問,“接下來你有什麽想法嗎?是想在家裏待著,還是找一份工作?或者說,你還想繼續拉大提琴?”
曲藍立即搖頭,“不了,我的手,已經拉不了大提琴了。”
出右手,左手食指有一道明顯的傷疤。
“之前在漁村時,我幫村民們搬東西,不小心被砸中骨折了,雖然還能繼續拉琴,但以後,不能再做專業的大提琴手了。”
霍逸城看到手上的疤痕,心微微刺疼了一下。
站在舞臺上表演,是最熱的事,可惜連大提琴都不能拉了。
霍逸城隻好又問,“那你還有其他想做的事嗎?”
曲藍想了想,臉上浮現一抹巧笑,“其實我覺得當老師好玩的,所以我想,要不我去當個教大提琴的家教老師吧?你覺得怎麽樣?”
霍逸城卻皺了皺眉,斟酌著問,“家教老師?要不我直接幫你開個培訓班吧。”
“不用不用!帶很多學生我也覺得累,家教老師就好。”曲藍連連搖頭。
霍逸城便笑笑,不勉強了,“好,那我幫你找找看,先吃東西。”
“嗯。”曲藍甜甜一笑,低頭用餐,又道:“一會兒我要出門逛街,買一些日常用品什麽的,服也要添置一些。”
霍逸城點頭,“好,我陪你去。”
末了,兩人吃完早餐後,打算一起去逛街。
可曲藍沒想到的是,他們剛走出別墅,屋外就站著個不速之客——傅希明。
傅希明是昨晚連夜趕來北城的,抵達後直接前往霍家別墅。
淩晨三點,他坐在霍家門口,吹著晚風一直等到天亮。
就為了見曲藍一麵。
所以當聽見別墅裏傳出腳步聲時,他立刻起,然後一眼看見了曲藍。
“藍藍……”
傅希明眸了下,幾乎控製不住腳步朝曲藍奔過去,語氣歡喜又震,“藍藍,原來你真的還活著!”
曲藍看見他卻愣了愣,他怎麽在這裏?
霍逸城則黑眉輕擰,他才剛找到曲藍不久,傅家兩兄弟就一個接一個,前仆後繼的,什麽意思?
霍逸城到有些惡心,高高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道:“傅希明,你來做什麽?”
傅希明聞言,倒也還算禮貌,“霍總,打擾了,我是來找藍藍的。”
他看向曲藍,“藍藍,我們可以聊聊嗎?我,我有很多話想對你說……”
曲藍卻目淡漠地看著他,緒沒有毫波,“不了,我們沒什麽好聊的。”
“不是,”傅希明忽然有點語無倫次,趕解釋道:“藍藍,我已經全部都想起來了!當初我失憶後,喜歡上何詩詩是我不對,是我忘了之前對你的承諾,是我不好,但我現在已經全部記起來了,我們聊聊,好不好?”
“唉。”曲藍卻輕輕歎了口氣。
傅希明滿臉央求,心裏卻毫無,語氣冷漠道:“傅希明,你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我們之間,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而且,我記得你昨天已經結婚了吧,結婚了跑來找前友,是不是不太好?”
曲藍忽然覺得,眼前的傅希明再也不是記憶中,那個溫暖善良的男人了。
記憶中的希明,不會這樣不負責任,也不會丟下新娘子,去找前友。
“藍藍……”
傅希明卻沒想到,自己心澎湃地跑過來,曲藍態度卻這樣冷漠!
他心頭不泛起酸楚,低頭解釋道:“我是結婚了,但我和文小姐是為了利益聯姻的,而且,但凡早一天找到你,我就不會結婚!藍藍……難道你忘了嗎?我們相過整整八年,看在這八年的份上,你就不能,給我個聊聊的機會嗎?”
八年?
