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輩子呢?
他看了眼依舊想趴在他懷裡求抱抱的懷瑾嘆了口氣。
應當危險不大,材都需要再教導教導。
齊觀南就又看向阿蘿。阿蘿雙眸清澈,正睜得大大的看他。他就笑起來,心道:阿蘿倒是跟夢裡依舊一樣,還是一副天真的模樣。
夢裡的「他」總是用一種別樣的目看阿蘿,他雖然不能很清楚的分辨出那是什麼目,但是據夢境大概也能猜測得出,阿蘿是他最後堅守的世道。
他在注視著自己的世道。又或者說,自己的神。
他想了八年,總算是想明白了。阿蘿是「他」自己養出來的神,所以「他」看阿蘿的時候,與看其他人截然不同。就是摔一跤,「他」都要擔心半天。
有時候想「他」的神想得久了,他也會想,阿蘿如今在曲陵怎麼樣了呢?是否與夢境中一般,是否還是「他」養出來的那般?
想著想著,就會給寫信,問做了什麼,讀書讀到了哪裡,喜歡什麼樣的首飾,珍寶——他要是殺到敵寇的城池裡面有,便給搶了來。
天上的好東西,地上的奇珍異寶,只要想,他都可以為搶來。
以的喜好,以「他」的心。
他要是歡喜的。
他不常說話,與人淺薄,但跟阿蘿是推心置腹的。他想到這裡就笑——他和阿蘿來往書信推心置腹,主要是阿蘿實誠,是真的什麼事都跟他說。
他笑起來,想起阿蘿信里說的,道:「你不喜歡弟弟妹妹嗎?我一回來你就開始進讒言了?」
齊懷瑾心酸,「我確實不喜歡他們,他們都欺負我。我只有皇叔了,皇叔千萬要保護我。」
折皦玉就小聲道:「殿下你瞧,堂堂太子,總是這樣撒。」
齊懷瑾:「我在別人那裡就不撒啊!我只在你和皇叔面前撒!如今父皇面前我也不敢自在了。」
這就是獨子和其中一個兒子的區別了,這就是他母族沒有權勢,王李兩家不把他放在眼裡的區別了。
但他知道,父皇一定會把皇位給自己的。
哼!他不擔心父皇,他只擔心小五會跟他爭太子之位。
要是皇叔幫他,站在他這邊,還一直掌控著大軍,即便是王李兩家也要看看勢頭的。
他就要嘰嘰歪歪告狀了。齊觀南還有事去皇宮裡,他止住這個碎子,「等我有空閒的時候再說吧,此刻我要進宮。」
折皦玉一直都是站在殿下這邊的,「那你就不要說啦,殿下的事是大事。」
齊懷瑾:「我跟皇叔一塊回宮吧,左右你已經回來了,我也就不布置了。」
齊觀南:「也好,那就一塊進去。」
他說到這裡頓了頓,「阿蘿,明日清晨我就回來看你種的花。我剛剛看了一路,很好看。」
這比折皦玉吃了還高興。
等兩人走了,馬上就回家去把事告訴了娘,「阿爹呢?殿下能提前回來,阿兄阿姐會不會也提前回了啊?」
馮氏道:「還沒回來。」
而後皺眉道:「是出了什麼事嗎?安王爺怎麼會突然回來。」
又說,「你阿兄阿姐又不是跟安王一塊回的,還要幾個月才能回來——所以他們就是飛也飛不回的。」
折皦玉失的哦了一句,而後轉腦袋四看看,「琬玉呢?」
馮氏一頓,「在你祖母那裡呢。」
小聲說,「十一郎和十三娘也在。他們三個關係好,估計要說一會子話。」
折皦玉:「那我去找,順便拜見祖母。」
馮氏沒攔著,「去吧,安王爺一回來,你怕是以後出去得勤,你祖母那裡也去不了。」
盤算著,「今日去一次,後面過三日再去一次便行了。」
折皦玉捂住笑起來,「阿娘,別讓外人聽見!」
趁著天還沒有完全黑去見了折老夫人。這麼多年了,兩人對彼此的意見也是心知肚明的,只到底是一家子,所以面上沒有什麼差錯。
折皦玉跪著行禮,折老夫人撇不起,折皦玉就自己爬了起來。
傅十一郎見之一笑,妖冶異常。
折老夫人沒看見他的笑——他站著,又高,坐在紅木椅上,便也看不見,但傅十三娘看見了。
兩人雖然一筆寫不出兩個傅字,但終究沒有緣關係,雖然同養在折家,卻針鋒相對。
於是很快就道:「哥哥笑什麼?」
傅十一郎斂眉:「我天生笑。」
傅十三娘:「……」
低垂眉眼,「我以為哥哥是在笑阿蘿。」
傅十一郎:「不敢。」
十三娘還要再說,折老夫人已經怒罵出聲,「沒有教養的東西,我好歹是你的祖母,我沒讓你起來,你自己爬起來是什麼規矩?」
折皦玉恭恭敬敬的敷衍,「孫耳朵不好,以為祖母方才讓孫起來呢。」
折老夫人便罵道:「小時候如同啞一樣,如今長出了舌頭敢跟我齜牙咧,但耳朵卻聾了,天聾地啞你總要占一樣對吧?」
折琬玉皺眉,「祖母!」
好生為難。祖母對掏心窩子的好,但卻苛責兩個阿姐,讓十分為難。
折老夫人還是疼親親孫的,並不讓為難,冷哼一聲,問:「你來做什麼?看我死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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