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聽懂？」

「……」

賀雲沂雙眸藏了點真真切切的笑意，「傻了麼。」

大概是真的傻了。

好一會兒都沒說話。

辛葵著頭皮迎向賀雲沂，「也不是完全沒聽……就……約約聽懂一些？」

聽著的時候覺得自己都會，可是若是讓真的去找適合自己的角度，難度堪比登天。

不然也不至於次次靶。

「沒事。」賀雲沂朝著走過來，「我親手教你。」

親手教的意思是……

辛葵抬眸的同時，側環過來一堵牆。

賀雲沂的嗓音近在咫尺，響徹在的頭頂上方。

甚至能到他的溫熱，淺淡的鼻息，以及越籠越近的肢錯。

他攥著的手腕，有方向地搭在箭弓上。

很是耐心的模樣，時間都仿佛慢了下來。

耳畔是清越且緩的嗓音，辛葵懵然中回神，任由賀雲沂擺布的同時，將注意力集中在拉弓的姿勢上。

被一步步地帶領著，從靶到上靶，直至中位環。

像是大雨瓢潑里的浮萍終於找到了倚靠，辛葵的手也越來越好。

「我好像有點覺了。」小姑娘猛然轉頭，雙眸亮晶晶的，「找到最舒服的姿勢，然後靠視力就行啦！」

至於放箭時刻的力道，暫時掌握不好，之後還得多加練習。

辛葵說話間，不自覺地傾向前，語氣里全然是迫切的，尋求表揚的意味。

「我厲害吧厲害吧？」

賀雲沂後期雖然放了手，但也一直站在旁。

兩廂，料緩緩過。

辛葵仍然沒有察覺到，看賀雲沂點了點下，得寸進尺極了，進而極為臭屁道，「不過我覺得吧，我哪都不算什麼，最厲害的還是前輩你了！」

「這就是厲害了？」賀雲沂斂眸。

「對啊，因為是你教得我啊。」

辛葵應得理所當然，語氣皆是對於他的信賴和首肯。

小姑娘緩緩笑起來的同時，微微盪著的雙馬尾也跟著靈起來。

帶著微卷的發梢從賀雲沂的手側撓過。

辛葵覺到了，連忙用雙手攥住，一邊兒一個。

像是有些不好意思，杏眸睜得圓圓的，「又弄到你了。」

歷經酒店的相，眼下的賀雲沂已經完全習慣了，「你哪次沒弄到我？」

他說著，目深深地撂過來。

手也隨著視線而落，明晰指尖輕勾住單邊的馬尾。

辛葵任由他勾。

而後，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下賀雲沂的神態，見他並不是要追究的模樣，心底驟然升起來一個疑。

「或許前輩，你有覺得我的雙馬尾不可嗎？」

口而出的同時，辛葵自己也覺得有些無厘頭。

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執念於這個問題。

但在這種時刻，無比得想問，無比想得到答案。

這個疑從今晚最初的偶遇開始，一直到現在。

亦或者是說，莫名到賀雲沂有些冷淡的時候，就默默地存留在心底了。

始終懸懸地掛著。

比起回應，率先到來的是賀雲沂的手機聲響。

他收回在雙馬尾上的手，低頭看了眼屏幕。

而後賀雲沂湊近，輕聲說了句什麼，轉離開了。

待到頎長影消失在門後，辛葵的視線才漸漸地有了個焦點。

聽到他說，「沒有。」

沒有，不可。

連在一起就是，沒有不可。

第24章 細腰

何阮和寧燃買完咖啡後, 順帶給賀雲沂也帶了杯。

然而等到推開門，訓練室卻空空如也，一個人影也沒有。

「我出現幻覺了？」何阮愣在原地, 逡巡了一圈，「不會是什麼要搞我的新招數吧？」

「不是幻覺，確實沒人。」寧燃將咖啡全部拿過來, 放在手中, 「要搞你也不是這種，你以為賀雲沂無聊到跟你一樣稚？」

「我哪兒稚了？」何阮瞪眼。

「別以為我不知道啊，你到了這個年紀，還要抱著阮姨給你做的小熊玩偶睡。」「……」

何阮空給賀雲沂發了條微信。

「搞什麼，剛剛說要出去, 他也不願意，現在是在幹嘛。」

寧燃被何阮的腦迴路驚呆了, 「你還不允許別人有事, 上個廁所之類的了？」

「說不過你。」何阮應聲而起, 「我不在這兒待了, 去別的地方總可以快活吧, 剛好去看看小辛葵練得怎麼樣了。」

何阮剛說完這句話, 還沒推門，門緩緩而開。

賀雲沂直接邁進來，沒什麼緒地睨了眼何阮。

「這邊晚場快要結束了，走不走？」

「這就……走了？」何阮今天來的時候，蹭得賀雲沂的車，賀雲沂要是走了, 他也不能在這兒久待。

其實除了晚場，這邊還有凌晨場, 也就是重新刷個卡的事兒。

但看賀雲沂這般模樣，應該是要提前走了。

「對。」

賀雲沂說著看了眼寧燃，後者有些茫然，「我也和你們一起走？」

何阮「嘁」了聲，拍拍寧燃的肩膀，「不然呢，我們賀神都發話了，那就一起走唄，哎對了――等會兒去城西那邊吃大排檔，我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