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再說話。

黑板上原先的畫被他去了，他開始畫一些狂野凌的的線條，這次蘇恬沒能看懂。

想找媽媽，爸爸說媽媽生病了，問愿不愿意去照顧媽媽。

當然愿意。

蘇恬問：“哥哥不去嗎。”

爸爸了的頭，沒說話。

蘇恬能察覺到家里不一樣了，但是沒有人告訴發生了什麼。

被爸爸送去了醫院，媽媽坐在病床上，并沒有生病的樣子，只是每天都要吃很多藥。

忘了在那里呆了多久，終于媽媽能出院了，和媽媽一起回家。

家里還有很多人，姥爺，舅舅，小姨全都在。

“你知道他和那個人有多像嗎……那個人就是個變態！他也是！”

“孩子他只是格孤僻一些而已……”

大人們要聊事，蘇恬被要求呆在院子里。

于是只好玩姨姨送給的鴨子玩。

哥哥也在外邊，看著玩。

院子里有個游泳池，水不深，上面飄著的玩。

想讓哥哥陪玩，但是哥哥不理。

還好一個人也玩的很開心。

“我能推你一下嗎？”哥哥忽然說。

蘇恬看了看天，沉沉的。

哥哥是想游泳嗎，可不想游泳，好冷。

“我想殺了你試試。”

蘇恬記得他說：“我會救你的。”

記憶戛然而止。

阮愈再沒有在這個家里出現過。

很久后，蘇恬才慢慢知道，媽媽那天并沒有帶哥哥買服。

開著車，撞破了橋上的欄桿投湖，但在最后一刻放棄了。

……

蘇恬走上樓，把門反鎖。又走到臺上，從外置空調柜下面出一個盒子。

盒子里面裝著一塊黑板，被臘封過，上面的容到現在依舊保存完好。

是在阮愈離開家后，工人要把他的房間重新裝修時，蘇恬溜進去拿走的。

上面用白筆涂滿了各種各樣的符號，這些年蘇恬一直有上網查過，它不屬于任何一種文化，就是阮愈自創的。

他的畫自己從來都看不懂，那一次的眼睛也是福至心靈的口而出。

蘇恬甚至死馬當活馬醫的給小學生讀上的一個畫家發過郵件，畫家居然回復了，但只回復了兩個字：地獄。

蘇恬著黑板的邊框。

地獄也沒關系。

他說：“我會救你的。”

我會救你的。

蘇恬打通了宋應景的電話。

對不起了爸爸，剛承諾完就出爾反爾了。

“……應景哥，你能在學校系統里幫我查一個人的住址嗎？”

一個小時后，蘇恬站在市里文化街的巨大牌匾下，看著街道里來來往往的人流和正向走過來的這個人。

“哥，你……你頭怎麼了？”蘇恬呆呆的問。

“不小心摔了一下撞到頭了，醫生包的有點夸張。”宋應景站在面前，“走吧。”

蘇恬看著眼前的街道，還是不可置信。

之前在電話里，剛說出阮愈的名字，應景哥就說：“來吧，來文化街找我，我就在阮愈這里。”

宋應景和他們家很，多多知道一些家的事，知道有個同母異父的哥哥，知道這個哥哥也在這個學校里上學。

蘇恬沒想到他還知道這個人就是阮愈。

更沒想到他就在阮愈住的地方兼職。

他們在文化街里七拐八拐，蘇恬問起來他怎麼知道，宋應景回答：“眼睛。”

蘇恬愣住：“啊？”

“他翻墻下來正好被我查到，我看見他的第一眼就先注意到了他的眼睛。”

宋應景停下腳步，面對著蘇恬，微微俯，湊近的臉。

蘇恬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阿姨，你，還有他，都有一雙很相似的眼睛。我一眼就認出來了。”宋應景彎著眸，笑了笑，“走吧，趁我頭上的傷還沒好，帶你去見他，換別的時候他真的會揍我一頓。”

兩人一直走到街道中部一個木屋子前，這是個三層小建筑，第一層上掛了個牌匾，上書：陶氏木刻。第二層沒什麼特別的，第三層是個尖尖的閣樓，整棟屋子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宋應景忽然停住了腳步，叮囑了一句：“對了，到里邊別我哥。”

蘇恬也怕給他惹上麻煩：“那要不你先進去，我可以扮演游客！”

“不是因為這個。”宋應景溫溫和和的笑：“我是覺得，他可能不太愿意聽到你我哥。”

宋應景先走進店里。

真要再次見到阮愈了，蘇恬忽然有點張，站在門口向里觀。

木刻店里的裝修也很有年代，不算那種古古香，而是很接地氣的擺著幾個柜子，上面擺滿了木頭雕刻的小玩意，還有一面柜臺擺著煙酒和零。店里剩下一半的地方像是一個起居室，有電視沙發冰箱桌子。電視還是老式的那種大塊頭，此刻正放著去年春晚的小品。

“他不在店里，他一般窩在閣樓或是二樓工作室里。”宋應景說。

店里沒客人，陶興在收銀臺后邊的躺椅上看著電視，聽到靜，抬頭看了一眼，著一口外邊街上擺地攤吆喝的復雜口音問：“姑娘，買東西伐？”

這個人應該就是老板，他看上去還是個年輕人，戴著一副黑框眼鏡，寸頭，頭發略微稀疏，有點像個搞IT的剛畢業的大學生。

宋應景替回答：“不是顧客，找人。”

蘇恬點點頭。

陶興站了起來，看著倆人又換了普通話：“小景，這你朋友啊？”

宋應景點頭，問：“學長呢？”

“剛剛你出去后他也出去了，有幾個他的朋友來找他。”

這麼不巧？

“他什麼時候回來？”蘇恬忍不住問。

陶興實話實話：“估計今晚的后半夜或者明晚的后半夜。”

陶興看著的表，忽然有個怪異的念頭：“姑娘，你是他上一個？”

上一個什麼？

蘇恬懵，看著宋應景。

宋應景也沒聽懂，看著陶興。

陶興說：“小景，阿阮回來看到你把他前友領來會狠狠揍你的。”

宋應景一頓，接著道：“不是。”

說完，自己又覺得差不多，低笑了聲：“好像比前友質還更嚴重點。”

大概會想直接把他揍死。