曲藍眼神忽然有些飄忽,仿佛也回憶起了,當年那些往事。
不可否認,曾經和傅希明,有過一段甜的。
可那又如何呢?已經不傅希明了。
回憶就像是沙子,風一吹就散了。
曲藍收回思緒,語氣平靜,“傅希明,你還是沒理解我的意思,我已經不你了,明白嗎?所以我們沒什麽好說的。”
“你……不我了?”傅希明愕然愣住。
曲藍麵清冷地,點點頭,“是的,當初,在你選擇何詩詩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已經決心往前走了,我應該……早就不你了吧。”
傅希明心咚地一下,沉了下去!
他眼眶霎時紅了,聲音有些發抖,“你不我了?可我們以前不是說過,要永遠在一起的嗎?”
曲藍卻輕輕笑了,“是你忘了吧,當初,是你先違背承諾的。”
這話如針一般,狠狠紮進傅希明的心。
是啊,是他先忘記,先對不起的!
選擇往前走,也沒有錯。
可是,他真的不甘心。
明明曾經,他和曲藍是最相的,他們曾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命運卻極其殘忍,生生將他們拆開。
在他們準備結婚時,他飛機失事。
好不容易僥幸活下來,他卻失憶了,把過去忘得一幹二淨。
等他終於記起那些往事,曲藍卻選擇了跳海!
他等了三年,好不容易等到回來,他卻為了家族利益結婚了。
而對自己的,早就在這個過程中,消失殆盡。
為什麽,為什麽他總是錯過?!
傅希明忽然有種被命運戲弄的無力。
為什麽上天,要這樣耍他?
他再也繃不住緒,熱淚滾滾墜出眼眶,“藍藍,別這樣,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我昨天才剛剛結婚,但我和文佳之間,什麽也沒做過!我答應你,等回去後我就跟提出離婚,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我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之前我不該那樣對你,但我不是故意的!我那時候,真的什麽都想不起來了,求求你,不要這樣……”
傅希明嗓音漸漸沙啞,眼眶紅一圈,看著幾乎要碎掉了。
可惜他的眼淚,一滴都砸不進曲藍心裏了。
曲藍看著他落淚,輕輕歎了口氣,覺得有點無奈。
而後,依舊冷淡開口,“傅希明,別再說這些沒意義的話了。”
“很久之前,我的確想過跟你結婚、有一個幸福的家。可自從我的寶寶,還有我爸離世的那一刻開始,我就隻恨不得,這輩子從來都沒有遇到過你!”
“可能你永遠無法理解,我當時有多麽痛苦吧,但是在我最無助,最需要人陪伴的時候,陪在我邊的,從來都不是你。”
曲藍說到這,又自嘲般笑笑,“而且,你可比我幸運多了,你失憶以後,可以開開心心跟人談,回到家族,整個傅家都是你的,就算我死了,也有人心甘願嫁給你,別在福中不知福了,好嗎?”
在福中不知福?
的話,好像刀子一樣狠狠剜著傅希明的心。
不是這樣的,本不是這樣!
他所得到的一切,從來都不是他想要的,也不是他能選擇的!
他也很痛苦,他一直都很痛苦!
“曲藍,我……”
曲藍卻沒耐心再往下聽,打斷道:“好了,別說這些沒有意義的了,既然你已經結婚了,就對新婚妻子好一點兒,好好生活,往前看吧。以後也別再來找我了,把我忘了吧。”
“逸城,我們走。”
曲藍說完,挽著霍逸城的手臂,一起上車。
當經過邊時,傅希明下意識想拉住的手。
曲藍看到了他的舉,不聲地,避開了他的手。
這一刻曲藍明白了,的反麵,從來就不是恨,而是無所謂。
曲藍已經徹底不傅希明了,他哭得再傷心,也僅僅是有那麽一憐憫,僅此而已。
而就在曲藍走後,傅希明雙膝直接跪在地上,泣不聲……
傅希明不知道的是,不遠,文佳將剛才的一幕清清楚楚看在眼底。
昨晚,文佳見傅希明著急離開,便跟蹤他!
就是想看看自己的新婚丈夫,在新婚夜丟下自己,到底是要來找誰?
結果沒想到,居然看到,傅希明卑微求複合的一幕。
終於知道了,這個曲藍,原來就是傅希明當年,深了八年的人!
八年啊!
人的一生,能有幾個八年?
