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嗣舉起一盞酒,“父母在,不遠游,我與阿縈不在的這段時間一直都是承祖和弟媳在家中幫襯,幫忙孝敬太夫人和祖母,要說之有愧的應是我們,是我和阿縈多謝三弟和弟媳才是。”
兩人這廂相互奉承、推著要敬酒,趙氏冷眼看著,不耐煩地來了一句道:“你們兄弟倆就一年沒見又不是十年沒見,別弄這些虛頭腦的東西,趕吃飯!”
的兩個乖孫都快得前肚皮了!
裴元休:“……”
裴元嗣:“……”
兗國大長公主含笑看著一家人,無奈地搖了搖頭道:“行了,都坐吧,咱們邊吃邊說。”
一家人都對家主這一年在外發生的事興趣,為了不讓家人們擔心,裴元嗣和阿縈路上商量過了,兩人便都很默契地去了在劍州時遭遇的險境。
包括后來裴元嗣中毒,輕描淡寫地說中毒病倒了數十日,這些話就把趙氏疼得不行,眼圈都紅了。
老太太看著,實則心最,眼淚聽著就忍不住淌了下來,止都止不住。
待散席已是一個時辰之后,大家各回各房,阿縈領著兩個孩子回了歸仁院,裴元嗣則先扶著兗國大長公主去了怡禧堂,將周王及孫士廷勾結的細節之以及他是如何覺察發現的端倪告知大長公主,隨后又去了趟擷芳院。
等裴元嗣從擷芳院回來的時候,阿縈已經陪著兩個小家伙洗完了澡。
昭哥兒毫不拘束了,乖乖地坐在床上由娘親干發,涂上香噴噴的潤膏,綏綏不甘心被娘親忽視,干脆鉆到娘親懷里和娘親說話。
這小丫頭神頭真足,阿縈都困了還神抖擻地著娘親的口嘰嘰咕咕。
什麼紫蘇姐姐踢毽子踢得沒有纖纖姐姐好,什麼墻頭上的大胖貓生了一窩三只小胖貓找不著貓爹,鄰家的王老太太給孫子王七郎娶了名大家閨秀,兩口子天天打仗吵架的閑事兒都得上一。
阿縈哭笑不得,教育小丫頭道:“咱們是外人,王和七郎哥哥的家事你可不許去管,背地里說人閑話不是好習慣,要是讓你王聽見這些話心里多難,誰家里不想娶了新婦家和萬事興?以后娘再聽見你背地里說人閑話,一個月不許你出去玩。”
綏綏忙搖頭,保證道:“不說啦不說啦,娘親放心,綏綏就說給娘聽,旁人要聽我還不說給他們哩!”
“還有,今天綏綏在飯桌上說的話太直白,你沒發現你和纖纖姐姐說完話,嬸嬸和三叔都不好意思了?”
“嬸嬸和爹娘客套是禮數,嬸嬸是不想爹娘費錢才不讓纖纖姐姐收娘親的鐲子,纖纖姐姐喜歡鐲子是人之常,所以綏綏說的話沒錯,喜歡就要爭取,但是纖纖姐姐聽你嬸嬸的話更沒錯,兩個人都沒錯,昭兒說應該怎麼辦呀?”
被點到名的昭哥兒眨了眨眼睛,想了片刻說:“吃完換換,姐姐找嬸嬸說說?”
“啊呀,啊呀,吃完飯,弟弟你吃飯完和嬸嬸說什麼呀,嬸嬸早都忘了!”綏綏撓頭不能理解。
昭哥兒說話慢,沒有綏綏兩歲時說話利索,不過這孩子反應很快,阿縈笑著了兒子的小腦袋,跟綏綏解釋了一番為什麼要吃完飯再私下找嬸嬸說。
母子三人說得熱火朝天,裴元嗣回來了。
昭哥兒忙躲在阿縈后頭,警惕地看著娘親邊的爹爹。
阿縈好勸歹勸,這小家伙就開始犯困了,在娘親懷里困得小腦袋小啄米似的一點一點。
綏綏這心的小棉襖還親了爹爹好幾口安爹爹,看得裴元嗣甚是欣。
夜里夫妻倆熄燈歇下,這一個多月顧著趕路,一路坐著馬車舟車勞頓,哪里有心思去想些別的。
今夜終于躺回了床上,裴元嗣便抱著阿縈親熱了好一會兒才平息。
事后兩人頸鴛鴦似的親相擁著,阿縈忽然在男人懷里細細地泣了一聲,裴元嗣一驚,趕抬起阿縈的下問:“怎麼了,怎麼突然就哭了?”
阿縈杏眼里蓄著兩包淚,愧疚道:“裴郎,昭兒不親近你,你心里是不是很難?怪我當初攔著不讓你抱昭兒,咱們走了一年,昭兒都不記得你了,是我的錯。”
怪不得裴元嗣覺今夜的阿縈對他極近溫癡纏,原來是這個緣故,要說難自然是有的,不過有孩子他娘的,裴元嗣心里就算難也減輕了大半。
“我以前離家一走就是三五個月,兒不是一樣不記得我?你是昭兒的娘,他是你上掉下來的,他親近你是人之天,害怕我亦是人之本,你生昭兒的時候九死一生,我心疼你都來不及,怎麼會怪你?”
“別多想,我在家多待些時日,昭兒總會愿意親近我的。”
阿縈摟住他,悶悶地說:“是我心疼你才對。”
裴元嗣不是在外面尋花問柳,而是保家衛國浴戰,他同樣是九死一生,回家不是兒不認就是兒子害怕,他懷寬廣不難過,阿縈卻替他委屈。
這是的夫君啊,不心疼他誰心疼他?
裴元嗣角就忍不住翹了起來。
有媳婦心疼就夠了,他本來也不指兩個天真爛漫都沒長齊的小家伙懂得什麼,媳婦知冷知熱,還知道憐惜心疼他,這不比一個人孤枕難眠的時候強多了?
裴元嗣抱著懷里滴滴的玉溫香,心里又暖又,再次嘆有人疼的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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