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師妹，」聞不語快步上前，遞上自己的腰牌，「我們是逍遙宗弟子。」

「原來是逍遙宗的道友。」

那人忙鬆開桑念：

「蕭師兄臨走前已叮囑過，逍遙宗的道友儘管離開便是。」

聞不語對桑念道：「走吧，初瑤在門口等我們。」

桑念：「……還好吧？」

聞不語笑道：「沒事。」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

「沒有怪你。」

桑念提著的心放下一點：

「謝沉舟和你們在一起嗎？」

第63章 謝沉舟，我永不棄你

聞不語搖頭：「並不曾見到謝師弟。」

桑念想到什麼，從儲袋裡找出一隻紙鶴。

紙鶴亮了亮，振翅飛向某個方向。

「你們先去修理飛舟，」劍跟上紙鶴，揚聲道，「我去找謝沉舟，很快就回來。」

聞不語目送離開，轉走到門口。

初瑤雙手撐著下，坐在門口臺階上發呆。

聽見聞不語的腳步聲，回頭，見只有他一人，問道：

「桑念和小白臉呢？」

「謝師弟突然離開，桑師妹去尋他了。」聞不語道，「讓我們先去修理飛舟。」

初瑤「哦」了一聲，站起，拍拍服上的灰塵：

「那就走吧。」

蘇雪音抱著兩人的劍跟在後，大氣不敢出，拼命對聞不語使眼。

初瑤平靜地走了兩步，忽然轉，一腳踹翻藥王谷門口立著的石獅子。

「都怪我爹！」咬牙，「都怪他！」

見狀，聞不語蘇雪音兩人反倒放鬆下來。

聞不語發頂：

「你能想明白就好。」

初瑤把另一隻石獅子也踹翻，神清氣爽地呼了口氣：

「爽了，走，修飛舟去！」

蘇雪音：「好嘞！」

*

夜濃重。

距離藥王谷百里外的林中。

「嘩——」

有人重重撞上樹幹，樹冠枝葉彼此撞，簌簌作響。

那人落，撐起子，嘔出一大口夾著臟碎片的。

他抬眼看著前方年，微笑：

「不死，你長進了許多，終於學會該怎麼殺人了。」

謝沉舟低垂著眼，嗓音淡漠：

「我也沒想到，你能活到現在。」

「是啊，我本來早就該被你殺了。」

那人慨：

「多虧了你當年留下的那些，我才保住了命，一直活到現在，我應該謝謝你。」

謝沉舟眉梢眼角湧上濃重暴戾，猛地拔劍刺向他。

那人翻躲開這一劍，搐兩下，仍舊面帶微笑：

「不死，從藥王谷逃出去以後，你去了何？有再想起過我嗎？」

謝沉舟口劇烈起伏，勾起角：

「當然，我每日每夜都想著你，每日每夜都在後悔當時沒能將你凌遲——」

「現在，我終於有這個機會了。」

那人不解：

「你為何這樣恨我？」

「因為我，你的拯救了數不清的人。」他道，「他們視你為神明，你，敬你，崇拜你。」

「夠了！」謝沉舟低吼。

他攥住雙手，左手甲緣刺進掌心，模糊。

右手卻被什麼擋住，平安無事。

他僵著脖子低頭看去。

掌心嚴嚴實實纏著一圈繃帶，末尾還打了個漂亮的結。

——那是之前桑念為他包紮的傷口。

謝沉舟失控的緒慢慢平靜。

地上，那人視線同樣落到他掌心，旋即端詳著他的神，輕笑：

「我們不死也有心上人了啊。」

謝沉舟面一變，狠狠攥住他領，聲音幾乎是從牙裡出來：

「你想幹什麼？」

「真是個善良的姑娘，明知道你能自愈，還是給你包紮了傷口。」

他話音一轉：

「——又或者，還不知道這件事？」

謝沉舟面沉如水，沒有說話。

「你敢讓知道嗎？」

那人眼神憐憫，嗓音一點點拔高：

「知道你是個不傷不死的怪，知道別人夢寐以求的長生你唾手可得，知道你曾經像狗一樣被鎖在籠子裡，一次又一次的被切碎……」

「你猜，到時會怕你，厭你，還是想方設法奪走你的長生？」

謝沉舟垂在側的手輕輕抖。

那人嘆氣：

「不死，承認吧，那七年若不是我護著你，你早就被修仙界的人活活生吞了。」

「畢竟，世上沒有人能經住長生的，包括。」

「在你和長生之間，會做何種選擇，你心中比誰都清楚。」

謝沉舟臉慘白。

那人捂著傷口坐起，對他出手，神悲憫：

「不死，只有我才……」

「他謝沉舟。」

忽地，夜風捎來清脆嗓音，不大不小，語氣堅定。

謝沉舟霍然抬首。

枝葉搖晃，白似一隻蝴蝶，踩著月輕盈落下。

一步步走向兩人，一字一頓道：

「謝沉舟就是謝沉舟，有名有姓，從來不是你口中的不死。」

「以前不是，現在不是，將來，也不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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