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頓了頓,擰著眉道:“聽孫婉說,是在生下孩子半年后,才因為左相府的事,失去了嫁給父皇你的機會。
按理來說,當時的孫婉不可能料到半年后發生的事。
又是如何知道自己日后不了你的人,繼而先把自己的孩子換世子的?”
大胤帝聽著他的詢問,心下咯噔一下。
他只顧著圓謊去了,完全忘記了互換孩子這件事發生在他登基之前,而非孩子出生后不久。
他已經將真相相告,可是蕭玉卻還是盤問到底,顯然并不相信他說的這些。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
大胤帝冷靜下來看著蕭玉問道:“是不是昭王告訴了你什麼?所以你懷疑當年之事同朕有關?”
“父皇為何會這麼說?昭王難道知道什麼?”
蕭玉故作驚訝的問道,他如果承認昭王告訴了他真相,那麼就等于承認方才的坦白就是在演戲。
雖然他很想和這個虛偽的帝王撕破臉,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大胤帝見他臉上的表不像是裝出來的,想來是自己多心了,他道:“昭王此人十分的險。
他借著平息韓相的名義將朕囚在此,掌控朝堂想要謀奪朕的皇位,朕是怕你被他蒙蔽,對朕心生怨恨。”
蕭玉道:“父皇多慮了,昭王不曾同兒臣說過什麼。
兒臣只是忽然知曉自己的世有些難以接,想弄清楚當年孫婉究竟是如何只手遮天,害了兒臣的。”
大胤帝道:“事到如今再追究這些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如今昭王勢大,朕已經了階下囚,朕是怕他知道你是朕的兒子,繼而對你不利。”
蕭玉握著大胤帝的手道:“父皇放心,兒臣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出去的。
昭王還肯讓兒臣來見你,想來是認為兒臣無權無勢,翻不出什麼浪來。”
大胤帝問他:“你可有什麼好的法子?”
蕭玉想了想,回道:“為今之計就是讓百同昭王施,讓你現于朝堂。
屆時你便將昭王的野心昭告天下,讓天下人來討伐他。”
大胤帝眸一亮,這不失為一個好的辦法。
只要能讓他見到百,他便能扭轉局勢,讓昭王無計可施。
他道:“就按你說的來辦,你務必要小心。”
蕭玉點了點頭,將大胤帝的手放回了被褥里,為他掖了掖被角道:“外面有人看守,兒臣不宜久留。
改日兒臣再來看你,還請父皇一定要保重。”
“好。”
大胤帝滿眼慈的看著他。
蕭玉行了一禮,然后轉出了承宮。
門外蕭晏清并不在,只有幾個侍衛守在宮門前。
這皇宮同以往一樣,看著似乎并沒什麼變化,只是蕭玉的心境卻比之前要悲涼許多。
昨夜他去了先皇后的皇陵,在那里待了一宿。
他在想,如果他的母親還活著,他是不是就不會有這樣凄慘的命運?
他明明應該是高高在上的儲君!
想到這,蕭玉的心中就好似燃燒起一團烈火。
憤怒、怨恨、悲傷種種緒雜在一起,讓他有想要毀天滅地的沖。
他帶著這種糟糕的心出了皇宮,走在喧囂的大街上卻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這天大地大卻沒有他的容之。
不知不覺間,蕭玉來到了昭王府。
許是因為這是他從小長到大的地方,可是自從昭王將他的妻兒接回來之后,這里便不是他的家了。
他站在府門前,一不。
忽而就聽一道好聽的聲音傳來:“這位公子,你是有什麼事嗎?”
蕭玉側頭看去,就見一個面生的姑娘正在詢問他。
手里拿著一串糖葫蘆,一雙眸子靈清澈,如誤凡間的仙子。
他愣了一下,搖了搖頭道:“沒事,我只是隨便走走。”
江瑤歡剛從外面回來,下了馬車就發現這個男人站在昭王府門前一不,所以才會上前來詢問。
將蕭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道:“我瞧著公子姿態不凡,只是眉宇間滿是愁容,想來是遇到了什麼煩心事。
同福大街新開了一家名解憂堂的鋪子,你如果有什麼心事大可以去那里尋求幫助。”
蕭玉自然知道這解憂堂,開業的那一天他就在看熱鬧的人群中。
同福大街最繁華的地段開了一家為人排憂解難的鋪子,簡直就是天下之大稽。
在他看來,這不過就是昭王哄著自己的夫人過家家而已。
他不相信這世上真的能有什麼地方可以幫人排憂解難,解開心結。
蕭玉客氣的道了一聲:“謝謝。”
他略一頷首,轉就要走。
江瑤歡卻住了他:“等等。”
說著,將自己手中的糖葫蘆遞給了他道:“心不好的話,就吃點甜的吧,這個送給你。”
蕭玉看著遞來的糖葫蘆有些意外。
他下意識的手接過,看了江瑤歡一眼。
就見沖著他甜甜一笑,隨即轉進了昭王府。
蕭玉盯著離去的背影目沉了沉,這個姑娘王府都不用通稟,不知道是什麼人?
他收回視線,看著手中的那串糖葫蘆,思緒漸漸的有些飄遠。
曾經這是他小時候最想吃的東西,可是卻從來都沒有如愿過。
在沒來京城之前他是無父無母盡冷待的孤兒。
被接回京城之后,他有了榮華富貴卻再也不能這等低賤之,以至于這了他年的憾。
沒想到時隔多年,竟是一個姑娘全了他,讓他品嘗到了它的滋味。
蕭玉一向謹慎,尤其是口的東西,可是手里的這串糖葫蘆他卻未能經得住,咬了一口。
糖漿的甜和山楂本來的酸味融合織在一起,原來他心心念念多年的味道竟然是這樣的。
蕭玉抬起頭,看向天空,眼神中多了一抹堅定。
既然他是孑然一,為何不去賭一把呢?
就像他手里的這串糖葫蘆,不去品嘗就永遠都不會知道它的滋味。
只要是他想要的,那就不顧一切的去得到,無論結果如何,永遠都不要后悔。
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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