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湯倩信心滿滿地端著面出去,林之珩已經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客廳空間窄,他一雙大長委屈地曲在沙發與茶幾之間,十分不和諧。
湯倩看他睡著,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醒他。
將湯碗小心翼翼地擱在兩百塊錢從淘寶上淘來的侘寂風樹墩茶幾上,接著躡手躡腳地繞過茶幾走到灰白的皮質小沙發旁,弓著腰,小心觀察著睡的男人。
他雙岔坐在沙發,幾乎占滿了沙發的所有位置,後腦勺憋屈地靠在沙發靠背,雙手隨意地落在腹部,閉著眼,安靜地睡著。
昏黃的燈下,他濃、細長的睫在眼下覆蓋了一層重影,本就立的五在線下得顯得更加深邃。
湯倩盯著那張塗著淡的薄,忍不住腹誹:上帝創造他的時候一定是傾盡了所有心。
雖然這人格惡劣到難以啟齒,可看那張臉,一定吸引無數人。
這其中,也包括曾經天真無邪的。
畢竟之前是真心覺得他肯定是個拯救他人於水火的好好人。
後來才發現,這人就是披著羊皮的狼,你以為他是樂於助人,實則比那些表面惡毒的人更狠。
他救人於水火不過是想看他們從一個苦難逃到另一個苦難中,而在這個過程中,他很那些人非但毫無察覺,還對他恩戴德,將他當做救命恩人的快。
湯倩曾經也這樣認為,認為林之珩是個不求回報的慈善家。
「在想什麼?」
一道催命似的符咒在頭頂驟然響起,湯倩立馬回過神,收了臉上的恐懼,出一抹討好的笑,站直,後退半步,盯著桌上冒著熱氣的湯碗,小聲催促:「……面快坨了,趁熱吃。」
林之珩也沒想到竟然在這破房子裡睡著了,他了發酸的眉心,坐直,掉西裝外套隨手丟在沙發,撈起袖準備吃麵。
視線落在那隻外形別致、俏麗的湯碗以及碗裡的那隻心煎蛋時,林之珩握著筷子突然沒了靜。
湯倩看他猶豫,立馬猜出他是嫌棄這個碗,
努力克制翻白眼的衝,態度良好地解釋:「平時沒別人來,只有這隻碗。」
說到這,湯倩找補一句:「況且你今晚也沒跟我說你要來。」
林之珩:「……」
或許是麵條看著人,又或許是了、累了,林之珩今晚沒像之前那般挑剔,猶豫片刻,他便低頭吃了起來。
茶幾太矮,林之珩難以忍這憋屈的姿勢,到最後也顧不上其他,端著湯碗吃了起來。
估計是第一次這般狼狽,即使這麵條煮得不錯,林之珩的臉也一直臭著,沒給湯倩一個好臉。
湯倩可不想看他臉,趁他吃麵的功夫,湯倩很有眼力見地找藉口溜走:「我去洗澡,你慢慢吃。」
說完不等林之珩回應,湯倩一溜煙地鑽進臥室,拿上睡直奔洗手間。
林之珩從來不在這裡留宿,湯倩琢磨著也到點了,故意在洗手間磨蹭了一個小時,想著等出來,林之珩早走了,就不用再提心弔膽地對付這座大佛了。
誰知道等湯倩吹完頭髮,心愉悅地哼著歌走出洗手間,林之珩正坐在客廳窗臺下的懶人沙發,翹著二郎,面無表地把玩著手裡的打火機。
那是一隻銀灰的定製防風打火機,底部刻著林之珩的英文首字母寫,他似乎很喜歡這隻打火機,一直戴在上。
明明很養眼的畫面,湯倩卻覺得有些驚悚。
抓手裡的巾,拘謹地站在洗手間門口,戰戰兢兢地著男人。
男人似乎沒有察覺到的小作,依舊低垂著腦袋,著打火機,有一搭沒一搭地摁著開關。
吧嗒一聲,橙黃的火苗從機口竄出來,將那張晦不明的臉鍍上一層淡淡的暖。
下一秒,火熄滅,男人再次藏在昏暗中。
察覺到男人的好心即將消失殆盡,湯倩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口水,艱難地挪兩下腳步,故作地問:「……你沒走啊?我以為你今晚——」
話音未落,一道不怒自威的聲音打斷:「洗個澡要這麼久?」
果然生氣了啊。
湯倩張了張,無意識地攥手上的巾,一時間無從解釋。
不知過了多久,湯倩覺自己凍得僵的好像有了一回溫,深深吸了口氣,耐心十足地解釋:「……我沒想到你今晚會留下來。」
林之珩聽了湯倩的話,無聲地笑了下。
下一秒,他丟掉手裡的打火機,站起,大步流星地走到湯倩跟前。
他形高大,擋在湯倩面前,幾乎罩住了整個人,仿佛一座大山過來,得湯倩不過氣。
湯倩的小不自覺抖起來。
林之珩細細打量一圈眼前的人,剛洗過澡,上帶著一淡淡的柑橘味,吹得半乾的頭髮散落肩頭,凌卻漂亮。
睡領口很大,出大片雪白的,勾勒出緻的鎖骨線條。
此刻的湯倩好似一朵綻放的牡丹,在風中輕輕搖曳著。
林之珩盯著湯倩那雙漉漉、懂得偽裝的杏眼,輕垂眼皮,手扣住的後腦勺,暴力地將人拉進懷裡。
湯倩猝不及防,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男人掐住下,跟著一個熱烈、霸道的吻落在的,攪的舌頭,瘋狂地吞噬口腔里的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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