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他說的是真的,有人把這種糜爛貴族消遣的腌臢,用在十二歲的孩子上,實在惡毒以極點!
若真如此,也難怪他那時會暴,形狀癲狂了。
而這瘋子如今對食那麼謹慎,甚至養了耗子試毒,大約也是因為那一段不堪經歷,生怕自己再著了道兒。
也許……現在送來的飯菜里,偶爾也會摻雜那邪藥,不然這大皇子為何要蓄養老鼠,作為備餐?
這大皇子統存疑,母親亡故,無人庇佑,卻能茍活到現在,還……真不容易。
問清了他當年差點溺死阿兄原來另有,閆小螢微微嘆氣,問道:「你想到是何人害你嗎?」
大皇子又不說話了,只是沉默擺弄著他晾曬在院子裡的十幾張老鼠皮。
罷了,也就是個可憐人消磨,對來說不過舉手之勞,有何不可呢?
更何況還需借他的院子探聽阿兄消息,總要付屋主些酬勞。
想到這,慷慨道:「你若想學,我其實還能教你些別的……」
於是小螢下次再來的時候,除了拿些吃食,還拿了些適合年開智的書本,還有紙筆墨盒。
小螢問過了,大皇子出生後,當時淳德帝出征在外,未得賜大名,只有亡母葉王妃給他起的小名阿淵。
看著他用髒兮兮的手,在宣紙上寫下抖扭曲的「淵」字時,小螢笑著道:「不錯啊,這麼多年未曾筆,還能寫得這麼好?」
阿淵沒有說話,只是耐寫了幾個後,便將筆扔甩在一旁,啞聲道:「夠了嗎?……可以教我功夫了?」
第19章
小螢咬著蘋果,一邊監視隔壁,一邊小聲道:「教你通天的本事,你一人之力也殺不出這幽幽深宮。可若這裡有東西……那就不一樣了!」
說著,指了指腦殼。
阿淵過糾結長發,投來冰冷目,似乎覺得在嘲諷。
難道低微時,若不能接現實,就多看些聖人哲學,好麻痹心安於現狀?
小螢看他不信,便跳下牆蹲在他旁,手拉幾下書,隨便指了一行。
「你看,這『不患人不知己,患不知人也』寫得多好!這條就夠人學小半輩子的。若你早早領悟,也不至於著小人的道兒,被困於此了。打打殺殺沒用的!多看看書,腦筋才能活絡,你怎知將來不會有重獲自由的一日?若那時腦子空空,又跟真的瘋傻何異?」
阿淵沉默了片刻,似乎被小螢說,終於將書本拿起,默默看了起來。
小螢滿意點頭——孺子可教也。
如今自顧不暇,首要的就是救阿兄。
不過若有餘力,等時機時,也不會吝嗇順手救一下這倒霉的苦小子。
這小子若能擺桎梏,出宮自謀其力,也可過上另一種活法。
畢竟阿淵很識趣,他從來都沒有問過小螢是誰,為何會有不錯的手,又為何會頻頻來這院子。
尋常人該有的好奇
心,似乎在十年的囚里被消磨了。
只要小螢每隔幾日,能帶著食和書本出現在這個小院,再跟他演練走一路拳法,他就心滿意足了。
當然他偶爾會問問小螢一些無關要的事,比如節氣,年份一類的,然後在屋一面牆上勾勾畫畫,進行校正塗改。
小螢看過,那牆上的每一道都是他在這荒殿裡熬度的日子。
其中有些還畫上了獨特標誌,比如有些日子就被標記上了蘭花,看那蘭花的樣子,正好是他院中的「浸雪」。
小螢好奇,問這是什麼特殊日子。
阿淵沉默一會,低聲道:「阿母的忌日……」
小螢略知他的世,微微嘆了口氣。既然荒殿日子無聊,小螢不介意多教他幾套拳腳消磨。
那些看守憊懶,天缺崗,小螢來去倒是也方便。這小子記好,餘下的拳法學得甚快,就是躁了些,一直不練。
小螢不得不每次多跟他演練,糾正他的拳法錯誤。
有那麼幾次過招挨得太近,小螢被他上的味兒給嗆嘔了。
不行,這小子太味兒了!小螢傳道授業之路難以維繫,決定讓他洗洗。
所以下次再來時,除了食和書,還帶了一把從帝師葛大年那順來的拆紙刀。
阿淵還算聽話,在來之前,已經用積蓄的雨水清洗了和頭髮,難得清爽了些。
只是他換洗的服不多,服都清洗晾曬著,下面穿了子,上卻打著赤膊,出結實的膛。
「喏,刀不快,你忍著點,我幫你剃一剃鬚。」小螢並不在意他衫不整,以前在義父水師營里時,比這辣眼睛的畫面都見過。
於是拉著阿淵坐下,按著他的臉,便開始剃起鬍鬚。
那刀不快,颳起臉來鈍十足,應該有些發疼。
可阿淵似乎沒有什麼覺,只是瞟了那把裁紙刀一眼,又垂眸定坐,異常專注地盯看眼前青蔥稚的臉兒……
小螢被男人盯看得有些不適,手彈了他一個腦崩:「把眼睛閉上!」
待阿淵聽話閉眼,小螢這才繼續手裡的活計,當濃的鬍鬚刮掉,臉部廓也從一片林里漸漸出。
到了最後,小螢頓住作,忍不住出手指抬起他的下,仔細端詳起來。
這阿淵長得……不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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