那人在傅希明心裏,曾留下過這麽長的足跡……這拿什麽跟曲藍比?
文佳深深閉上眼睛,眼淚落。
*
車上,霍逸城有些好奇曲藍的心。
“剛剛他哭那樣,你會不會有點心嗎?”他翻開一本書,隨口問道。
曲藍不在意地聳聳肩,“有一點吧,覺得他有點可憐。”
頓了頓,又無所謂地補充了句,“但和我沒關係了,他的心,我不關心。”
“那就好。”霍逸城角淺淺揚起一抹弧度,徹底放下了,就好。
“逸城,你放心吧。”
這時,曲藍忽然又主牽住霍逸城的手,眼眸雪亮地對他堅定道:“我既然是你的妻子,心裏,就不會再裝下其他男人,我……我會對你負責的!”
說著,還輕輕拍他的手背,讓他安心。
霍逸城卻被逗笑了,的小表,怎麽這麽可。
“好啊。”
他幹脆也一把摟住的腰,將人強行圈進懷裏,在額角落下一個溫的親吻,“記住你自己的話,以後,你可是要對我負責的,老婆。”
曲藍覺額上傳來一個熱熱的吻,卻有些,僵住了。
這還是霍逸城第一次親,喊老婆。
雖然親的是額頭。
但這也是他們第一次,親地抱在一起。
男人的手,搭在的腰上,掌心熱熱的,仿佛能隔著服燙到的似的。
曲藍的臉頰莫名有點紅,心跳也咯噔,咯噔的。
*
夜漸晚。
傅希明回到家時,臉蒼白得像死過一回。
他的眼眶幹涸得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淚,也沒有跟人說話的力氣,返回臥室,打算倒頭就睡。
可沒想到臥室裏,文佳已經在等著他了。
文佳也哭了一整天,哭著哭著,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必須和傅希明把話說清楚。
好歹是文家的千金小姐,憑什麽嫁過來委屈?
今天,傅希明要麽答應放下前友,跟自己好好過日子,要麽就離婚!
眼下,見傅希明無打采地回來了,文佳迅速眼淚起,“希明,你回來了?我們談談吧。”
傅希明卻沒有力氣說話,虛弱地搖頭,“改天吧,我想休息了。”
“為什麽要改天?就今天!”
文佳卻當仁不讓,冷質問道:“你昨晚走之前不是說,今天會給我答案嗎?那就把話說清楚吧。”
傅希明卻到渾疲累,無奈道;“文佳,我真的沒力氣說什麽,你能不能讓我緩緩……”
文佳卻苦笑一聲,近他,“緩緩?有什麽好緩的?傅希明,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今天去哪兒了嗎?你去找你的前友了,對不對?”
“你怎麽知道?”傅希明愣住。
“我怎麽知道?當然是親眼看見的啊!”
文佳眼裏淚花泛濫,忽然心哀痛道:“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傅希明,我們兩家雖然是聯姻,但我是喜歡你,才心甘願嫁過來的,可你呢?你心裏既然有人為什麽還要娶我!”
傅希明見文佳滿臉淚花,本就疲倦的心,變得更累了。
他不知道該怎麽說,無奈解釋道:“對不起,我之前不知道藍藍還活著,我也不是故意要這樣傷害你的。”
“不是故意的?”
文佳被這話,稍微哄好幾分,吸吸鼻子點點頭,“那好,既然你不是故意的,那我就當做這一切沒發生過!以後,你別再去找你前友了,我們好好生活,好不好?”
話落,文佳直接解開睡袍的腰帶,“希明,昨晚是我們的新婚夜,你臨時有事走了,我可以理解,我們今晚補回來,好不好?”
說完,直接下睡袍。
裏麵是真空的。
傅希明猝不及防掃去一眼,趕避開視線,“你,你幹什麽?把服穿好!”
文佳卻不肯穿,赤著一步步走到他跟前,“怕什麽,我們是夫妻,不就是應該坦誠相見嗎?”
傅希明卻依舊不肯看,甚至怒道:“請你自重!”
自重?
文佳覺自己到了狠狠的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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